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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追究姚順的刑事責任,」方文臉色有些沉,再次強調道:「但這件事姚順是過錯方,應當給予被害人賠償。假設你們能開具證明,那就是監護人監管不力,進行民事賠償;假設無法開具證明,那姚順需要負刑事責任,同時也要承擔賠償。」
「我這麼說能聽明白嗎?」
姚母面色訕訕地點頭,卻還是不甘心地狡辯道:「他的傷勢看著也不嚴重,買點碘酒擦擦就好了,賠個藥費就夠了吧?」
方面面無表情:「這就需要你們之後自行協商了,如果協商不成,可以走法律途徑起訴。」
一聽到要上法庭姚母臉色就有點不好,嘀嘀咕咕道:「能賠幾個錢,還要上法院?」
方文沒有理會她,又跟負責人提一下醫院的情況,兩個病人在醫院出事,還有一個病人病情惡化忽然死亡,這都是醫院推脫不了的責任。只是這些他們派出所管不著,就看醫院和雙方如何協商了。
方文將案件情況告知他們,三方無異議之後都簽了字,便從派出所回了醫院。
負責人將他們帶去了會議室,準備協商賠償問題。
會議室的門一關上,姚母臉色就變了,氣勢洶洶地一拍桌子道:「我兒子在你們醫院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不會善了的。」
會議桌被她拍得砰砰作響,負責人倒也是個硬茬子,此時並不示弱,冷聲道:「姚女士,我們來是好好協商處理辦法的,不是來逞兇鬥狠的。」
「你兒子是突發精神病摔斷了腿,院方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才同意你們的請求,將病人收治到普通病房接受治療。但我們收治病人時是有條件的,要求束縛帶不能鬆開,以及專人二十四小時陪護,當時收人進來時你們也簽了保證書。但是實際上你們並沒有做到承諾,不遵醫囑私自鬆開束縛帶,才導致病人掙脫束縛帶,傷害了他人。」
「而病人墜樓的情況警方也已經做了說明,墜樓主要責任在於你。而院方在發現病人逃離後,第一時間就聯繫了消防隊進行救援。」
說來說去,要不是姚母一開始自作主張的把束縛帶解開,可能就不會有後面這一連串的麻煩。
負責人捏捏鼻樑,道:「醫院該擔的責任我們不會推脫,也願意積極適當地給與補償,但如果想藉機會獅子大開口訛錢,那我們只好走法律程序了。」
他的態度很強硬,並不是虛張聲勢的嚇唬人。
姚母本來想進門就給個下馬威,順帶表明態度,讓醫院自覺多給點賠償。卻沒想到這醫院負責人卻反而先將了她一軍,態度還相當強硬。
她的神情頓時僵硬起來,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旁邊的姚父見狀,出聲打圓場道:「她就是脾氣急,我們過來肯定是想好好協商的。我們倒是不怕打官司,就是擔心對醫院影響不好。」
他和姚母一唱一和,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嘴上說得都是為你好,手裡拿著的卻是刮肉刀。
然後負責人卻並不買帳:「醫院也不怕打官司,我們又不是過錯方,怕什麼影響不好?」
姚父被他噎了一下,神情有些訕訕:「那是我們多慮了。」
打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甜棗,負責人臉上又帶了兩分笑模樣,把賠償方案推給他們:「這是草擬的賠償,你們先看看,有異議我們再協商。」
接著才扭頭客氣地對姜婪道:「久等了,關於病人李喜芳去世的事情,我們借一步談?」
相比姚氏夫妻,他對姜婪的態度客氣許多,不管是理虧還是真心想補償,至少誠意看起來是夠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姜婪便隨負責人去了隔壁的辦公室,準備聽聽醫院怎麼說。
落座後有護士專程送了小孩兒愛吃的水果零食和牛奶進來,一看就是特意給江遲準備的。
只是江遲並不多看一眼,緊緊坐在姜婪身邊。
「不用迴避一下?」負責人用目光示意江遲。
「不用,過世的是撫養他長大的奶奶,他應當知道實情。」姜婪說。
見他堅持,負責人也就沒有顧慮了,斟酌著將院方的調查結果告訴了姜婪。
「我們查了三號病床的心電監測儀數據,發現病人是在十二點三十五左右失去生命體徵。但在這之前,檢測儀顯示的生理參數一切正常,病人生命體徵平穩,沒有任何臨危預警。」
按照常理來說,李喜芳當時的狀態應該是很穩定安全的,就是主治醫生在場,也未必能發現問題。但人偏偏就這麼突然的死了。
「那台心電檢測儀我們已經讓人檢查過,並沒有出現故障。」負責人竭力表現的誠懇:「我們甚至查過走廊監控,可以確定當時病房除了二號床的病人和李喜芳外,沒有任何人進出過病房,所以也可以排除人為因素。」
「雖然聽起來像是在推脫,但這都是實話,李喜芳心臟驟停,應該是自然死亡。可能是心臟功能衰竭,也能可能其他一些沒發現的因素導致……」
負責人倒是很有擔當:「但不管怎麼說,我們沒有及時發現都有一定責任。包括江遲小朋友遇險時呼救,護士站卻沒有及時回應處理,導致後面發了生一系列的衝突意外,這個責任醫院願意承擔,也會給出相應補償。」
他同先前的一樣,將一份補償協議推給姜婪。
姜婪粗略掃完,有一瞬間的詫異:「這個賠償金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