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再次分開
「嗯？」白若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忽然笑道，「皇上快下早朝了是嗎，那就先回去吧。」
眾人皆是一愣，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君以陌那邊，他剛下了早朝，便有人過來將白若言去傾雲宮的事告訴了他。
「她現在在哪？」君以陌眉頭一皺，心裡開始慌了起來，他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手中溜走了。
「皇后娘娘已經從傾雲宮出來了，正在回坤寧宮的路上。」
聞言，君以陌淡淡笑了，少頃，又是一笑，似是聽了個笑話，李公公心生懼意，只顫聲道:「皇上，娘娘那邊……」
「走吧，她應該還在等我過去用膳。」君以陌搖了搖頭，言了句:「紙總歸是包不住火的，蓮王說的沒錯。」
「皇上。」李公公身子一震，似是不曾想到君以陌竟會說出如此的話來。
君以陌坐了片刻，慢慢站起了身子，向著坤寧宮走去，「走吧，她還在等著朕。」
不管怎樣，他都是要去面對的。
坤寧宮內，白若言端坐在桌旁，膳食早已經備好，只等君以陌過來便可。
不過一會，君以陌便來了，他緩緩走了進來，坐下，一旁的宮女都退了下去，一時間，偌大的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以及面前這桌佳肴。
「用膳吧。」白若言說道。
君以陌見她像個沒事人似的，捏著筷子如往常一般，神色自若的吃著飯。
她不提，君以陌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件事本就是他的錯，他無法為自己辯解什麼。
「我想回桃園村住一段日子。」白若言忽然開口說道。
君以陌手一抖，捏著筷子的手不由得一緊，「怎麼想著要去那裡了？」
白若言微微一笑，「我覺得這宮裡的日子不太適合我。」
君以陌再也忍不住，放下筷子盯著她，顫聲道:「言兒，別這樣……」
白若言沒有看他，唇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你終究是皇帝，遲早都會臨幸別人，哪怕沒有今日的林妃，也還會有蘭妃，德妃，後宮佳麗三千，哪怕一夜一個美人，怕是整整十年，也輪不完吧。」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只要你白若言一個！」君以陌說道。
「那林醉兒是怎麼回事？」白若言「啪」的一聲將筷子放在桌上，發出聲響。
「她只是個意外，林相在朝中勢力不容小覷，我不得不給他一個交代，言兒，你若是不喜歡，我立馬就把她遣出宮去。」
「君以陌！要是能遣出去當初就不用讓她進來啊，如今說這些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不是嗎？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你還記得麼？登基那日你又說了什麼你還記得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假的。」她說的悲戚，竟是一滴眼淚未流。
「我都記得，言兒，你相信我，我都記得，我……」
「夠了！」白若言忽然站了起來，「我想冷靜一段時間，希望你能放我出去。」
良久，君以陌才緩緩說道，「好。」
白若言說到做到，她帶著辛兒和秋兒立刻就離開了皇宮，留下君以陌一個人，坐在坤寧宮的台階上，靜靜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上，娘娘帶著小殿下已經走了。」李公公走過來低聲說道。
「嗯。」君以陌點點頭，抬頭望著天，沉聲說道:「這個位子，本就是孤家寡人，既是孤家寡人，朕受著便是。」
有侍衛跑了過來，臉上一片為難之色，「皇上，林妃從傾雲宮跑了出來，已經朝著這邊過來了，屬下實在攔她不住。」
畢竟是皇帝的妃子，哪怕是不受寵，他們也不敢越矩。
「罷了，讓她過來吧。」君以陌嘆了口氣，「叫劉之冬過來。」
不出片刻，林醉兒便已經奔到了坤寧宮門前，她抬頭瞧著坐在台階上的君以陌，忽然就放緩了腳步。
她的步子變得極慢，臉上也逐漸浮現出笑容，她就這樣看著君以陌，腦海里回想著和他的美好過往。
終於，她走到了他的面前，行禮，微笑，「醉兒，見過景陌哥哥。」
「你怎麼來了？」君以陌沒有抬頭。
「我曉得你現在不想見我，可是，我很想你。」林醉兒眼裡帶著淚，面色蒼白如紙，卻還是帶著一抹笑。
「我們早就斷了，你還不明白麼。」君以陌有些無力。
「我知道。」她其實什麼都知道，可是她甘願，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她自己願意的，她本可以有大好的前程，變成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女，可是她卻選擇了做一個深宮怨婦，日日只盼著他能來看她一眼。
可即使她犧牲了一切，卻還是沒能換來他的情意，哪怕只是一聲溫柔的呼喚，都沒有。
君以陌迎上她深情的目光，緩緩吐出了一句:「我會命人送你出宮，你實在不必在宮裡虛耗下去。」
林醉兒搖搖頭，輕聲道:「我已是你的人，我還能去哪裡呢。」
「哪裡，都比這宮裡要好的多。」君以陌沉聲道，看著眼前這個他熟悉的面容帶著滿滿的期待與深情，不由得嘆道，「醉兒，你應該走。」
就讓這個冷漠的皇宮，只剩下他自己。
白若言抱著辛兒，一路上都沒有吭聲，目光只落在馬車一角，眼睛裡空空蕩蕩的，似是所有的感知都消退了，只餘下一抹酸澀。
白若言吸了口氣，將眼底的澀意壓下，情不自禁的將辛兒抱的更緊，還好，她還有這個孩子。
「主子，您想哭就儘管哭吧。」秋兒坐在一旁，看著她這幅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裡疼的難受。
「我不過是去靜養罷了，並沒有什麼好難過的。」白若言俯下身子，輕輕吻了吻辛兒的額頭。
白若言沒有去桃園村，畢竟那裡太遠，她又沒帶幾個人出來，她怕辛兒受不住，只去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