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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愧疚,他是罪有應得。」
陳畫搖搖頭,他早就不是當年什麼都不懂,像提線木偶一樣任憑師長擺布的無知小妖了。
「這樣很好,你倒是比以前穩重不少。」印玄目露欣慰之色。
「總不能白長這麼多輪歲數。」陳畫笑起來,徹底找回了師兄弟間相處的熟悉感。他看了看印玄的裝束,試探問道:「你這是要去哪?我們師兄弟好不容易重逢,我還想跟你找個地方喝酒敘舊呢。」
印玄道:「受人相托在查一樁案子。不過不是急事,喝酒敘舊耽誤不了。」
陳畫笑起來,漂亮的眉眼微彎,親昵地攬住他的肩膀帶著他往回走:「我的車就停在商場門口,今天先帶你去我家認認門,以後有空你再自己過來。」
印玄被他攬著往前走,也沒有掙扎,只無奈地搖搖頭,隨他一起往商場去。
作者有話要說:龍龍:一個小明星有什麼好粉的?不如粉我有排面。
婪崽(敷衍):嗯嗯嗯粉粉粉。
第139章
陳畫哥倆好地帶著師兄回停車坪, 就看到九鼎正降下車窗,伸出個腦袋在四處張望。看見陳畫時眼睛亮了亮,推開車門高興道:「你回來了啊?」
然後又看向他身側印玄,微微皺起眉:「這是誰?」
「我師兄。」陳畫心想甜筒沒白買, 還知道擔心他。
又對印玄解釋介紹道:「這是我老闆家的一個小朋友, 老闆沒時間,我就帶他來商場買點東西。」
陳畫略過了九鼎的身份, 只簡單提了一句。
雖然面對的人是師兄, 他也不願將師兄往壞了想, 但兩人已經相隔千年沒有聯繫, 九鼎的身份又牽扯到乾派, 以防萬一, 他還是選擇閉緊了嘴。
好在印玄對九鼎也沒有什麼好奇心,他朝九鼎客氣地笑了笑, 便略過了他詢問陳畫的近況:「老闆?你現在在上班?」
「嗯, 在一家私企上班, 老闆是個妖族。」
讓九鼎坐到后座, 陳畫示意印玄上車, 輕描淡寫地就概括了分離這千年來的事情:「我能反殺元黎, 也多虧了老闆助我一臂之力,後來我一把火燒了草廬和元黎屍首,便一直跟在老闆身邊。一是無處可去, 二是想報恩。」
只是沒想到,一眨眼就是一千多年過去, 他從當年迷信救命恩人的無知小畫皮,變成了現在看見應嶠就想罵狗幣的卑微社畜。
他深深嘆了一句:「時間過得可真快。」
印玄亦露出一絲感嘆之色:「確實過得快,偶爾想起從前的日子, 還覺得恍如昨日。」
他側過臉,眼神深深地看著陳畫:「我沒想到還有機會能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師兄還能好好的。」陳畫開著車,臉上是情真意切的高興:「你不知道,我當初在元黎煉丹的丹室里看見你常佩戴的玉佩,還以為你也跟那些可憐人一樣遭了他的毒手。只是我翻遍了丹室,也只找到了那一塊玉佩,當時差點就給你立了衣冠冢,但是又想著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萬一你沒有事,我立個衣冠冢豈不是在咒你?便乾脆一把火將草廬盡數燒了。」
「不過也幸好當時沒有立,才有我們今日師兄弟重逢。」
陳畫笑著問道:「師兄這些年都在哪裡?修為看起來似乎又精進了?相貌還跟從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雖然他們都跟隨師父元黎修習道法,但實際上不論是他還是印玄,都算不得正兒八經的人族。
元黎當年一共收了兩個徒弟,大弟子印玄,小弟子陳畫。
陳畫的原身本是一副人皮骷髏圖,人皮骷髏圖的年代和作者不可考,總之就是天長日久地,畫裡的骷髏開始有了意識,後來這幅畫恰好輾轉落入元黎手中,畫中骷髏受他點化,掙脫了畫卷的束縛,從畫中走了出來。
後來骷髏跟隨元黎修行道法,便為自己起了名,叫陳畫。
陳畫剛從畫中出來時,還是一副雪白的骷髏架子,元黎說他這樣不便出門,便讓他跟著大師兄印玄的學習丹青。
可以說陳畫後來給自己製作皮囊的精湛手藝,都是印玄手把手教出來的。
印玄為人處事溫和有禮,又博聞強記,在道法修行上更是一日千里,讓陳畫望塵莫及。他是後來跟印玄感情好了之後才知道,印玄還身兼一半妖族血脈——他原本是個人妖混血的棄嬰,被元黎撿回來養大,雖然看相貌年紀不大,但實際年紀已經有百餘歲。
「我那時見師……元黎身死,草廬已毀,又以為你也遭遇了不測,心灰意冷之下,便尋了個深山閉關養傷。」
印玄道:「後來修為有了突破,又遇瓶頸,才不得不出山歷練,時常在外走動。」
他微不可查地嘆口氣,神色間有些滄桑。
陳畫注意到了,卻只作沒有發現,又與他聊些近況。
雖然師兄不說,但陳畫知道,在對待元黎的態度上,師兄和他是截然不同的。
他雖受元黎點化。拜元黎為師修習道法,但實際上元黎臨近天人五衰,一直在追尋突破之法,並沒有太多的精力教導他。這些事情大多是師兄印玄在做,相比元黎,他和師兄的感情更深。
後來他意外發現元黎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淡泊生死,他為了續命,一直以普通人為材料煉製赤丹,那間從不允許他們師兄弟踏入的丹室,是以無數白骨壘成,就連點化陳畫。也不過是為了探尋另一種續命之法。後來他發現陳畫不夠聽話,也無法成為他長生飛升的踏腳石,便想將他也煉成赤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