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君景瑜之死
剛走出屏風,白若言便愣住了。
君景瑜一身白衣,穩穩的坐在她的床上,他斜著眼睛看她,唇角帶著一抹邪邪的笑容:「沐浴完了?」
白若言眉頭一皺:「你……」
「我又想你了。」他先一步說道。
白若言覺得他仿佛變了一個人,有些不太習慣。
「怎麼了?」君景瑜見她不語,問道。
白若言如實回答:「我覺得你好像變了。」
君景瑜挑眉:「是,我變回了我自己。」
白若言聞言一愣,仔細想了想,倒也覺得他說的在理,這好像就是他最初的性子。
「許久不見,你想我麼?」君景瑜問道。
白若言雖然發愣,卻尚還有一絲理智,看著君景瑜卻是清醒過來,她潛意識裡知道,自己不能再與他糾纏下去了,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君景瑜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面色一僵,隨即不在乎的說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白若言搖搖頭:「我是有夫之婦,是皇后,你就這樣闖進我的房間,是大不敬。」
君景瑜挑眉:「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拿身份來壓我。」
「我沒有!」白若言矢口否認。
「那是什麼?」君景瑜追問道。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白若言眉心緊皺。
君景瑜站起身來,走過去拽住她的手腕,強迫她的目光看著自己。
「為什麼不?」君景瑜繼續問道。
「君景瑜!」白若言喊了一聲,「我覺得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我只是把你當做朋友,再沒有其它的感情,你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們便是連朋友也做不成!」
聽聞白若言語氣堅決,君景瑜便收回手,還未等他開口,倏然神情劇變,他本能般的拉著白若言後退兩步,就聽「哐當」一聲巨響,屋子的門已經被人踹開,讓人看清了外頭站著的,那一道高大的明黃色身影。
白若言呼吸一窒,直覺不妙。
白若言皺著眉頭,喊了一聲:「景陌……」
一旁的君景瑜已是回過神來,緩緩笑道:「你的武功還是在我之上,悄無聲息就能靠近於我。」
君以陌抬腳踏了進來,臉色深沉如墨:「鬼市青樓那一回,你不是已經領教了麼。」
君以陌面容陰鬱的看了一眼君景瑜,二話不說便著君景瑜殺去。
君景瑜眸心一閃,堪堪將白若言推開,君以陌他身形敏捷,劍法精絕,此時又是出手狠辣,幾個起落,已將君景瑜逼到絕境。
君景瑜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景陌!」白若言忽然喊了一聲。
君以陌恍若未聞,面不改色,抬劍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殺招,毫無花哨的一記直刺,未等君景瑜反應,便已貫穿他的胸口。
白若言不曾想過,只是瞬息之間,君景瑜便慘死在自己面前。鮮血濺射出來,仿佛帶著無限的恐懼,白若言臉色慘白,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身子猶如篩糠似得不住顫抖。
君以陌看到白若言似乎快要站立不住,眼神中卻沒有沒有一絲憐愛,只是不動聲色將長劍推得更深。
君景瑜發出一聲痛哼,鮮血也伴隨著聲音從他口中湧出。他眼神中的神采漸漸變得暗淡起來,卻是緊緊盯著君以陌,費力吐出一句話:「君以陌,終究是你贏了……」
君以陌卻是沉默不語,隨手拔出長劍丟給身邊侍衛,看著君景瑜胸口湧出一股鮮血,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向後倒去。君景瑜眼神划過白若言的臉龐,嘴角扯出一起笑容,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終是閉上了眼睛。
「拖下去。」
君以陌聲音低沉,對著身後的侍從下令,侍衛得令頓時上前,將生死未明的君景瑜架起,拖出了屋子。
「全都退下。」君以陌轉過身子,看向屋子裡的白若言,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平靜到極點,卻透出風雨欲來的威勢。
白若言盯著君景瑜被拖走的方向,還沒有回過神來。君景瑜,一個活生生的,剛才還和自己說話,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就這樣在她面前,被君以陌殺了。
屋子裡的血腥氣一時間揮散不去,君景瑜流出的鮮血在地磚的縫隙里蜿蜒流淌,那刺眼的紅,只讓白若言覺得頭暈不已,周身都冷,打心眼裡的冷。
君景瑜噴涌而出的鮮血噴灑到君以陌明黃色的朝服上,只是片刻,便已變得暗紅。
君以陌向著白若言走去,白若言只是怔怔的看著他衣襟上的那一片暗紅的血跡,仿佛有一隻擇人而噬的惡獸在一步步靠近。白若言只覺得手足冰涼,一雙手抖得不知要放在何處,整個人都好似七魂少了六魄。
君以陌一手扣住了她的下顎,讓她看向了自己,他的眸心幽深,再無丁點暖意,聲音更是清冷如刀,淡淡道:「我殺了他,讓你這樣難過?」
「景陌……」白若言面無血色,楞楞地盯著血跡,直到此時君以陌出聲,才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仿佛要把剛才那一幕慘景從自己腦中丟開。她不敢再回想君景瑜倒在面前的畫面,縱使她不想和君景瑜再有糾葛,可她卻從沒想過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君景瑜……
屋子裡的血腥氣洶湧,熏得人慾嘔,白若言捂著嘴,眼睛裡卻浮起一抹水光。白若言看向君以陌的面容,因著有傷在身,男人此時臉色鐵青,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景陌……你不要生氣……你聽我解釋……」白若言見他臉上有血跡,眼底淚珠終於滑下。她不禁伸出手去,想要將君以陌的臉擦乾淨。
君以陌沒給她這個機會,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只疼的白若言輕吟一聲,白皙的下顎上落上淡淡的指印。
「朕不用你關心。」君以陌筆直的看著她的眼睛,他的面孔緊繃,眉眼間卻是一片藏也藏不住的痛楚。過了半晌,他忽然笑了起來,唇角帶著一抹快意:「他死了,朕很開心。」
白若言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君以陌一雙眼睛暗的嚇人,他抬手,勾起白若言的下顎,低沉的道:「白若言,你明知道我不喜你和他接觸,你為何還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