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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的「蠱王」, 便是繼承了蚩尤力量的新戰神,亦是他祭天的先鋒官,將成為他千秋基業的墊腳石。
共工神情輕鬆地注視著下方戰局,蛇尾捲起九鼎將之高高舉起,只等著勝負一分,便立即將剩下一個收入鼎中,準備祭天。
他已經等了太久,這短短片刻廝殺,竟都讓他感到了焦灼。
然而下方的廝殺一時膠著。
江遲雖然稚嫩,但他更靈活,竟懂得揚長避短運用戰術;而饕餮雖然老練,但他大約餓紅了眼,理智漸失,只憑本能在毫無章法地廝殺。雙方對上,竟然一時半會分不出輸贏勝負。
共工按捺著焦灼,也不知等了多久,才終於等來了戰局變化。
饕餮到底耐力更好,江遲戰術再靈活,他都一力降十會,廝殺到後期,江遲體力不支躲避不及,硬生生挨了他一爪,傷勢深可見骨,氣勢也肉眼可見地弱下來。
共工精神一振,愈發聚精會神地注視著下方。
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舉起的九鼎上有微光閃過,緊著著下方的江遲身形一滯,似乎力有不殆,堪堪狼狽地避開了饕餮的攻擊。
被庚辰喚醒的江遲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只震驚又擔憂地看著面前的姜婪。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滿身戾氣,雙眼通紅,似乎已經完全認不出他。
但腦海中響起的庚辰的聲音阻止了他:「把姜婪往共工的方向引。」
江遲聞言下意識想要尋找共工在哪兒,卻再次被庚辰阻止:「別看,繼續。共工就在上方觀戰,別被他看出端倪。」
庚辰的話剛說完,姜婪已經兇狠地朝他攻了過來。
江遲下意識躲開,看著姜婪的模樣,無論如何無法再還擊,只能狼狽地不斷躲避。
但姜婪的動作既凶又猛,江遲總有那麼一兩次沒躲開,落在共工眼中,反而陰差陽錯地成了他不敵饕餮,落了下風。
江遲按照庚辰的指示,引著姜婪漸漸靠近共工所在方位。
共工一心關注戰局勝負,竟也沒有察覺江遲與他愈來愈近。
又是一番追逐與廝殺之後,江遲終於繞到了共工的後下方,而一擊落空處於暴怒狀態的姜婪,則正好在江遲對面虎視眈眈。而共工就在兩人中間位置的上空袖手觀戰,他隱約察覺三人距離太近,若是兩人夾擊突襲,便是他在高空,躲避也不及,這一念頭剛閃過,共工正要拉開距離,卻不料江遲陡然發難沖向了他——
緊緊盯著江遲行動的姜婪亦是眼睛一眯,猛然朝他撲了過去。
共工長尾一擺正要扭身躲避,卻不想蛇尾卷著的九鼎陡然變大,鼎身一翻,將他連同江遲姜婪都扣了進去……
***
雲省,深山。
鉛雲不散,雨水不絕,雷暴電光時不時在雲層之間遊走,整整三日未曾止歇。連著周邊城鎮的居民,都紛紛猜測議論山中異象。
雲省分局眾人是在周五晚上隨同應嶠進山,之後應嶠化龍招雲布雨,直至周日深夜,雨水不停,應嶠不歇。
唯有妖管局眾人能看到的金色應龍,在天空盤旋了三天兩夜。
應嶠不走,妖管局眾人也只能跟著留在山裡,他們在原地安營紮寨,一面揣測應嶠的目的,一面驚嘆於他強悍的實力。
在此期間,江城分局和龍宮的人先行趕到,見應龍專心尋尋找饕餮蹤跡,便沒有耽擱,往其他可能之處尋找線索和突破口。雲省周邊受召趕來馳援的大妖則慢上一步,正好與前頭到的江城眾人錯開。應嶠沒有落地搭話之意,雲省分局又做不了主,大妖們只能同分局眾人一同耐心等待著。
匆忙間接到消息趕來支援的大妖們還不知具體情況,只隱約知曉有個叫乾派的組織意圖打破天地阻隔重開通天路,而饕餮打前鋒深入探尋,目前杳無音訊。而到了地方之後,見著應龍於天空盤旋,低沉龍吟聲持續不絕傳於四野。
小妖也許看不出門道來,但修為高深的大妖們卻知道,應嶠這估計是動了真格,拿出了看家本事在尋找饕餮的蹤跡。
應龍一族善控水,凡是有水的地方都避不開他們的耳目,但如此大規模的降雨,再從無法計量的雨水中抽絲剝繭尋找渺茫的線索,無異於盲人摸象,大海撈針。
希望渺茫不說,消耗亦是不可估量之巨大。
凡是和應嶠打過交道的妖都知道,應龍性情高傲,能入他眼的妖族基本等於沒有。如今為了尋找饕餮的蹤跡,他卻做到如此地步,足以說明之前一直瘋傳的瓜是保真的。
幾個大妖暗中感慨,不愧是應龍,談戀愛也不走尋常路。
這要是換個人,誰敢跟饕餮談戀愛啊?
別人談戀愛只是傷心,饕餮談戀愛可能還要命。
就很提心弔膽。
等待的眾人一邊暗暗感慨,一邊留意著應嶠的舉動。只見雲層中遊走的金色應龍驟然振翅,龍首高昂,高亢龍吟聲震徹四野。隨後連綿三日不絕的陰雨驟停,鉛雲消散,露出雨後晴空。
「有動靜了。」等待的眾妖精神一振,紛紛起身迎向應嶠。
應嶠落地化為人形,不等他們發話,便道:「缺口找到了,我先行一步進去查探,你們立即通知江城分局和龍宮折返,等他們匯合後再設法合力打開缺口。」
又取了紙筆,快速按照天干地支標記出詳細方位,看了眾人一眼:「這方小世界不同於其他小世界,修為不足者不要貿然硬闖,原地戒備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