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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婪許久沒有見到四哥,事無巨細地把最近的事都講給他聽,新同事和新領導都很照顧他,狻猊和椒圖每天還跟著一起上班。還出了好幾次任務拿了不少獎金……叭叭叭說個不停。
只除了應嶠的事情以外。
為了兩萬塊補貼去相親的事情姜婪是不好意思跟四哥說的。一說肯定又要牽扯到自己隱瞞身份、裝成獅族跟一個蛇族交朋友,聽起來就更奇怪了。
他不知道怎麼就有點心虛。
也不知道是不是兄弟間心有靈犀,狴犴忽然問:「有沒有碰到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姜婪想了想,腦海里竟然莫名冒出應嶠的臉來。
他嚇得飛快搖頭:「沒有。」
狴犴頷首,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也是,你還不著急。」
姜婪八卦道:「你呢,嫂子還沒追到啊?」
他記得四哥很早以前就說有個喜歡的人,但是他不肯說是誰,這些年來也沒見他把人帶回龍宮過。
這話不知戳到了狴犴哪條敏感的神經,他忽然冷笑一聲,神情也陰鬱下來,手指點點姜婪的額頭:「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摻和。」
姜婪根本不怕他,笑眯眯地說:「那你要努力呀。」
狴犴倨傲地揚起下巴:「不是我不努力,是你嫂子眼光不行。」
姜婪嘴角抽了抽,好懸才沒忍住了笑。
*
家裡多了個人,頓時熱鬧許多。
晚上的時候兄弟四個還跟遠在海城的大哥接了視頻。結果視頻接到一半時狴犴又逗狻猊,把狻猊給逗炸毛了,他憤憤跑走的時候撞翻了接視頻的平板,平板又撞到了可樂,現場一片雞飛狗跳。
於是合家歡被迫中斷,兄弟幾個不得不清理戰場。
玩鬧到深夜,第二天都起晚了。
姜婪揉著眼睛起來的時候,就見他四哥西裝革履,收拾得人模人樣在照鏡子了。手腕上還帶著塊鑲鑽的表,打扮得十分騷包。
「你要出門嗎?」姜婪問。
狴犴整了整領帶,從鼻子裡嗯了一聲:「順便去幫大哥談個合作,大概中午回來。」
姜婪哦了一聲,又癱到了沙發上。
「午飯在廚房,記得吃。」
狴犴交代了一聲,就拎起電腦包出門了。
***
市中心,裕安大廈。
應嶠坐在會議室里,眉眼間有些不耐:「人還沒到嗎?」
陳畫看了看微信消息:「他說堵車了。」
「嘁。」應嶠嗤了一聲:「我看他是故意遲到,想晾一晾我們,好坐地起價。」
應嶠公司主營化妝品研發,高端產品的原材料都是從各種妖獸體內提煉出來,主要面對的客戶群體也是妖族中的富豪。他們今年一直在研發的新項目,有一種重要成分是從深海捕捉到的一種貝類中提取出來的。
所以陳畫才搭上了龍宮這條線,想要促成合作。
只不過沒想到過來談合作的人竟然會是狴犴。
狴犴和應嶠……那可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陳畫警惕地看一眼他,叮囑道:「這次合作對新項目很重要,你可千萬要忍住,別當場跟狴犴打起來。」
應嶠滿臉不爽,呵呵一聲:「他不先動手,我自然不會動手。」
陳畫捏了捏眉心,感覺到手機震動,拿起來看了一眼,道:「人到了,我出去迎一迎。」
說完整整衣裝,下樓去接人。
狴犴打量著氣派恢宏的裕安大廈,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這裡。一想到這裡是那條事兒逼龍的地盤,他就渾身不舒服。
待看見精英打扮,神色沉靜的陳畫時,不舒服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他揚起下巴,冷笑著看陳畫走近。
「怎麼還勞煩陳助理親下來接人,應龍就你一個助理?這點小事都要你干?」
陳畫早就習慣了他說話夾槍帶棒的,不慌不忙道:「章先生是貴客。」
章律,是狴犴行走人間的化名。
「既然是貴客,怎麼沒見應龍親自下來迎接?」狴犴繼續冷笑。
陳畫回以微笑:「老闆已經在會議室等了你二十分鐘了。」
言下之意就是遲到了二十分鐘,你就別逼逼了。
大約是理虧,這回狴犴只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兩人坐專用電梯上樓。
電梯緩緩上升,陳畫感覺到身側強烈的視線,終於忍不住轉頭:「?」
有話就說謝謝。
狴犴對上他的視線,不閃不避,反而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跟著應龍多少年了?」
陳畫不知道這位葫蘆里賣什麼藥,但這問題也不是機密,就隨口道:「一兩千年吧?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了。」
「那還真是忠心耿耿。」狴犴緩慢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音:「應龍那種事兒逼你也受得了。」
還不是因為給的工資高。
雖然陳畫非常贊同他後半句話,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維護一下老闆的面子的:「章先生可能對老闆有些誤解。」
「誤解?」狴犴呵呵:「應龍的光輝事跡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也就是你覺得是誤解。」
陳畫無辜地跟他對視,心想難道我想嗎?
我也不想的,但我只是個拿工資的社畜。
兩人一路無言,陳畫將人領進會議室,緩慢地推開門,暗暗祈禱他們可別一見面就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