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四人舞台
「那……」蟬兒明顯還有話沒說完,可沈畫俯身到蟬兒的耳邊,語重心長地輕聲道,「如果還有什麼事,今晚的上半夜之前,過來找我。」說著,她拍了拍蟬兒的肩膀。
蟬兒有些不解地看向沈畫,不懂為什麼前一秒還以禮待人的沈畫為何這一秒就開始趕人,可後者卻只是微微笑著,解釋道:「你侍妾的身份,不適宜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在我院子裡待太久,還是半夜來更為隱秘。」
如此,蟬兒便只能告退,匆匆忙忙地出了房中,嬌弱的身影淹沒在黑下來的夜色里。
「紅豆,重新泡茶。」沈畫拿絲帕仔細地擦了擦桌面上的茶漬,道。
「又有客人要來?」經過剛才一事,紅豆覺得自己主人簡直是料事如神了,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趕忙又重新沏了一壺熱茶。
「快來了。」沈畫淡淡地道。此時傍晚,借著夜色,正是最佳的見面時期,而且王府里的眾人都忙著吃飯打掃,也不容易被人發現,說三道四。
蟬兒一走,那金玉煙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果不其然,馬上,庭院裡就響起了腳步聲,沈畫抬頭一看門口,發現正是白天裡見過一面的金玉煙。
她倒是不慌不忙,道:「玉煙見過王妃。」
「坐吧。」沈畫把玩著桌上的紫金茶杯,不疾不徐地給金玉煙斟了一杯茶,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她可懶得和這些女人拐彎抹角的。
「剛才,蟬夫人來過了吧。」金玉煙試探性地問道。
「她來不來,和你要說的事有關係嗎?」沈畫沒用正面回應,反而還問道,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心不在焉,可一舉一動卻透露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讓金玉煙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緩緩道:「其實,在您和冷琉璃小產的那日,我的丫鬟看到了蟬兒的丫鬟在後廚,慌慌張張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有意思了……這兩個女人,一個說自己看到了冷琉璃的丫鬟慌慌張張,一個說自己的丫鬟看到了蟬兒的丫鬟慌慌張張。
看來這裡面有問題,必須要弄清楚,而且這兩個侍妾明顯是都是各自心懷鬼胎,互相猜忌防備。而自己既然大難不死,就一定要讓自己過得舒服點。
沈畫垂眸望向茶杯里清澈的茶水,抿了一口,茶香環繞舌尖,清甜的味道。
「這樣吧。」她慢慢地放下茶杯,「現在我們這樣也說不清楚。倒不如你今晚的下半夜過來找我說清楚,不然我怕王爺萬一興致一來,到了你或者我的閨房,看到這一幕,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金玉煙轉念一想,沈畫說得的確有理,於是便福身告辭。
沈畫放了茶杯,硃砂剛好端了煎好的藥過來,她毫不猶豫地仰頭喝下,而後吩咐丫鬟們打來洗澡水,美美地在裡面泡了個澡,安靜地在床上休息,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沈畫大病初癒,不由得有些睏倦,她下了床,房中的燭光幽幽,紅豆正在隔壁的小房裡睡得香。她走到了房間角落裡放著的古箏前,伸出五指,輕輕地撥弄了兩下琴弦。
清脆悅耳的琴音響起,在房中迴蕩著。
沈畫剛想坐下好好彈奏一曲,可房門卻突然被人給撞開了,昏暗中,只見蕭琅俊美的臉上滿是怒火,後面跟著的是一臉焦急的紅豆:「王爺,王妃睡著了,您能不能明天再……」
他卻充耳不聞,大步走到了衣著單薄的沈畫旁邊,伸手粗暴地將她扯了過來:「沈畫屏,現在你開心了吧,滿意了吧?」
沈畫一臉懵逼,「王爺,你這大半夜發什麼神經?」他絲毫不顧及自己手上還有傷口,這硬生生地扯了一下,鮮紅的血液順著繃帶滲了出來。
儘管本就對這王爺不抱什麼希望,可此時此刻,沈畫的心不由得又冷了幾分,她望向一邊不知所措的紅豆,問道:「到底什麼事?讓王爺這大半夜慌慌張張的。」
「回王妃,王爺似乎和冷夫人鬧得不愉快,所以……」紅豆看著暴怒的王爺,欲言又止。
原來如此。
沈畫冷笑幾聲,道:「王爺和她鬧得不愉快,和我有什麼關係嗎?」她抬起頭,毫不畏懼地直視著暴跳如雷的蕭琅,「難道王爺還要小肚雞腸地因為和她吵了一架而跑來遷怒我?」
蕭琅正欲開口,忽然,門邊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與之而來的是蟬兒的聲音:「王妃,我進來了。」說著,蟬兒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眼前這意外的一幕,不由得大吃一驚:「王,王爺……」
這下,房裡的幾人算是尷尬到了極點,沈畫也沒想到蟬兒會來得這麼早。
「你怎麼在這裡?」回過神來,蕭琅質問著蟬兒。
這是怎麼回事?蟬兒為什麼三更半夜地會出現在這裡?
蟬兒握緊了手中的香膏,靈機一動,急忙跪在了地上,道:「蟬兒該死!冒犯了王爺和王妃,其實,是蟬兒看到近日王妃和王爺感情不合。王妃又剛好小產,這香膏乃西域珍稀的催情之物,可王爺也知道。白天送這個難免讓人嚼舌根。所以我想著,能不能用些香膏以增加王妃和王爺的閨房之樂……」她言辭懇切,說著,便雙手捧出了香膏。
蕭琅卻是不屑一顧,「所以,你大半夜來,就是為了送這個?」
「是的。王爺,您可以看看。」她言之鑿鑿,本來就是想密談完以後就送禮的,沒想到蕭琅在場。
這下反倒是讓蕭琅難堪起來。即使明明知道她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事,但又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能甩袖冷哼道:「別讓我發現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人僵持了一會兒,門卻忽然又開了。金玉煙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看到三人在場,驚訝地捂住了嘴,「王爺……」眼見蟬兒手持香膏跪在一邊,也十分機靈地跪倒在地,「玉煙見過王爺,王妃。」
「說吧,你又來幹什麼?送禮?」蕭琅眼尖地瞥到了金玉煙手中的一個做工精美的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