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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爺沒有子女,小黑又對人類社會不熟,全程都是姜婪給跑手續交費。小黑整個鳥蔫蔫巴巴地守在姚大爺病床邊上等結果。
好在他們發現及時,姚大爺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聽到醫生說起老人的病時,兩人神情都有些低落。
——姚大爺的癌症已經到了晚期,小黑當初也是偶然看見他拿著病例念叨才知道他患了癌症。老人沒有其他親人,年紀又大了。得知病情後乾脆便放棄了治療,只開了些保守治療的藥物在家裡吃。
醫生說,要是心態好,也許還能活上一年。
小黑垂著腦袋,一臉鬱郁。
姜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姚大爺自己都坦然接受了,我們也不必太傷心。剩下的時間,儘量多陪陪他就好。」
小黑點點頭,認真把護士說的注意事項記在心裡,安靜地陪在姚大爺身邊。
把姚大爺安置好,姜婪又回了家裡一趟——狻猊獨自留在家裡,他不太放心。
回家吃了晚飯,姜婪帶上弟弟,又打包了一分煲仔飯,買了一籃水果去醫院守著。
姚大爺晚上八九點時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見姜婪和小黑時還有懵。
小黑給他遞了杯溫水:「你暈倒了,我和姜婪就把你送到了醫院。」
姚大爺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是,大黑不見了,我想下樓去找它,誰知道走到門口人就不行了。多虧你們把我送醫院來了。」
聽到他是要出門去找大黑,小黑嘴巴一癟,頓時更難過了。
姜婪道:「大黑在家裡。您摔倒時摔裂了膝蓋骨,得住幾天院。我先給您餵著,等出院了您再回去看它。」
姚大爺連聲道謝,又要給姜婪醫藥費。這回姜婪沒有推辭,只是在老人要給水果錢和辛苦費時,堅持沒有要。
剩下的假期,姜婪和小黑輪流在醫院照顧姚大爺。只不過姜婪很快要去街道辦報導上班,之後便要由小黑獨自留在醫院照顧。
總要他們兩人照顧姚大爺也不好意思,便提出請個護工。
「不用請護工,我可以照顧你。」小黑聞言立刻急了,睜大了眼睛努力推銷自己。
姚大爺就笑了:「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事,哪能總麻煩你們。」
小黑嘴巴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只好求助地看向姜婪。
姜婪想了想,道:「您要是想請護工,不如請小黑。他剛好辭職回江城。還來得及租房找工作呢,工資您看著給就行。或者您要是願意租一間房子給他,也可以用房租抵。」
小黑連忙點頭:「對對對。」
姚大爺哪能看不出兩個年輕人是存著幫他心思,便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笑著應了下來。
小黑大約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能以人形住進姚大爺家裡,呆了呆後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整隻鳥都透著一股傻勁兒。
……
因為隔天要去街道辦報導,這天姜婪便早早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他特意找出了正式的襯衫和西褲換上,然後蹬著共享單車,滿懷雀躍去了新單位。
狻猊照舊待在他胸前的包里,趁著清早路上沒什麼人,鑽出來一個小腦袋,愜意地眯著眼睛吹風。
姜婪笑道:「新單位應該沒有特勤組那麼鬆散隨意,裡面還有普通人。等到了地方,你要小心藏好,別被發現了。」
狻猊乖巧地點頭,又問:「街道辦要幹什麼呀?」
姜婪其實也不太清楚,想了想道:「應該是為人民服務吧?」
狻猊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又縮回了包包里。
函陽街道辦離小區也就一公里路,姜婪沒花多少時間就到了。
街道辦辦公的地方不算很大,但是門臉兒收拾的乾淨亮堂,大約是上班時間還未到,玻璃大門還虛掩著。姜婪整了整衣領,便推門大步走了進去。
進門便是辦事大廳,姜婪四周看了看,卻沒有見到人。倒是後面的辦公室傳來動靜,他循聲過去,禮貌地敲了門。
裡面的聲音立刻停了,隨後一個年輕男生探出身來,用身體堵住了的門縫:「請問您有什麼事情?」
姜婪笑出八顆小白牙:「我是來入職報導的。」
男生似想起什麼,轉過去朝裡面喊了一聲:「警報解除,是新同事來報導了。」
喊完後他笑嘻嘻地打開門領著姜婪進去。邊走還邊嘀嘀咕咕:「你這穿得也太正式了,嚇我一跳。」
姜婪直覺好像哪裡不太對,等跟著他走進去,就聞到一股茶香,他循著望去,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正在慢吞吞地泡著茶,手旁邊還放在一份早報,見他走過,還朝他和藹地笑了笑:「是小姜吧?辦公桌已經給你收拾乾淨了。等會兒上了班,讓小薛帶你走一下流程就可以了。」
大爺對面的工位上,則有個年輕女生正在對著鏡子化妝,連頭都沒空抬就在跟姜婪打招呼問好。
帶路的男生自我介紹叫薛蒙,他將姜婪領到一張空著的辦公桌前:「這裡就是你的位置。周叔已經給你收拾乾淨了,缺什麼用具等辦完入職我再帶你去領。」
然後又指了指對面關著門的辦公室,道:「對面是主任的辦公室,他還沒來。你先等等,要是沒吃早餐可以先吃。」
交代完之後,他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開始嗦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