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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九鼎就覺得自己虧了許多!
……
一家大小快樂地吃完了海鮮,時間還不到八點,姜婪便提議去附近的廣場轉轉消消食再回家。吃飯的商場不遠處有個占地不小的休閒廣場,山水亭台造景齊全,他們先前來的時候經過,就已經看到不少人在廣場上散步健身,正是個飯後消遣的好去處。
華燈初上,暑熱退去,白日忙於上班上學的居民也都出來活動,人行道上隨處可見一家人出來散步閒逛遛狗,微涼的風夾雜著行人的歡聲笑語,滿目皆是平凡的熱鬧。
姜婪一行順著人行道慢悠悠地往廣場方向走。九鼎和江遲走在前面,分別抱著狻猊和椒圖,姜婪和應嶠則並肩跟在後面,跟其他一起出門的家庭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
廣場距離商場也就步行五六分鐘的路程,姜婪他們剛到,就先聽見了一陣陣高分貝的尖叫。
循著聲音望過去,就見廣場中央搭了高高的舞台,舞台四周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人,大多是些年輕人,她們高舉著雙手不斷揮動著,還有的舉著燈牌,閃爍的燈牌上全是白游的名字。
這熱鬧的陣勢引得不少行人好奇駐足觀看,從這些人的討論里,姜婪才知道原來白游今晚竟然要來這裡參加一個公益活動。
不少粉絲聞風而來,才有了眼下盛況。
姜婪嘀咕了一句真巧,眼見著廣場上被吸引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便想說換個人少的地方散步。只是剛剛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身後人群里忽然爆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
隨著尖叫一同傳來的,還有一陣濃郁至極的水腥氣。
姜婪下意識回頭去看,卻見舞台四周里三層外三層的粉絲已經自動從中間分開,留出中間一塊空地,以及中間抱頭蹲地瑟瑟發抖的女生。
空氣明顯變得潮濕起來,若有似無的水霧漂浮在空氣中。
四周熱鬧熙攘的聲音仿佛一瞬間沉寂下來,只剩下拼命壓抑的啜泣聲。
分立兩側的粉絲們低著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一張張青春的面孔竟變成了尖長鼠臉,臉上的灰色皮毛一直蔓延到衣領之中,尖長的嘴巴閉著,黑豆大小的鼠眼緊緊盯著中間的女生,露出狡詐貪婪的神色。
吱吱的聲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地響起,姜婪目光掃過,卻只見廣場上大部分人都變成了鼠頭人身的模樣,他們似乎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覺,只黑豆大小的鼠眼裡流露出不似人的狡詐和陰險。
而少數還保持正常的人,或嚇癱在地上,或死死捂著嘴不敢出聲。
還有的則像一開始的女生一樣發出驚恐的尖叫,而後便瘋了一樣的逃開,想要遠離廣場上的怪物。
逃跑的人群就像一個信號,廣場上細微的吱吱聲越來越大,老鼠們目光中貪婪已然化成了實質,它們轉動著鼠頭,邁動四肢,朝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正常人包圍過去。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姜婪將江遲他們護在身後,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掃過廣場以外的車流和人群——他們仿佛並未察覺到廣場上驚悚的一幕。
他的鼻子動了動,聞著濃烈的水腥氣起了眉:「是幻術?」
「是鼠瘴。」
應嶠抬起手,五指一攏,一滴灰色的水珠便虛虛懸浮在他掌心,這水珠一開始靜立不動,但在應嶠緩緩收攏了五指之後,竟宛如活物一樣左衝右突,試圖逃離應嶠的手掌心。
若是再仔細聽,便能聽到這水珠里發出極其細微的、宛如老鼠吱吱的聲音、
應嶠五指合攏一捏,再攤開手,灰色水珠便沒了半點痕跡,只剩下空氣中濃郁的水腥氣。
作者有話要說:狴犴:一個上門女婿而已,也狂不了幾天了:)
龍龍:呵
第144章
鼠瘴,是以無數鼠類的屍體和魂魄, 再輔以深沼瘴氣煉製而成。煉製過程及其血腥又殘忍, 最大化的激發鼠類的怨氣, 令它們被揉碎的魂魄與瘴氣融為一體。
它們介於活物與死物之間, 偽裝時能如同最普通的霧氣一般悄無聲息地侵入, 看似毫無威脅,但是實則鼠瘴入體之後,便會在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將其同化,先是相貌變得如同老鼠,然後是性情不知不覺也變得如同鼠類一樣狡詐貪婪,他們會在鼠瘴影響下四處獵食,當獵食了足夠的食物之後,被同化的人會逐漸退化為鼠類, 之後作為養分被鼠瘴吸收,等待著下次被放出時, 依法炮製進行下一次同化。
鼠瘴受煉製者操控, 被鼠瘴同化之後的人或者妖,一樣也會如傀儡一樣受煉製者操控。
這種偏門異術,煉製方式繁瑣複雜,懂得人本來就不多。
應嶠從前也只是在古籍上見過, 卻沒想到隨便出來逛逛街也能碰上。
他眼睛眯了眯, 看向廣場上驚慌逃竄的、還暫時未被同化的正常人。他們有的試圖逃出廣場的範圍求救,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廣場的範圍,只能在趴在廣場邊緣, 朝外面發出絕望的嚎哭;有的被同化的親友逼得退無可退,只能忍痛含淚還擊;還有的驚恐之下已然精神崩潰,已經癱軟在地上,連逃走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鼠人步步逼近,啃食自己的血肉……
這個休閒廣場原本人流量就不小,加上今晚還有公益活動,又吸引了無數粉絲和看熱鬧的行人。保守估計現在在場的得將近千人。而悄無聲息被鼠瘴同化的人至少有四分之三。他們一無所覺地頂著碩大的鼠頭,黃豆大小的紅色眼睛透露出對食物的渴望,尖長的嘴巴張開,腥臭的涎水從嘴角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