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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姚順的精神科主治醫生恰巧就是余齊山。然後摔斷腿的姚順恰巧被安排進了618病房, 「余齊山」來查618病房看姚順時,又恰巧與他碰見……「余齊山」還恰巧曾經暗示過他,江遲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最為巧合的是, 看監控視頻,今天中午姚順忽然發瘋攻擊江遲之前,「余齊山」也來查過房,甚至還跟江遲搭過話,只是被江遲無視了而已。
巧合多了那就不叫巧合,叫有意為之。更何況這些巧合形成了一個圈。正好把江遲圈在裡面。
這一刻姜婪無比確定,「余齊山」繞了這個大個圈子,就是為了接近江遲,或者說為了讓江遲成為所有人眼中的怪物。甚至他懷疑李喜芳的忽然死亡,也跟「余齊山」妥不了干係。
只是江遲到底有什麼特別?姜婪看了一眼安靜跟在身邊的江遲,只覺得種種疑惑就像個越滾越大的線團,千頭萬緒無從解起。
「這怎麼可能?余齊山醫生在醫院四五年了,除了新來的,大部分老醫護都認識他。」
負責人有些難以置信,但監控視頻卻讓他不得不信。
——視頻上正播放到余齊山和姜婪在診室門口交鋒的那一段,姜婪將他推開後,旁邊的護士關切地將人扶了起來,還跟他交談了兩句。
他白大褂上的工作牌這麼明顯,住院部的醫護不可能看不到。
「怎麼會這樣呢……」負責人低聲喃喃,手卻已經拿出了手機,找到了余齊山的電話撥過去。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被接起來,負責人的面孔緊緊繃著,生怕接電話的人是另一個冒牌貨。好在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熟悉的聲音。
負責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試探著問道:「齊山啊,現在有空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嗎?」
余齊山聲音有些莫名:「是院裡有急事嗎?我剛參加完葬禮,還沒從老家趕回來。」
「你請假回老家了?」負責人啞然。
「是啊,岳母過世了,回老家奔喪。我休了一個星期假。」
「那你節哀,不是什麼緊急事,我找別人處理就行。」負責人寒暄了兩句,才掛斷了電話。
之後他又給人事發了消息,讓人事調一下余齊山的休假記錄。人事很快就發了過來,但截圖顯示這周並沒有收到余齊山的假條。
「這到底怎麼回事?」負責人根本摸不清頭緒。
真正的余齊山休假回老家奔喪,但醫院人事卻沒有收到假條。冒牌貨則頂著余齊山的身份在醫院招搖過市,卻愣是沒有被人揭穿?
這樣的事情想一想都覺得像是天方夜譚。
什麼樣的手段才能蒙蔽這麼多人,讓冒牌貨不被揭穿?
負責人不寒而慄,後背都冒了冷汗,他道:「這事有點邪乎,還是先報警,讓警方來處理吧。」
姜婪沒有跟他透露太多,只道:「先讓警方介入處理吧。」
……
離開監控室後,姜婪向負責人告辭,這會兒時候不早,他還趕著下班前帶江遲去做個傷情鑑定。離開時還在醫院門口碰見了護工張姐,對方神情尷尬,顯然是特意在等他們。
張姐一共就做了四天護工,除了今天的意外,之前幾天裡,她照顧老人時確實很耐心細心。
姜婪無意遷怒於她,還以為她是來結工錢的,道:「四天的工錢,我微信轉帳給你吧。」
「不是,你誤會了。」張姐連連擺手,神情有些怯懦:「我就是心裡不踏實……江遲沒事就好,我看一眼就走了,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沒臉要工錢……」
說完又跟姜婪再三道歉,然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張姐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人物,老實溫厚,怕惹事。遇見今天這樣的事,她不敢出面也能理解,畢竟只是個護工而已。
姜婪看著她的背影,還是將工錢轉了過去。
這樣就算兩清了。
「走吧,先去做個鑑定,然後再回家,今天晚飯在家裡吃。」
姜婪攔了一輛計程車,帶著江遲直奔最近的鑑定機構,又順便給應嶠發了一條微信,說了下江遲的事,讓他下班後直接回家。
***
此時應嶠正坐在泰逢的辦公室里。
他獨自占著單人沙發坐一邊,三人沙發上,泰逢則和陳畫各坐一頭。
辦公室氣氛不太好,這樣的沉默已經持續了近十分鐘。並且還有繼續的意思。
應嶠有點不耐煩,但這次的事情特殊,他按捺性子坐在辦公室里,心裡卻想著怎麼姜婪說接個電話再給他回消息,卻到現在還沒回?
他百無聊賴地琢磨著姜婪在做什麼,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說曹操曹操就到,小妖怪真給他回消息了。
只是他看了一眼臉色就沉了下來。
難怪幾個小時姜婪都沒給他回消息,原來是江遲出了事。
一想到姜婪在外面遇到了事,自己卻一無所知,應嶠心裡就好像有股火在拱。神情也越發不耐起來。
「既然討論不出結果來,就散會吧。」應嶠手指敲了敲桌面,出聲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泰逢不滿道:「你著急忙慌的要幹嘛去?」
應嶠輕蔑地瞥著他:「男朋友等我回家吃晚飯。」
「……」
泰逢被他的無恥震驚了:「這麼大的事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來,你就惦記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