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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爹。」君隱低聲將他的話語接了過去,「孩兒怕,如今這麼冒冒失失得將閱兒送進宮,會對我們君家更為不利。她現在什麼事都不記得了,禮儀規矩更是一點不懂,在皇宮裡面,那還不是白白將自己的小命送上門去。」

    「可。」君相爺還是不放心,猶豫著一個勁地盯著風妃閱看。

    「爹,孩兒也試過了,閱兒的武功已經被廢了,如今,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君隱鳳目微側,斜睨了她一眼。

    「什麼?」邊上的大夫人一聲驚呼,滿臉的心疼,「老爺,你這不是讓閱兒去送死嗎,不行,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風妃閱只覺著抓住自己的手緊了幾分,她箴默無言,視線開始熟悉這裡的一切。怪不得,之前在絡城明明遇上了皇帝,君隱卻將自己藏起來,原來他早就打算好了一切,先讓自己回到君家,待到萬無一失之後,才將她送入宮中。

    「爹,娘,你們放心。」君隱安撫的將手覆在了大夫人的手背上,「給孩兒一個月的時間,孩兒保證,一個月後的閱兒,會脫胎換骨。」

    君相爺思忖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除了這樣,別無它法。

    「好,那就從今日開始。」君隱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等下,孩兒就先帶著她將相府熟悉一遍,禮儀規矩好學,只是,這武藝得花上些時間。」

    武藝?風妃閱的臉上湧現出幾分好奇,對,就是因為自己不會武功才會被別人吃的死死的。

    「那就教一些簡單的防防身,反正閱兒已經是皇后了,只要不讓皇上察覺出來便可。」君相爺隨意地交代幾句過後,便站起了身子,「走吧,讓閱兒好好休息。」

    「老爺,我想留下來陪陪閱兒。」大夫人依依不捨地緊抓著風妃閱的手,「女兒這幾月生死不明的,可把我給急壞了。」

    「女人家就是麻煩,這不是回來了麼。」君相爺不耐地睬了她一眼,雙手背在身後。而大夫人見狀,只得放開手站了起來。

    望著二人踏出去的背影,風妃閱不由自主地嘴角輕勾,越是官宦富貴人家,人情冷暖便越是看的清楚。自己從小是孤兒,這一切,也就更為習慣了。

    視線一晃,整個身子便被拉了過去,君隱一手將她的腦袋扳向自己,前額相抵,「你居然敢讓我在人前給你跪下?」陰霾不定的呼吸聲就噴灼在風妃閱的唇畔,深邃黝黑的眸子昭示著幾分怒意,繞過她肩後的手,握著她的下巴。

    「要做戲,就得把功夫下足了。」她纖細的五指覆在君隱的大手上,「外頭下人那麼多,就連當今相爺都跪下了,若是有一日東窗事發,這第一個追究的,怕就是你這唯一知情人。這一跪,和一條命,孰輕孰重呢?我的哥哥。」

    君隱望著那張一摸一樣的臉,逕自笑開,薄唇隨著他的呼吸而一下下落在風妃閱的臉頰上,大掌一滑,便滑至了她的鎖骨上,「這裡的傷,大好了吧。」

    語氣篤定而曖昧,嘴角拉開的弧度挑起一抹興味,五指一下下輕敲,風妃閱只覺覆在他掌心下的肌膚傳來一陣酥麻。伸出手去,再度將他的手拉下去。一把將自己的外衫掀開,指了指胸口因顛簸而留下的血漬斑斑,「這就是做君家女兒的代價,你說好了麼?」

    君隱薄唇緊抿,修長的食指一下按在了她的傷口上,來回用力,「明日,我便帶你去教場,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君閱應該做的。」

    絲毫不顧及她的傷口是否會裂開,風妃閱望著那根手指,強忍下將它折斷的衝動,直到猩紅的血液再度從紗布中溢出,君隱才收回了手去,「等下,便會有嬤嬤過來,教你一些禮儀規矩。」

    「我真的要進宮麼?」風妃閱揚起腦袋,望向男子。

    「當然。」君隱拿起桌上的茶,輕啜一口,「尊貴為後,還有什麼可不滿的?」

    後宮?她一聲嗤笑,自己卻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至少,現在還沒有。

    坐了一會,君隱便走了,果然,風妃閱還沒有喘上一口氣,管事嬤嬤們就一個個走了進來,從行禮到彎腰,每一套動作都是遊刃有餘。

    學了整整一天,飯也沒有吃上一口,好不容易幾人點頭,風妃閱這才走出了屋子。

    秋風涼爽,抬頭一看,天都暗了下來,月色狡黠,星空綴亮。

    「二小姐,不是奴婢不給,而是大夫人吩咐過了,這幾匹綢緞是太后欽賜的,每個房裡只能分到那麼一點,您這不是為難奴婢麼。」剛走了沒幾步,便聽見前方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風妃閱走上前去,只看見一名身著粉色雲裳的女子面對著自己。

    「我不要太后御賜的綾羅綢緞,我只要一些簡單的花色即可,你就看看,可有絞剩下來的,拿給我一些?」女子輕柔的開口,在一個丫鬟面前,卻是低垂著腦袋,聲音細如蚊。

    「二小姐,您這不是開小意的玩笑麼,這相爺府里哪有什麼絞剩下來的布料,您啊,還是直接去問大夫人要吧。」丫鬟索性就斜靠在屋子前,攔住了女子的去路。一雙柳葉眉下,兩眼雖是含笑,卻滿帶譏誚。

    君宜聽聞,原先垂著的腦袋如今壓得更低了,雙手絞著手中的帕子,「那算了吧,反正我的衣衫還夠穿。」

    「就是嘛。」丫鬟卻是不依不饒、咄咄逼人,「雖然貴為小姐,可總不能鋪張浪費啊,哪像我們啊,天生丫鬟的命。」

    君宜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轉過身子往回走。

    風妃閱摸著餓扁的肚子,無謂地聳了下肩後便跟著轉身,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

    「姐姐?」身後,女子怯怯的聲音傳了過來,她轉過身去,卻見君宜站在原地,只是瞅著自己,不敢上前。

    丫鬟叫她二小姐,那她同君閱的關係,風妃閱也猜到了幾分。

    「姐姐,我是君宜啊。」她走上幾步,只是不敢靠的太近,「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

    風妃閱瞭然點了下頭,只見她一身衣衫淡薄,袖口處,已有幾處磨損,頭上的髮飾亦是簡單而粗陋。一對細長的柳眉下,兩眼清亮,倒也算的上是一個美人。

    「很多事情,我都忘記了。」風妃閱冷淡的開口,不喜與人交談。

    女子見她並未如以前一樣惡言惡語,雖是不怎麼理人,倒也是能講講話的,「姐姐你去哪?我帶你去。」

    「不用了。」風妃閱一口回絕,自顧轉身,連一名小小的丫鬟都能隨意欺負她,看來,又是哪個不得寵的小妾所出。她雖是不喜與人結交,但也不想就此害她陷入更深泥足。

    君宜站在原地,雙眼之中滿是淚水,卻一個勁地忍著沒有敢哭出來。

    身後,一名婦人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宜兒,不要怪姐姐。」

    她急忙擦了一下眼淚,轉身之際,勉強拉開幾分笑意,「娘,我沒有。」

    「宜兒,是娘讓你受委屈了。」二夫人拉住女兒的手,輕拍,「天快涼了,娘改天讓爹給你多做幾件衣裳。」

    「謝謝娘……」君宜將冰涼的手縮回袖中,二人的視線,一路膠著在那道艷麗的背影上。

    風妃閱沒走多久,便被找尋而來的嬤嬤給叫了回去,說是晚膳已經備好,非要讓她回到屋子。想著自己飢腸轆轆,她只能二話不說的往回走,幸好,那幾人並未再跟著。

    刻著君字的暗色紗燈,一盞盞垂掛在長廊之間,鵝黃色的外罩被內里的燭火給穿透,順著四周罅隙的縫間一一漏了出來。風妃閱望著一長排的燈籠,慢慢頓住了腳步。水色的裙擺張揚地鋪在身後,半邊旖旎,拖沓在一旁的石階上。

    「不要啊……」

    一陣女聲,在這月色高照的秋夜,從她隔壁的屋子裡面傳了出來,風妃閱推在門上的手縮了一下,走上前去幾步。如果方才那名女子說的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君宜的屋子。

    她站在門外,清晰地聽到了從裡面傳出來的掙扎聲,女子的嘴仿佛堵住了一般,聲音壓抑,只是唔唔地發出一聲聲無力呻吟。隱約間,還能聽見輕聲地啜泣,以及衣衫被撕開的刺耳之音。

    風妃閱暗自握了下拳,卻沒有進去。

    「不要,放……唔……」

    男人的喘息聲,已經開始紊亂,情迷的氣息,透過窗格、門縫,一一傳了出來。

    『砰砰砰……』

    像是什麼東西被撞到了,如此大的動靜,裡面的男子卻一點都不知道收斂,滿屋子的,都是那種撕裂的聲音。守夜的家丁從不遠處經過,卻是充耳不聞,提著燈籠便繞道經過了。風妃閱本不想管,可就是莫名地提不開腳,她靜靜地退開幾步身子,下了石階,來到了院子中央。

    「不行,我們不行……嗚嗚……」女子死死的護著,『彭』的一下,整個身子便從榻上被拉了下去,面朝案幾的被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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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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