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破廟行善
「沒想到他居然連這種地方都派了人來埋伏,真是機關算盡,不留活路!咳咳……」他似乎受了傷,沒說幾句便開始咳嗽起來,白若言眼見著他彎著腰猛烈的咳嗽,再抬起頭來時,身子無力的靠在身後的柱子上,胸前已經染了些紅。
「我們不是來殺你的,我們是……是路過此地,在這裡避雨……」白若言看著他虛弱至極的模樣,竟生出幾分憐憫的心來。不由得上前幾步,柔聲問道,「你受傷了?」
「若言姑娘。」身後的蔚禮此時忽然拉了白若言一把,「小心一些。」
白若言搖搖頭,「你看他傷的那麼重,再不處理,會出事的。」不顧蔚禮的阻攔,繼續往前走去。
白若言挺住腳,讓蔚禮去把破爛佛像前的燭燈拿來。
那人靠在柱子上,一動不動,剛剛那一番話仿佛已經用盡了他的所有力氣,現如今,他只能用眼睛冷冷的看著白若言一步步靠近。
他的眼神冷如寒冬里的雪,讓白若言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幫你。」
那人看著白若言,認命一般的將眼睛閉上,無力的吐出兩個字來。
「罷了……」
白若言不明所以,也就沒有再管,等蔚禮將燭燈拿來,她這才看清這人的身,他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衫,衣衫有些凌亂,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方才那咳嗽的血,正滴落在上面,紅的刺眼。他胳臂和肩上都受了傷,腰腹也有一處刺傷,傷勢嚴重,好在都不致命。
白若言看著這滿身傷痕,不知從何下手。
「蔚禮,你給他包紮一下?」白若言轉過頭,慢慢的問了一句。
蔚禮連忙搖頭,「我哪會這些。」
這就沒辦法了,如今也沒有什麼包紮的繃帶,只好……白若言看著他的衣衫,伸手過去就要撕,誰知他居然猛的睜開眼睛,嚇得白若言一哆嗦,又將手收了回去。
白若言愣在原地,看著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仿佛自己是個偷竊的賊人一般,真叫人心慌。
「算了算了,我去拿乾淨的衣服。」白若言站起身來,走到自己放包裹的位置,把在小城裡買的一套月白色的衣衫拿了出來。
「新衣服呢……」白若言略有些不舍,她回過頭看了某個要死不活的人一眼,咬咬牙,還是下定決心把衣衫撕成了布條。
「沒事,做好事呢,大義,大義……」白若言一邊撕,一邊不忘安慰自己。
等白若言回到男子身邊,他不知何時已經昏了過去,這倒讓白若言鬆了一口氣。
翌日,白若言是被蔚禮叫醒的。
「若言姑娘,你快醒醒。」
白若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問道,「怎麼了?」
「昨晚那個人走了。」
嗯?白若言猛的清醒過來,連忙站起來跑到那個柱子面前,果然,人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地上斑駁的血跡告訴著白若言,昨晚的事情,不是一場夢境。
和風細雨,白若言行走在這安靜的小路上,呼吸著青草和花的氣息。
雨像細絲一般密密的斜織著,人家屋頂上全籠著一層薄煙。傍晚時分,上燈了,一點點黃暈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靜而和平的夜。
白若言行走在小路上,有撐著傘慢慢走著的人,地里還有辛勤勞作的百姓,披著蓑戴著笠。
「我們到了。」蔚禮停下腳步,指了指前方一個閣樓。
白若言抬頭,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和其他的房屋一樣,不過是更大了一些。
白若言跟在蔚禮身後,慢慢的走了過去。
「蔚禮,你可真行啊。」紫容站在樓梯口,一臉嘲諷的看著蔚禮,眼神一轉,落在白若言的身上,她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讓紫容心生疑惑。
「怎麼回事?」紫容低聲問道。
蔚禮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對白若言說道,「請跟我上樓,太子殿下在樓上等您。」
白若言頷首,提起裙擺跟在她的身後,她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在背後注視著她,讓她有些不太舒服,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正對上紫容赤裸裸的打量。
白若言眉頭微蹙,聽到蔚禮的呼喚,便又轉過頭去繼續走上樓梯。
樓上的房間很是雅致,白若言抬眸,越過蔚禮看向房間裡面。
蔚禮輕輕敲了敲門,然後走上前去,俯身在屋裡人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便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白若言,不等白若言開口,便徑直退了下去,只留下白若言一個人,面對著屋裡的「陌生人」。
「言兒。」那人站了起來,朝著白若言淡淡開口。
白若言站在門口,只看見那人逆著光站在她的面前,面如冠玉,頭髮用金冠束起,深藍色的華袍,衣襟和袖口刺繡著金褐交錯的繁葉,暗金色的腰帶緊束,腰間環佩叮噹。
白若言只覺得他有些面熟,卻始終想不起來他是誰。
「蔚禮說你失憶了,可是……真的?」君景瑜皺著眉頭,緩緩朝她靠近,終於,他離她只有一步之遙,他俯著身子,讓自己的目光與她平齊。
白若言頷首,悄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目光,聲音輕柔,「我不記得你是誰。」
「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就行。」他緊緊地抱著她,嘴唇輕輕的貼著她的額頭。
白若言眨巴著眼睛,等到他鬆開了手,才緩緩抬起頭來,揚唇一笑。
他這麼溫柔,應該是自己熟悉之人吧。白若言在心底這樣想到。
白若言的房間就安排在君景瑜的旁邊,房間素雅乾淨,是白若言喜歡的,裡面還放著一些鮮花作為點綴,讓整個房間看起來有了一些活力。
用過晚飯,白若言便有些犯困了,她身上還有傷,在小漁村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還沒得到很好的休息就又跑了出來,還長途跋涉,更加加深了她身體上的疲憊。
晚飯之後,君景瑜命人準備了熱水供白若言沐浴,在山裡待了許久,白若言也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餿味,尷尬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