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女主光環
於是冷琉璃只好自己輕聲的開口提醒。
若是平日,她跪著也就跪了,只是
冷琉璃的心中生了幾分黯然。
她自流產之後,身子就大不如從前了,只是這簡單的跪著行禮,她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層層細汗了。
「嗯?」
沈畫屏好不容易從打擊中回過神,就看到女主還跪著不說,那小臉已經煞白,身子也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便趕緊揮揮手讓硃砂紅豆去扶。
「奴婢不敢扶。」
紅豆冷冷的白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側妃娘娘萬金之軀,不過給我們王妃行了個禮就這般虛弱,奴婢一個做粗活的,怕驚了娘娘的貴體。」
這話說的著實嘲諷,冷琉璃的臉都白了白。
只是她來這是有求於人的,何況王妃此次受傷確實是同她有關,她便只是忍了忍,沒有作答。
「起 來吧 」
正室嘲諷小三的戲碼雖然好看。
但是沈畫屏一邊心裡可惜一邊無奈,無奈對方是女主啊,擺譜也得適可而止啊,可惜她這兩個丫頭太護主了,任憑她一直使眼色,兩個丫頭愣是當看不見,大有讓冷琉璃就這麼跪到天荒地老之像。
唉,她無奈之下,只好忍著疼,自個兒開口。
「姐姐,您 」
冷琉璃也是大驚失色,沈畫屏的嗓音吐字不清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粗嘎無比,活像是被砂紙磨過了一般。
這也就算了,但眼看沈畫屏說了這麼幾個字就緊緊皺著眉的樣子,想也知道,是疼痛的要命。
她受了這樣的罪,蕭琅又不肯來看她,只怕是恨不得將兇手千刀萬剮了吧。
這樣想著,冷琉璃哪敢起來,反而二話不說,就重重的磕了個頭。
「姐姐,琉璃願意答應姐姐,離開王府,再不與王爺相見,只求姐姐寬容大量,放過臨修吧。」
哈?
所以,這是來為她的備胎求情了?
沈畫屏愣了愣,但隨即就笑了出來。
她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也憔悴的很,這一笑不光沒多少美感,還有些嚇人。
「小姐。」
兩個丫頭都擔心的望向自家主子,直到沈畫屏無聲的笑了好一會,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才擺擺手,示意二人不用擔心。
她擦擦眼睛,示意硃砂端來紙筆,大手一揮,寫下一句歪歪扭扭的字:
冷側妃,你看看我,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像傻逼嗎?
這話說的也忒粗俗了點吧。
硃砂紅豆面面相覷,而冷琉璃更是一怔,又是連連扣頭,那頭磕的可謂驚天動地:
「姐姐!琉璃萬萬不敢這麼想!琉璃是真心的,只要姐姐點頭,琉璃今日便出府,永不回來!」
「沈畫屏!你趁本王不在,便這樣逼迫琉璃嗎?!」
我說什麼來著。
女主光環。
沈畫屏嘆了口氣,對這突然衝進來的男主蕭琅沒有一點意外,而面對他那暴怒的語調,她也毫不在意,甚至下意識的想掏出碟瓜子一邊嗑一邊聽男女主對白。
男主:琉璃你莫要害怕,有我在,這個毒婦奈何不了你的!
女主:不,冬郎,你聽我解釋。
男主:我知道!都是這個毒婦逼迫你!
女主:不,冬郎不是的,你聽我說,不是姐姐的錯!
「我說,三弟啊,你這府內的戲還真挺有意思的啊。」
一個充滿戲謔的聲音響起,沈畫屏正給硃砂使眼色讓她去拿點蜜餞來,一聽這聲音,便登時愣了愣。
果然,下一秒,蕭凜就三分清冷七分戲謔的走了進來,只是,當他的眼神落到沈畫屏脖頸間層層的紗布上時,便驟然深黑了起來。
「 」
沈畫屏看著眼前這風姿依舊的來人,雖然有些意外,但心中的一塊石頭好歹落地了。
還好還好,她還生怕這人回不來呢。
現在看他這樣,比自己倒還好上不少。
沈畫屏咧嘴一笑,想說些什麼,只是剛一開口,就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蕭凜眼中的戲謔此時是一點都沒有了,相反的,他整個人靜靜地站在那,一言不發,周身的氣勢卻越發的駭人。
連蕭琅都感覺到不對了。
他懷裡抱著冷琉璃,回頭一看,這位以病弱難搞出名的皇兄正冷冷的望著自己,不,或者說自己懷中的琉璃,
便陡然驚了一驚,連忙起身,拱手道:
「家中瑣事,讓皇兄見笑了。」
「嗯,挺好笑的。」
蕭凜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挺好笑的?
蕭琅尷尬的有些不知如何接話,但是他尷尬了,蕭凜也沒準備就這麼放過他,只見蕭凜又點了點頭,看了眼冷琉璃:
「不知道三弟在哪找的這麼個戲子,雖說面貌粗陋,但這戲演的還不錯,不如跟本王說說,本王也去找幾個回來解解悶。」
面貌粗陋?
沈畫屏這回是真的要笑死了,硃砂的蜜餞悄無聲息的端來了,她一邊無聲笑的開懷,一邊眼疾手快,往嘴裡塞著蜜餞。
唉,可惜她現在嗓子連吞咽都困難,不然可一定要端盤瓜子來嗑。
沈畫屏不無遺憾的想。
顯然,蕭凜跟她在這時候就心有靈犀,一想到昨天還跟自己在黃沙里啃肉上樹活力四射的女郎今天連卻連吃個蜜餞都困難無比。
蕭凜的臉色極度的難看起來。
他病弱是出了名的,皇帝雖然不喜,但也是下過許多道命令,讓幾個兄弟都讓著他。
他這樣的身子骨,不可能登上帝位。
皇家的幾個王爺也樂得在父皇面前做個兄友弟恭的模樣,一個個都對他謙讓的緊。
因此,當蕭琅看到這位二皇兄臉色鐵青的時候,原本還想替琉璃說幾句話的心也淡了,只發慌起來:
「皇,皇兄,你這 」
天地良心,他這二皇兄今天要是在他府中吐個血暈個倒什麼的,他可沒地方哭去!
「來,來人,去找侍醫,來給二皇兄看看!快!」
「不必如此麻煩。」
蕭凜身形剛剛晃了晃,便就有貼身侍衛扶著他坐下,好死不死,正好坐在沈畫屏的床邊。
他若有似無的掃了眼,沈畫屏往嘴裡塞蜜餞的手就頓了一下,隨即默默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