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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張士舟拉了把椅子坐在大將軍對面,兩個男子身高腿長,又都穿著鎧甲,這營帳內頓時顯得裝不下旁人。
「春歸何時開的面鋪?她這些年做什麼了?許配人家了嗎?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末將這些年常去打仗,跟她不是很相熟。面鋪呢,開了近三年,她好像在跟醫館的老郎中學了醫。至於許配人家,末將真的不清楚。只是有時去醫館,會看到鎮上的一個教書先生常與她一起…」張士舟說到這頓了頓,而後接著道:「看著倒是般配,男才女貌…」既然二人聊到這了,張士舟決定多問一些,打探清楚也好給春歸報信。顯然剛剛二人見過了,但是見過了,發生了什麼,自己全然不知。若是說錯了話,容易壞事。
看宴溪瞅著地面發呆,小心翼翼的問他:「老大,您來換防,找她做什麼?跟了您那麼些年,也沒見您翻回去找哪段姻緣..」
「與你無關。」宴溪心裡一陣一陣的反覆無常,剛剛看春歸嫻熟的收起自己的銀子覺得失望,這會兒聽說她有相好的人又覺得難受,一想起她抱著一大摞碗鼻尖的汗珠又覺得心疼,她笑盈盈的看著你又令他通體發熱。說不清道不明。
「哦。」宴溪嘴嚴,他若是不想說,你沒有任何法子讓他開口,張士舟只得哦了一聲,隨即起身:「末將一會兒要去趟鎮上,眼看著秋天要到了,去年部下們鬧肚子折騰壞了,今年提前在醫館配了藥,每日去取。您剛打鎮子上來,不如就先歇著?」張士舟一般都夜裡不忙的時候去取藥,今兒特地想早點,問問春歸怎麼回事。
「不必。」宴溪聽說要去醫館,立馬站起身,剛剛在春歸那受的那口窩囊氣還在心裡憋著,迫切的想再去與她切磋切磋。「走。」
「.…………」
「本將軍問你,你在她的面鋪吃過面嗎?多少錢一碗?」宴溪冷不丁問張士舟這麼一句,讓張士舟愣了愣,大將軍問的問題倒是奇特:「十錢?」
「十錢?」宴溪的眉頭一立:「你確定是十錢,不是十兩銀子?」
「一碗麵十兩銀子?那是吃大戶呢吧?真真的黑店。」張士舟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將軍這麼問肯定是有原有啊,馬上閉了嘴不說話。心裡默默祈求春歸大妹子,你可千萬別給小爺惹麻煩。
宴溪的嘴角不可見的揚了揚,剛剛那點心堵一瞬煙消雲散。幾年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藏的滴水不露,差點騙過本將軍。你看本將軍怎麼跟你算這筆帳!他心中鬥志昂揚,與剛剛截然不同,在馬背上怡然自得,嘴裡叼著一根枯草對張士舟念叨:「你給爺慢點騎,風光這般好,你急著投胎嗎??」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是在盤算該如何與春歸鬥法。
到了醫館,看到麵館正是忙碌的時候,裡面座無虛席,外面有人等著。宴溪在進醫館前,看到外面站著的那些男子看春歸的目光,心中嗤笑一聲,到底是小地方,有個長得過得去的女子就當做一景。再看春歸,臉上掛著笑,因著忙碌一張臉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蘋果,劉海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當真看不出美來。這樣想著,又看了一眼,才走進醫館。
張士舟正在與薛郎中說話,看到宴溪進來便對薛郎中說:「這是朝廷一品大將軍。」
薛郎中聽到後,要出櫃檯行禮,被宴溪攔住了:「別多禮。」而後找了張椅子坐下,看了看薛郎中。上回來無鹽鎮沒仔細瞧,今兒再看,這薛郎中竟是跟宮內的薛太醫有一些肖似。難免又研磨一番。
中途不斷有人來瞧病,是以營地的藥,稀稀拉拉配到了午後,也還沒配完。春歸在面鋪忙完,準備去後院帶小鹿去山腳放風,一腳踏進門,看到宴溪坐在椅子上。他姿態閒適,正捏著茶碗喝茶。兩條長腿把個去路擋的嚴嚴實實,看到春歸進來,眉頭挑了挑。
春歸朝他笑笑,看到張士舟也在,瞪了張士舟一眼。你知情不報,等著瞧吧!轉頭對薛郎中說道:「我帶小鹿去山腳放風,回來幫您配藥。」走到宴溪身旁等他抬腿,等了許久也沒他有動作,輕輕開口喚他:「這位穆軍爺,勞煩您讓讓道。」
宴溪嗯了一聲,腿卻還是擋在那。
春歸看他慢悠悠喝完那碗茶,才撤回腿,笑著說了一句:「我看軍爺的腿腳似乎有些不利落,興許是年歲大的緣故,稍後給您配副藥。」所有的人,宴溪、張士舟、薛郎中都愣住了,齊刷刷看向春歸,以為聽錯了。最納悶的是張士舟,春歸一口一個穆軍爺,是不認識穆將軍怎的?再看她的神態,還真像不認識一般。
宴溪心內好不容易消散的鬱氣這會兒又聚了起來,說誰老呢?你現在倒是牙尖嘴利。冷著臉不看她。春歸跑進去把小鹿放了出來,小鹿向外沖,衝到門口,突然站住了,掉轉身體跑到宴溪面前,前蹄搭上宴溪的膝蓋,用鹿角輕輕頂他的下巴。它還認得宴溪。
宴溪有些動容,蹲下去摸它的頭,你倒是記性好,那時沒白疼你。紅著眼抬頭看春歸,你還裝作不認識我嗎?
春歸好似沒看到他的眼神,對小鹿喊了一句:「不走就不去了呦!」小鹿一聽,連忙跟著春歸跑了出去,宴溪想追出去,卻聽張士舟喊了一聲:「哎呦,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沮喪哈哈~上了三次夾子,墊底了三次,有點慘了...我覺得我可以開本書寫寫如何在夾子上墊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