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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乾派的人?」應嶠垂眸看著資料。
陳畫喝了口茶,點頭:「我還讓泰逢幫忙查了這夫妻倆名下的資產,以及他們的行蹤。至於他們背後的支持者,行蹤很謹慎, 沒有太多真實信心, 段時間內很難查到。」
「藥吃了。」狴犴順手把要遞給他,道:「這對夫妻證明視頻這件事確實是有人在背後布局,而且十之八九就是乾派的人, 他們故意炒火這個視頻,等著我們上鉤。如果我們沒關注網上的消息,他們很可能換其他方法引起我們的注意。」
如此一來,視頻里的睚眥也很有可能只是個虛假誘餌了。
陳畫皺眉不情願地接過藥吃了,又分析道:「乾派的人千方百計引姜婪去雲省,一是為了方便擄走江遲,二也說明雲省有什麼對他們很重要。那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帶著江遲去了雲省。」
「這個可能很大。」應嶠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江遲失蹤已經過去了一晚,現在已經是周五中午,原定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到了雲省:「飛機在機場已經等著了,等這邊的消息一確認,我們就可以去雲省。」
正說著,就見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應嶠拿起手機,看到泰逢發來的文件。
點開一看,正是最新的資料。
「那對夫妻名下有一架小型私人飛機,泰逢那邊查到這架飛機昨天下午六點半飛往了雲省。」應嶠收起手機,看向狴犴和陳畫:「九鼎還有狻猊椒圖交給你們了,我立刻動身去雲省。」
狴犴搖頭:「你先走一步,大哥下午到,我們後一步就來。」他強調道:「老五和江遲都是龍宮的人,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
而且乾派那班狗皮膏藥,他不親自去剷除乾淨,他心裡就痛快不了。
「陳畫呢?」應嶠瞥一眼陳畫,問得卻是狴犴。
陳畫眼皮一跳,心想應狗這是幾個意思?
他連忙搶答道:「我的傷勢修養得很好,已經沒有大礙了,雖然不能跟你們一起去雲省,但在後方統籌提供消息是沒問題的。」
狴犴看陳畫一眼,兩人顯然早就達成了默契:「沒錯。貴叔也會跟大哥一起來江城,椒圖他們有人照顧。」
既然他們自己已經商量好了,應嶠再無異議,三人合計了一下,又跟泰逢打了招呼,應嶠便將小崽子送到了陳畫修養的別墅,之後直接坐飛機飛往雲省。
***
江遲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在雲省的山裡。
元殷的手下扛著他,一行人拿著個奇怪的羅盤在山裡找著什麼。
江遲沒敢睜大眼,只能繼續裝作昏迷的樣子,虛著眼睛偷看。
元殷正在專心看著羅盤,並沒有注意到他。
「還有四十里,繼續往前走,動作都快點。」
其他人聞言,都匆匆加快了腳步。
江遲被扛在肩膀上,忍著顛簸的不適,愣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這時已經是晚上,山裡的夜晚黑得純粹,但他卻不知為什麼,竟然能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他努力地記住走過的地形和路線,發現他們越走越深,地面的岩石也接近了了紅褐色。
沒多大一會兒,元殷一行就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把人給我,你們其他人在四周戒備。」
元殷將江遲接過來,接著便是一愣,冷笑道:「看來天吳倒是沒說錯,年紀不大,心眼倒是挺多,你醒了多久了?」
江遲閉著眼,繼續裝昏迷。
元殷也不需他回答,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道:「可惜很快你就用不上這些小心眼了。」
說完只見他掏出一柄斷劍來,對著面前狠狠一划,原本安靜的山裡便忽然捲起了裂縫,濃烈的血腥味順著面前的裂縫溢出來,淡紅的霧氣自發地將江遲包裹起來,絲絲縷縷侵入他的皮膚,鑽入他的體內,似要和他融為一體。
裝睡的江遲身體一抖,痛苦地蜷起身體,喉間溢出痛楚的悶哼。
元殷瞥他一眼,拎著他順著這道裂縫進去,便到了溢出四處只有濃重紅霧的地方。
他張望一圈,沒有看到傳說中的蚩尤。
只能按照天吳所說,將全套祭祀流程走完,而後以謙恭的姿態將江遲奉上:「請兵主享用。」
山谷中隱約聽見鎖鏈撞擊的聲響,接著地面傳來劇烈的震動,紅霧之中隱約有一顆頭顱從底下鑽了出來。
先是一對巨大的牛角,而後是整顆頭顱……
元殷心中一顫,很想一睹傳說中兵主蚩尤的神貌,然而他謹記著天吳的告誡,在蚩尤徹底現身之前,將江遲一推,迅速閃身退了出去。
江遲被推了一把,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他咬著牙,捂著劇痛的頭,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朝著元殷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但他人小,加上劇烈的頭痛以及身體快要炸開的痛苦,讓他跌跌撞撞跑了幾步就再次摔倒在地上。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牙關緊咬,白皙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以手撐著地,遲緩地坐起身,一點點往前挪。
身後地動山搖越發劇烈,四周的紅霧震盪,小部分盪開,大部分卻都在往他身體裡鑽。
江遲卻憑著一股勁,忍受著身體快要被擠爆的劇痛,緩慢地往前挪動。
蚩尤已經鑽出了半截身體,六隻手臂或揮舞著武器,或大力捶打地面,奮力從地下鑽出來。脖頸上的黑鐵鎖鏈撞擊發出錚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