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這個鷹,還得熬幾天。
第20章 命懸於北線(二)
三日後,宴溪問嚴寒:「那兩人怎樣了?」
「關著呢。每日吃吃喝喝,沒什麼懼意。」嚴寒不知大將軍在想什麼,明明那晚審過了,那兩人也招認了,但大將軍似乎還有其他打算。
「帶出去放放風,離的遠些。每日都帶出去。」宴溪交代了一句,關上營帳門看書。
北地難熬,那大風呼天搶地的吹來,營帳被吹的呼呼作響。看一會兒書手就冰涼,塞進獸皮里暖一會兒,再拿出來接著看。
鷹熬了十幾日,跑了一個。嚴寒在宴溪面前抹了抹汗,生怕被大將軍拖出去砍了。卻見宴溪嘴角動了動:「跑了好。少一個省些糧食。」跺著步走了。
臨近過年的時候,宴溪受傷了,右臂中了一箭,好在沒有毒。這算是很輕的傷了,雖是綁著繃帶,但並不影響他走動。
他們已經打到了根河,再向外就是大汗的地界。在根河駐紮好,炊煙一路吹到河對岸。忽查大汗派人來請過兩次宴溪,都被宴溪婉拒。他見過幾次大汗,在京城見過兩次,在邊境見過一次。這個人面相敦厚,但行事狠絕,殺了四個兄弟,又吞了十幾個部落,才做上了大汗。那是鴻門宴,宴溪還不準備與他直接相見。但厚禮卻叫來使帶回去了,是送給大汗女人們的頂尖絲綢。
根河這個地方,什麼人都有,有藍眼睛的北鬍子、有善騎馬射箭的韃靼、還有蒙古的守軍。這些人不知何時混在了一起,顯然都是大汗的人。距離宴溪駐紮的地方不到兩里地的小鎮子,更是各色人等齊聚。
宴溪和嚴寒換了當地人的衣裳,準備去鎮子上趟路。還未出帳,就被狂風暴雪卷了回來。他轉身裹上獸皮,沖嚴寒擺擺手:「走。」
嚴寒沒有獸皮,才走幾步就凍的直哆嗦,看著宴溪身上那身獸皮直羨慕。身後遠遠跟著的侍衛,眼睛都不敢錯,愣是睜大了眼睛跟了一路。
頂風冒雪終於到了鎮上,找了個館子坐下,點了幾兩肉和兩碗麵條。宴溪的臉比前些日子更甚,黑頭黑面,凶神惡煞。小二倒是見怪不怪,放下肉還跟宴溪攀談了幾句:「這位爺的獸皮成色真好。」
宴溪掃他一眼,嗯了一聲。
「爺打哪兒來?」宴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做聲。
嚴寒拉過小二:「你來。」塞給小二一塊碎銀子:「讓爺們喝頓清淨酒。」小二一看銀子,兩眼發光,連忙點頭哈腰的撤了。
「還疼嗎?」嚴寒看著宴溪的傷口,大將軍受傷了,是他失職。但大將軍一句怪他的話都沒說,嚴寒覺著有些過意不去。
「行軍打仗哪兒有不受傷的?別跟個娘們似的。」宴溪瞪了他一眼,好久沒吃過熱乎的麵條了,挑了一口放進口中,頓覺通體舒暢。「一會兒吃了東西,你讓人去摸摸這鎮上的街巷,住的什麼人,每日多少商隊打這路過,都是什麼商隊。」末了叮囑一句:「別驚動地方官。」
嚴寒感謝大將軍好些日子沒說過這麼些話了,連忙點點頭。而後想起什麼似的,湊到宴溪跟前:「這鎮上有家妓院,聽說裡面有一些異族女子,藍眼睛,白皮膚,黃頭髮,極美。」
「你交了差可以去找樂子。」宴溪對部下不會那麼苛刻,臨近過年了,萬事皆休。
「您不去?」
「不去。」宴溪低頭專心吃麵,興許是連日征戰,他對所謂的情愛升不起興致。這種事,若是去青樓,給了銀子,倒是痛快,但是感覺自己野獸一般;若是找個女子,細水長流,他還沒那個心情。腦袋長在刀尖上的人,就這麼著了。
旁邊那桌坐著幾個絡腮鬍漢子,一直盯著宴溪的獸皮。其中一個終於按捺不住站了起來:「兄弟,這身獸皮不錯。你出個價,我們要了。」
宴溪頭都沒抬,扔了句:「滾!」
一個拳頭砸到他面前的桌上,正吃著的那碗面灑了一桌子。他看了一眼嚴寒:「走吧!」
站起身準備走,那個說話的漢子拿出一柄短刀刺向宴溪,他迅速閃躲,獸皮被劃了一個口子。
宴溪看了一眼那個口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打向那個漢子。行伍之人,打架自是不會手軟,何況宴溪打小學的是大齊國頂尖的功夫,一拳就把人撂倒,而後坐到那人身上,沒有繃帶的左手迅速的出拳,幾拳下去,那人臉上就開了花。
這一切發生太快,對方隨行的幾個人都愣住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想去圍住宴溪。嚴寒哪能讓大將軍再吃虧,沖了上去,跟他們打了起來。
剛剛那柄短刀劃在那獸皮的時候,宴溪的心裡刺啦響了一聲,有點心疼。那麼好的獸皮,讓你他媽的給毀了,老子今兒個不弄死你,算老子白活。
打完那個人還不過癮,衝上去跟嚴寒一起把另外幾個人一併收拾了。小二的藏在櫃檯後面,看著前面翻飛的桌椅聽那幾個漢子的哀嚎,慶幸自己剛剛管住了手,沒有伸手去摸他的獸皮。
宴溪這一架打完,右臂滲出了血。也不覺得疼,就是覺著心情不好。
他走到小二面前,把小二從櫃檯後面揪出來:「有會做針線活的嗎?」
「有有有。」小二連忙點頭,轉身跑上小二樓,叫下一個女子。
那是個異族女子,藍眼睛,白皮膚,黃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