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咎由自取
白若言腦子裡一片混亂，她搖了搖頭，聲音已是有些發抖，她動了動唇，下顎被君以陌捏的太緊，只能讓她斷斷續續的出聲：「我沒有……」
「你沒有？」君以陌冷笑，心口處卻好似有人拿了刀子，一下一下的扒拉著，疼的人撕心裂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江南跟著君景瑜去了哪裡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偷偷潛進宮中與你見面？白若言，是什麼讓你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把我當成一個傻子將我蒙在鼓裡，我卻一直在等你給我坦白！」
白若言搖了搖頭，心口劇痛，淚水一顆顆的從眼睛裡滑落，她的聲音沙啞，顫聲道：「他在我的心裡根本沒有任何位置！我不告訴你就是不希望你這樣……」
「不希望我這樣？」君以陌默念了這一句話，近乎殘忍般的吐出幾個字來：「因為捨不得他落得今天的下場？」
白若言身子一震，她失神的看著面前的君以陌，喊了一聲：「景陌……」
「夠了！」君以陌忽然吼道，他冷冷的看著白若言，說道：「來人！將皇后帶回宮中，沒有朕的允許，不得離開坤寧宮半步！今日之事，若是透露半點出去，格殺勿論！」說罷，便是冷情的轉身，不再看白若言一眼。
白若言雙眸空洞，眼睜睜的瞧著他離開，隔了許久，侍衛才走過來說道：「皇后娘娘，請跟我們回去吧。」
白若言回到了坤寧宮，她被君以陌軟禁了，不得出坤寧宮半步。這樣也好，她本來也不打算再去什麼地方。
白若言日日呆在坤寧宮裡，竟沒有一個人來看她，她想了想，覺得甚是悲哀。
她在這裡，竟然沒有一個摯友麼。
墨潤蓮隱隱覺得她和君以陌之間出了事，最近君以陌上朝時的臉色深沉，他想著去見白若言一面，才得知她竟然被軟禁了！
他一路打聽，卻是毫無所獲。
白若言坐在椅子上，看著辛兒在那裡玩球，臉上滿是笑容，等他看向自己時，她也回以淺淺的笑容。其實，她已經看不太清辛兒的面容了，她的視力越來越差，恐怕過不了許久，她便無法視物，徹底瞎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頭疼，腦中仿佛有千萬根針扎似的，她忍不住抬起手將那一塊地方捂住，拼命的忍著那劇烈的疼痛。
過了許久，她才從那陣疼痛里掙扎出來，此時她已是汗涔涔的，面色也蒼白的很。
君以陌再也沒有來看過自己。
白若言這些日子裡想了許多，她想，興許就是自己做錯了，她本就不應該對別人動心，她去江南不應該去那煙羅樓，更不應該去找君景瑜，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是她害死了君景瑜，也害的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她後來曾讓秋兒去打聽君景瑜的下落，得到的是他死去的消息。
他是真的死了，就死在她的面前。
本應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偏偏成了一個悲劇，是寫書人故意作祟還是主角自討苦吃咎由自取。
「系統，我還會在這裡呆多久？」白若言閉上眼睛，問道。
「你的任務，又失敗了。」系統說道。
「你為什麼不喵了？」白若言苦笑著問道。
「沒有心情喵。」系統嘆道。
「那不是系統的設定麼。」
「傻女人，系統的設定是可以改的。」
白若言睜開眼，捻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桂花糕有些甜，在口中化開來，口感香甜。
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入夜，涼風習習，君以陌今日沒有待在大殿內批閱奏摺，而是獨自在御花園裡漫步。
他身後跟著一個提燈的太監，為他照亮著腳下的路。
御花園裡安靜極了，偶有幾聲蟲鳴傳來，襯得這裡更是寂靜。
「那你可得答應我，此生只愛我一個人。」忽然聽得前面傳來一個女子的嬌俏聲。
君以陌腳步一頓，身後的太監立馬就要去探個究竟卻被君以陌伸手攔下，示意他不要出聲。
前面是個假山，想必說話的女子就是躲在那假山後面的。
「哎喲，你就相信我吧，我此生就只愛你一個人，旁的我瞧都不會瞧上一眼。」另一個男子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吧，那我就信了你。」那女子仿佛是被他的誠懇打動，居然答應了。
「咱們兩個之間最重要的不就是彼此信任麼，認識了這麼長時間，你還不清楚我的為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除非是你不愛我了，才會打心底里不相信我。」
「我怎麼可能會不愛你……」
再往後，便沒了聲音。
君以陌垂眸，抬起腳步從旁邊的小路走開了。
他的腦海里回想著方才兩人的對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除非是你不愛我了，才會打心底里不相信我。
——我怎麼可能會不愛你……
言兒……
君以陌抬起頭，再往前便是坤寧宮了。
「皇上……」身後的太監輕聲喚著。
君以陌沉聲道：「你先下去罷，朕想自己走走。」
「是……」太監提著燈退了開。
君以陌站在黑夜之中凝望著坤寧宮，忽然，他一躍上了坤寧宮的屋頂，就連暗處的隱衛都沒有察覺。
他的眸子尋找著寢宮的方向，那裡已經是黑暗一片，白若言已經睡下了。
他掙扎著要不要去偷偷看一看白若言，可腦海里這時候卻偏偏回想起那日在白家的所見。
此時，他卻忽然聽見坤寧宮裡傳來一聲低低的抽泣。循聲而去，竟然是秋兒，整個坤寧宮只有秋兒可以來去自如，一來她是劉軍師的妻子，二來，也是君以陌故意為之。
君以陌走到她身後，低聲喊道：「秋兒。」
秋兒大驚，連忙回過頭去，看見他，連忙行禮：「秋兒見過皇上。」
「起來吧。」君以陌微微頷首，「你在哭什麼？」
秋兒咬著唇，眸子裡是一片沉痛之色，半晌，她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語氣里滿是請求：「皇上，求求您去看看娘娘吧，她……她的身子已經快不行了……」
在江南的那一晚，她其實就在門口，只是夜色太深，就連君景瑜也沒有發現她，皇后娘娘酒後的一番真心話，全都被她聽了個遍，在後面皇后娘娘去找藥王她也是知道的，那個冒牌貨，她不過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身份，她家娘娘，她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你說什麼？」君以陌眉頭緊皺。
「娘娘她的身子從去年開始就一直不好，您還未從北疆歸來的時候，娘娘就一直硬撐著，後來去江南的時候，不過是想去放鬆放鬆自己的心情，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壓在她一個人的心裡，若不是秋兒無意中聽到的話，娘娘忽然有一天出了事奴婢也是不會知道原因的，娘娘她隱瞞了所有的事情，就是為了不讓您擔心她，娘娘她真的很痛苦……」秋兒說完已是泣不成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字字句句都是真心，皇后娘娘對她從來都是不同的，即使當了皇后，也沒有在她面前擺過皇后的架子，那是真的將她當做姐妹來看待的。
君以陌面色一沉，一轉身就直接往寢宮而去。
他緩緩推開那扇熟悉的門，白若言已經睡熟了，他站在她的床前，靜靜的看著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