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她昨兒下手有那般狠麼?她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思及昨夜自己被折騰得啥都記不得了,錢嬌娘的臉又紅透了。
「是不是不止一條?我今兒洗身子時刺撓得很。」
錢嬌娘心虛地含糊應一聲,挖了藥膏就往他身上抹,每抹一條,邢慕錚就輕笑一聲,那笑聲叫錢嬌娘的臉皮更加火辣辣。好不容易將他背上的新傷都抹了一遍,錢嬌娘放下藥膏,為邢慕錚拉上了衣裳。邢慕錚轉回身子瞅她,錢嬌娘本低頭不看他,被他瞅得不自在,才抬眼瞟了他一眼。
邢慕錚猛地站起來,「給你修指甲。」
錢嬌娘才褪下去的紅潮又上了薄薄的臉皮。
邢慕錚果然從錢嬌娘的繡籃里找出一把小剪子來,它本就是用來剪指甲的,錢嬌娘用它剪線頭正好。邢慕錚拿著剪子走回來,錢嬌娘伸手要自己剪,邢慕錚不讓,抓了她的手。錢嬌娘使勁兒抽手,叫嚷著他會剪到她的肉。邢慕錚將她的手掌牢牢按在掌手,粗聲說了一聲羅嗦,不由分說開始剪她的拇指指甲。只是面對面怎麼剪也不得勁,更何況邢慕錚的確是頭一回替人剪指甲,心裡比錢嬌娘還怕剪疼了她。他想了想,將錢嬌娘轉了個圈背對於他,然後長臂一摟將她身後整個包在懷裡。邢慕錚的腦袋抵在她的耳朵邊,溫熱的呼吸拂在她的臉龐上,帶著些淡淡酒味。錢嬌娘動也不敢動。邢慕錚重新扶了她的手。他一心一意替她剪指甲。
紅絹送水進來,瞧見這一幕愣了愣,低頭退了出去。
邢慕錚的手掌很大,很硬,很熱,可偏偏就是這樣一雙能輕易劈死人的手,正在輕柔地替她修著指甲。他沒有剪傷她的手指,每剪一個,都會用拇指指腹去刮一刮。覺著沒修好還會細細地修剪。
錢嬌娘說不出心裡頭是個什麼滋味,只知道心跳得很重。邢慕錚一個個地剪過,輪到左手小指頭了,錢嬌娘啞聲開口:「小指頭別剪,我留著刮線。」
邢慕錚猶豫了一下,然後伸了胳膊,抓了她的手在他的胳膊上撓了撓。
錢嬌娘:「……」
邢慕錚又試了試,錢嬌娘憤憤抽開手,「不會刮著你!」
邢慕錚沉沉一笑。
錢嬌娘惱羞成怒,她扭頭道:「侯爺若是怕我傷著您金貴的身子,別挨著我便罷了。」是誰昨兒發瘋似的折騰,她身上還痛著呢,不就是沒有被抓出血罷了!
邢慕錚摟緊她,咬著她的耳朵沉沉道:「那是萬萬不能的。」如今他是真正開了葷,越發食髓知味,只恨良辰苦短。
錢嬌娘一時說不出話來。邢慕錚笑笑,放過她的小指頭,又開始剪她的右手指甲,「……你今兒在馬車裡與二姐吵些什麼?」
「你聽見了?」
「沒有,只聽見她哭。」
錢嬌娘沉默片刻,不答反問:「侯爺覺著孫家……二姐那丈夫如何?」
簡單的問題倒把邢慕錚問住了。並非邢慕錚不會識人,相反他眼光毒辣,只需幾眼就能看出此人本性。孫白貪圖美色,惟惟喏喏,不堪大用。若他是其他身份,邢慕錚自會實話實說,只是對方是嬌娘好不容易認回來的二姐丈夫,他怕說了實話,嬌娘會以為他是甩她娘家人的臉面。
邢慕錚斟酌了一下,又把問題踢了回去,「你問他作甚?」
錢嬌娘也被問住了。她也不知自己想從邢慕錚嘴裡聽出個什麼回答。
她久不出聲,邢慕錚慢慢剪完她的指甲,並不急著鬆開她,而是問她:「他欺負你二姐了?」
「……二姐原只不過是他的妾,聽說是前兒才抬成了平妻。」錢嬌娘說到這兒,複雜地笑了笑。邢慕錚眼皮子動了動。平妻這詞兒,著實不想再讓嬌娘提及。
「二姐說……」錢嬌娘欲言又止,邢慕錚讓她說下去,錢嬌娘卻搖搖頭笑了笑,「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不勞侯爺費心。」
邢慕錚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氣。只是他就將唇挨在她的耳邊,錢嬌娘怎能聽不見?但她聽見了,只當聽不見。
邢慕錚將剪子放下,雙臂緊箍將她摟在懷裡,「既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只管放手去做,不必顧忌。」
錢嬌娘思及錢麗娘給她出的難題,又陷入了兩難之中。
邢慕錚偏頭凝視於她,聞著她身上叫他迷戀的香氣,目光落在她的紅唇上,黑眸漸漸變得幽暗。他緩緩伸手輕抬她的下巴,粗礪的拇指不輕不重地划過她的柔嫩的唇瓣。錢嬌娘回過神來,邢慕錚的吻密密落在她的頰邊。
錢嬌娘咬著下唇,道:「我脖子上有傷,你還來!」這人原先也沒這般不正經,如今怎麼夜夜都要干那事?就連她受傷也不放過,真是禽獸不如!早知如此,她就不讓他剪指甲,撓死他!
邢慕錚一手箍著她的身子,一手撫著她的下巴尖兒不叫她亂動,「我就親一親。」
邢慕錚偏頭親著她的眉尾,她的臉龐,她的唇角,拇指在她的下唇摩挲,錢嬌娘呼吸輕顫,邢慕錚順著唇角壓下深吻。
一柱香過去,一盞茶過去,邢慕錚非但沒有停的打算,反而不知何時將她轉回身子,還親得欲罷不能。錢嬌娘差點都喘不過氣了,邢慕錚自覺再親下去自己就煞不住了,他才放開了她。錢嬌娘輕喘不已,邢慕錚凝視她水光瑩瑩的紅腫唇瓣,又情不自禁地狠吻一下,才沙啞道:「幫你修腳指甲?」
錢嬌娘的臉蛋艷如三月桃花,她一腳踢向他,轉身下榻,「睡你的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