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頁
江遲微微繃緊的身體在她溫和隨意的詢問中漸漸放鬆下來,很自然地回答自己的學習進度。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阮老師基本就掌握了江遲的自學進度。大約是沒想到江遲自學了這麼多東西,她帶著微微驚嘆的語氣對姜婪說:「江遲很聰明,在我這兒估計學不了多久。」
江遲下意識側臉看了姜婪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起了唇。
「他是很聰明,不過之前都是在家自學。在班裡學習和在家自學又有不同,我送他來您這兒, 主要是想讓他提前適應一下班級生活。」
提起江遲的聰明時,姜婪神色難掩自豪。
「我明白了, 我會儘量幫他融入同學中的。」阮老師聞言笑起來, 拍了拍江遲的肩膀,給他們辦了報名手續,又很細心地說明了上課時間以及需要準備的東西。
約好明天一早來上課之後,兩人才一起出來。
江遲雖然抿著唇沒有說話, 但眼睛是亮的, 眼底像是燃了一簇小火苗。兩片嘴唇微微抿著,極力按捺著激動的情緒。
狻猊從姜婪的背包里探出個小腦袋,同情地看著他, 還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很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小小年紀就要早出晚歸的上學,以後還得做作業,真可憐。」
想想就覺得生活充滿了艱辛。
反正他以後是堅決不會去上學的!
江遲扭頭,就看他一張毛茸茸的大圓臉擠成了一團,看來是真情實感地在擔憂,就忍不住笑起來:「我覺得上學挺好的,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要是放在以前,上學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以前跟著奶奶撿垃圾的時候,他經過小學門口,看著那些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孩子背著書包上學,別提有多羨慕了。
奶奶也說等再攢一點錢,然後看能不能找政府幫幫忙,送他去上學。
然而沒過多久,奶奶就病了,上學的事自然也就沒再提過。
如今終於能來上學,狻猊擔心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反而是對未來滿滿的期盼。
狻猊不理解地看他一眼,將腦袋縮回包里,跟安靜待著的椒圖嘀嘀咕咕:「江遲以後肯定會後悔的,說不定還會哭著讓我們幫他寫作業。」
他看電視上就是這麼演的,去上學的小朋友第一天高高興興,第二天哭著要回家,第三天哭著寫作業。
多可憐啊。
還是在家打遊戲快樂。
椒圖:「……」
他費勁地把狻猊的爪子從自己的大螺殼上扒拉開,心想江遲才不會因為做作業哭呢,他就沒見過江遲哭鼻子。
江遲又不是八哥。
椒圖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含含糊糊地說:「你少看一點電視劇。」
「……」狻猊用後爪提耳朵,假裝沒聽見。
***
從輔導班回來,姜婪直接將小崽子們送回了家,才獨自回了單位。
「報名了?」見他回來,正在刷手機的肖曉榆就抬頭問了一句。
「報了,明天正式上課。阮老師人很好,江遲和她挺聊得來。」姜婪道。
「那就好。」
肖曉榆聞言便埋頭繼續看手機,看了兩秒,又抬頭朝姜婪招招手,把手機屏幕轉向他:「你說這個視頻上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什麼?」
姜婪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探頭去看她的手機,就看見了手機界面上播放的短視頻。
視頻界面很抖,畫面昏暗模糊,時間應該是晚上,背景音很嘈雜,有道男聲驚恐地壓低了聲音說:「他們來了。」
說完便見昏暗畫面一抖,隱約出現的火把照亮了黑暗,幾個穿著少數民族服飾,提著長刀的男人也出現在畫面之中,
這些男人頭戴黑頭巾,頸戴竹項圈,上衣無領且短,褲子寬鬆肥大,露出精壯強悍的肌肉。
他們個個身形壯碩,反光的長刀提在手中,映出兇悍的眼神。
他們四處搜尋著,緊接著其中一個用聽不懂的語言高喊了一聲,另外幾人便立刻圍了上去,而後從樹叢後面拖出一個年輕男性來。兩個精壯男人將長刀別在腰後,押著面色驚恐連連求饒的年輕男人端詳打量半晌後,跟其他人又交流了幾句,接著所有人便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
這群人分工很明確,先前兩人大力將年輕男人按倒在地,其餘人則分散在四周戒備觀看,唯有領頭的男人提起長刀走近,目光將年輕男人打量一番後,手起刀落,將年輕男人的頭利落斬了下來。
斬斷的脖頸處噴濺出一米多高的鮮血,雖然在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看到模糊的黑色液體,並不血腥,但這整件事就充滿了血腥味。
視頻拍攝者顯然也感到了恐懼,畫面劇烈晃動著,背景音里傳來壓抑的喘息聲,接著很快就黑了。
整個視頻加起來,也就不到三十秒。
姜婪皺著眉看完,注意到視頻下方的小字,發視頻的博主是二轉,只簡略打了一行字:[#佤族獵人頭祭#,保存再看,希望這條多堅持幾分鐘/噓]
這條微博下面,已經有一百多條評論,姜婪點進去想看看,卻發現整條微博都已經被刪除。
「這視頻哪兒來的?」
肖曉榆道:「 一個自稱驢友的博主發的,說他和朋友去雲省邊界時探險時不走運撞上了佤族獵人頭祭,他和朋友死裡逃生,但同一個團的驢友卻被殺害做了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