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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目光下,馮豐只好儘量將身子蜷縮在水裡,出來也不是,不出來也不是,心裡暗罵這衰人真是個**,就這樣杵在這裡,自己怎麼好穿衣服?真是倒霉透頂,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看光光了。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池裡的水霧氤氳里,馮豐偷眼看去,他的目光,這個,真是越來越可怕!再看下去,問題就大條了,她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想打破僵局:皇上,您先出去吧……
皇帝的眼裡浮起比剛才進來時更深刻的怒氣,這個女人怎麼越來越古怪了?她居然敢一再叫自己出去?她莫非病糊塗了,忘記自己是在跟誰說話了?可是,看她的樣子,臉色紅彤彤的,並不像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啊。
他沉聲道:你叫我出去?
馮豐心裡一陣恐懼,忽然記起自己不過是一個失寵的昭儀,而且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妃子!現在是在他家的地盤,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òu,哪裡還敢繼續堅持?見他怒氣沖沖的樣子,她既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只更深地將身子蜷縮在水裡。
她那副驚惶的樣子看在他眼裡,他簡直不知該意外還是憤怒,只道:出來!
這聲音已經有了幾分嚴厲!馮豐惶恐地抬起頭,又飛快地低下來,他叫自己出去?就這樣赤身□□水淋淋地出去?她依舊蜷縮在水裡,手一抖,那枝淡**的有著觸鬚的花苞一下掉在了水裡。
她的胸前忽然變得毫無遮擋,正是玉峰初露的時候,淡淡水波dàng漾里,幾片粉紅色的花瓣飄來,其中幾瓣恰到好處地貼在了她的玉峰上。
第1685章bào君8
這半遮半掩的qíng景看起來竟是如此華麗而陌生的**,他喉頭一緊,清晰地記起,她正是自己曾經十分寵愛的女子,聲音也變得柔和:妙蓮,起來吧……
他的聲音溫柔而曖昧,他甚至叫的不是愛妃,而是馮昭儀的小名妙蓮!
馮豐暗道:難道今晚真的要落入魔掌?
慌亂之間,又逃避不得,她差點恨不得將頭也完全縮進水裡去。
他如此溫柔地叫愛妃,卻見她不但不出來,身子還一個勁往水裡縮,幾乎連頭都快縮進去了。皇帝君臨天下多年,宮裡的女人無不用盡手段希望得到侍寢的機會。以前的馮昭儀也是這些女人之中的一員,常常花費很多心思化妝打扮,以求得更多侍寢的機會,如今倒好,那麼風qínglàng漫的一個女人,一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心裡十分奇怪,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就往上拉。
不要……
她掙扎,又不敢太過用力。如此,幾乎變成了半推半就。第一次遇到反抗,他不僅不生氣,反倒來了異樣的興趣和興奮,雙手用力,生生將她從池子裡拽了上來。他隨手抓了一條浴袍,胡亂將她擦拭gān淨,一把抱住她就往旁邊那張chuáng一般的浴台走去。
馮豐再白痴也知道他想gān什麼了。男人真是可怕的動物,剛剛還怒氣沖沖,不知想來責備馮昭儀什麼,可是見了馮昭儀在水裡的身子,**上來,不管不顧就要親熱起來。
他不管不顧,她可不能不管不顧啊。可不能一到古代就莫名其妙地被一個男人OOXX了。他的頭已經完全俯下來,狠狠吻住了她。她又驚又怕,只顧拼命掙扎,用力地推他,卻怎麼也動不了他分毫。
qiáng烈而陌生的男xing氣息布滿全身,又被他吻得幾乎要窒息過去,馮豐好不容易將頭偏開一點,只見他已經全身**,嚇得大叫一聲,差點要暈過去。
也許是她臉上的懼色、也許是她可怕的大叫,他的興致一下冷了下來,狠狠地盯著她:你是什麼意思?
在皇宮裡,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拒絕皇帝,拒絕的下場就是死!她顫聲道:皇上今晚來可是有什麼事qíng?
皇帝這才記起自己今晚來的目的。他原本是想狠狠責備她幾句的,但是念及她久病孱弱,心裡頓生幾分憐惜之意,語氣便嚴厲不起來了,只緩緩道:愛妃,你久病多時,心qíng難免惡劣,可是,無論如何,你今天也不該那樣對待皇后……
第1686章bào君9
馮豐莫名其妙:皇后怎麼了?
皇后不顧自己有孕在身,好心來探望你,你怎麼可以因為妒忌伸手推她?害得她差點流產了?
我怎麼會去推一個孕婦?我碰都沒有碰到過她,好不好?
他的目光忽然異常銳利:那麼多宮女都看見了,你還要抵賴?
毆打孕婦,這就不是妒忌的問題,是人品的問題了。馮豐大怒: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絕對沒有推她!你也知道馮昭儀和皇后自來不和,她這樣拙劣的誣陷,你都分辨不出來?
啪的一聲,一耳光重重地落在了馮豐的臉上。
她捂住臉看面前這個氣得直喘粗氣的男人,也顧不得自己還是光著身子,猛地坐起身來:昏君,你居然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往常柔順嫵媚的女人,突然變得如此潑辣,如此陌生!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死不悔改不說,竟然還敢罵自己是昏君!
他站起身來,他袍子的一角還被她的一隻腿壓著,他手一用勁,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猛力一拉扯,她毫無防備,一下從浴台上跌到地下。頭碰觸在冷冰冰的石板上,她眼前一陣金星亂冒,伸手一摸,手上熱乎乎的,腦門磕出血來!
他穿上袍子,看她的腦門上和手上都是血跡,也不扶她,冷哼一聲就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又道:你不要仗著朕以前的寵幸就為所yù為,你好自為之吧!
疼痛和怒火堆積在心底,如火山一般地bào發出來,馮豐將滿是血跡的手晃了一下,大聲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寵幸?如果是這樣,我想,馮昭儀寧願不要!
他冷然道:馮昭儀,你真以為朕不會殺你?
馮豐嚇了一跳,忽然記起自己所處的年代,這個男人一句話,只怕自己立刻就得腦袋搬家。幾分清醒湧上來,她想qiáng壓下滿腔的怒火,可是,胸口那股無明怒火一時怎麼忍得下去?氣憤jiāo加,一張口,吐出一口血來。
她光著身子,這口血滴在胸前,皇帝見她腦門上、嘴角上、胸前都是血跡,也嚇了一跳,只說一聲你好自為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馮豐呆呆地坐在冰冷的石板上,門口,初chūn夜晚的風陣陣地chuī進來,chuī得人的心口冰涼冰涼的。
她呆坐了一會兒,猛烈地咳嗽起來。
娘娘……
柳兒戰戰兢兢地跑進來扶起她,看她滿腦門的血,驚叫道:娘娘,您的身子好燙,您怎麼受傷了?皇上打您了?
她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折騰半天,終於躺在了溫暖的被窩裡,可是,身子還是時冷時熱,跟篩糠似的。
第1687章bào君10
馮豐摸摸自己的額頭,燙得厲害,正是今天被那個該死的皇帝bī在浴台上折騰那麼久的緣故。肺病最怕發燒感冒了,如此一反覆,恐怕許久都好不了。
想起皇帝那憤怒的目光和臨走時狠命的一推,她暗道晦氣:哼!罵我狠毒,我看這宮裡才是人人透著狠毒和詭異。
馮豐就此一病不起。
所幸,幾天後,長樂侯馮博就趕到宮裡,奉命接大女兒回家靜養。皇帝早已對馮昭儀淡心,連面都沒露一下,只得柳兒一人陪著馮豐出了宮門。
一隻腳踏出宮門,馮豐深深吸了口氣,從此,又有怎樣的命運等待著自己?
前面停著兩輛豪華大馬車,一個胖墩墩的約莫五十歲的老頭顛顛地走過來。柳兒低聲道:侯爺來了……
馮豐行禮:父親……
長樂侯扶起女兒,滿臉笑容:蓮兒,回家養著,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多謝父親。
長樂侯點點頭,趕緊吩咐侍女扶起女兒上了一輛馬車,自己坐另外一輛馬車,車夫一揚鞭,馬車便轆轆往城外去了。
農曆四月初的天氣已是不折不扣的夏天了。
下了馬車,首先映入馮豐眼帘的是一座金壁輝煌的大宅院,然後,腦海里浮起侯門深似海的恐慌。
可是,這絲恐慌並未持續多久,馮豐立刻被一個衝上來的女人緊緊抱住了:蓮兒,苦命的蓮兒……
馮豐一驚,看那女人四十出頭,竟然跟自己的相貌十分相似。
柳兒行禮:參見二夫人。
馮豐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面前這個女人才是馮昭儀的生母劉氏,長樂侯第一順位的小妾。侯府的正室公主已經過世,因此,劉氏的地位在馮家相當高。
由於是奉命回家廟休養,長樂侯不敢擅自讓女兒進門,早有馬車等著,立刻送皇帝的下堂妾去家廟。家廟距離侯府不過五六里地,劉氏很快將女兒安置在一座極其優美的小院裡。
劉氏見女兒一路沉默,擔心她難受:蓮兒,皇上一直寵愛你,只要你的病好了,就一定有機會。娘一定全力為你找最好的大夫,你放心吧……
說到大夫,馮豐忽然想起國師迦葉,和他對自己病症的判斷。如果能找到伽葉,對症下藥那才能好得快啊。
第1688章bào君11
娘,你知道伽葉大師嗎?
國師伽葉?
對,就是他。他替女兒看過一次病,知道女兒的症狀。
劉氏喜道:既然如此,我央你爹去請他。你爹三年前曾幫過伽葉大師一個忙,他出面,迦葉國師一定會來的。
馮豐大喜,由伽葉親自治療,自己的病肯定能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許多遠近有名的大夫一個個搖頭走了,迦葉還是沒能請來。
馮豐的咳血症狀一天比一天加深,她終日躺在□□,面頰深陷,神志都慢慢有些不清楚了。這幾天,長樂侯也病了,而且病得十分嚴重。劉氏遍請名醫為他治療,再也顧不得女兒了。
只有柳兒一個人守在身邊。馮豐的眼前已經開始金星亂冒:柳兒……我快不行了……你服侍我這麼久,我有些首飾,你和我娘一人一半吧……
柳兒聽著她竟似在jiāo代遺言,嚇得哭了起來:娘娘,奴婢馬上去請侯爺和夫人……
馮豐搖搖頭:侯爺自己都病著呢!唉……也許我死後,就會自動回到21世紀了,死了也不錯……
此時,方當正午,六月的艷陽火一般在頭頂,身上和心上一樣寒冷,眼前一黑,只隱隱聽得柳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馮豐卻笑了起來:也許,我馬上就會回到21世紀了,醒來時,已經走在人cháo擁擠的大街上了……
睜開眼睛,窗外一地的陽光。
這裡並不是21世紀的繁華鬧市,依舊是枝繁葉茂、清幽靜謐的家廟。喉頭的堵塞、胸口的悶氣,似乎都緩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