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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不是。穆宴溪怎麼會要你,玩玩而已。」他說完輕笑出聲:「我也玩玩兒而已。」終於解開了脖頸上那顆扣子,他的唇靠過去,春歸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她用盡了力氣,那人疼的尖叫了一聲,掐住了春歸的脖子…春歸覺得自己要死了…她仿佛看到天光乍現,阿婆趴在那兒哭…
這趟鏢不應該走的,她後悔了。應當聽穆宴溪話的。
正在此時,春歸感覺到掐住自己脖頸的人手鬆開,她終於能呼吸了,倒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春歸聽到他哽咽著說了一聲:「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讓你走鏢?」
春歸昏死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房間內燃著火盆,火盆上放著一把鐵壺,裡面燒著熱水,冒著熱氣。太熨帖了。
再向前看,一個人坐在窗邊。一襲玄青色長袍,發冠高束,一張臉清俊無雙。不是穆宴溪是誰?
穆宴溪看她醒了,放下書走到她面前,給她端了一碗熱水:「喝。」他臉上的神色十分可怖,春歸沒見他這樣過。端起那碗水一飲而盡,而後向後退了退。想開口道謝,卻在開口之時發現喉嚨劇痛,是被人用力掐過後傷到了。
宴溪看到春歸皺了皺眉,她脖頸上有一圈深紫色的痕跡,對方是下了狠手的。
「疼嗎?」沉著聲音問春歸,春歸老老實實的點頭。
「再喝水。」轉身又為春歸倒了一碗,春歸想仰頭幹了,卻聽他說:「慢慢喝,小口喝。」
春歸聽話,果然慢慢喝,小口喝,喝完後把碗遞給他。
他的怒氣炙烤著春歸,令春歸不敢張口。她沒有張口,然而她的眼神告訴他,她知錯了。
宴溪在看到春歸的眼神後,氣更盛了。眼裡的火苗騰的燒了起來,惡狠狠瞪了春歸一眼後轉身回到窗邊。
春歸累極了,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躺在床上又昏昏睡去。轉醒的時候已是深夜,屋內燃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火盆似是剛剛熄滅,他呢?春歸坐起身,看到在床邊,一個人和衣躺在地上,睡著了。
春歸抱起一層被子到地上,輕輕蓋到他身上,又幫他掖好,掖到脖頸的時候,看到他睜開了眼睛幽幽的看著看著她,那雙眼燦若星辰,生生穿過屋內昏暗的燈光照到了春歸心裡。
春歸心跳不能自已,但她能管得住自己,撤回手回到床上。蓋著被子躺下去。
她喉嚨沒那麼痛了,這會兒似乎是可以開口說話了。於是試著輕輕咳了聲,可以說話:「你殺了赫連雲飛嗎?」
那人說有人為了自己在永巷裡斬了赫連雲飛首級,春歸知曉永巷是西涼都城裡的一條巷子。宴溪在赫連雲飛劫持他們後,消失過一段日子。
「嗯。」宴溪閉著眼睛嗯了聲。
「為何?」
「犯我大齊者,雖遠必誅。」 宴溪想了想,這樣告訴春歸。
宴溪想起殺赫連雲飛前,他驚恐的問宴溪為何?宴溪湊到他耳邊說:「因為你的髒手碰了我的女人。」我穆宴溪的女人,自己都捨不得沖她大聲說話,你敢甩她一個巴掌,還傷了她,能讓你活命,是我穆宴溪這輩子白活了。
於公,斷你雙手放你回西涼;於私,追你千里取你首級。
這就是睚眥必報的穆宴溪,你給我記住。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起,穆將軍要迎來修羅場了...
提前發了這張,未來幾天安心修羅場哈哈
晚安啦~!
第56章 齊聚無鹽鎮
燭火燃燼, 屋內一片黑暗, 宴溪聽到春歸咻咻的鼻息:「還疼嗎?」於黑暗之中開口問她。
春歸鼻子有些酸, 在被子裡蹭了蹭, 脖頸火燒火燎的疼,頭暈腦脹的說不出話。
宴溪坐起身,探出手在黑暗中摸索她的額頭, 滾燙。「你發熱了。」
起身開門對著部下說道:「把火盆燃上, 去請個郎中。」再回身看春歸, 她一動不動,睡得沉。似是很冷一般,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宴溪把自己的被子拿上床, 為她加蓋一層。
是在她走後, 噩夢驚醒,夢到她被抓去做了壓寨夫人, 再也睡不著。張士舟等在門口遞他一份密折, 赫連家來人了, 卻於今日消失了。宴溪坐在那想了許久, 赫連家究竟是為誰而來?顯然是衝著自己。
宴溪穿上衣服帶著人連夜出城, 這一路不知走了多少彎路,才追上她。追上了竟看到那一幕,宴溪心疼不已,這是遭的什麼罪?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許去走鏢?好好在無鹽鎮呆著不行嗎?那些牛鬼蛇神在無鹽鎮都窩著盤著, 出了無鹽鎮就原形畢露。
春歸皺著眉頭念了聲疼,宴溪沉著聲說了句活該。而後把被子幫她掖好,又去倒了碗熱水,用湯匙一口一口餵到她口中。沒照顧過人,第一回 做,顯然有些手忙腳亂,不多會兒就忙出一身汗。
這一夜走馬燈一樣,郎中來了,郎中走了,煎藥了,餵藥了,餵水了,宴溪一邊心疼春歸,一邊甘之如飴。從前母親生個小病,父親睡不好,整夜照顧母親,宴溪那會兒不明白,為何會這樣辛苦,辛苦便罷了,第二日父親看母親,又有一絲甜。這會兒宴溪明白了,生怕她不舒服,一刻不敢睡。心裡的那絲甜是此刻與她一起。
春歸到底是底子好,第二日一睜眼,就覺得自己可以活蹦亂跳了。她坐起身,看到穆宴溪正靠在窗邊喝茶,茶桌上擺著幾盤點心,兩碗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