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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閒極無聊時,他終於把一套《天龍八部》看完了,也終於明白“段正淳”是什麼“東西”了。他跟每個女人在一起時都是“真心真意”的,除了娶她們,他什麼都能做到。他跟每個外面的女人生一個私生女,結果,自己的正妻生的唯一的兒子,卻是別的男人的兒子。因為女人可怕的妒嫉和報復,他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一個慘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橫刀自刎——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戴著老大一頂綠帽子!

    他合上書,馮豐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迴響在耳邊:“你就是個段正淳,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段正淳!”

    一個男人,面面俱到的結果是面面都不到,或者gān脆無qíng無義吧,只把OOXX當成一種jiāo易,錢貨兩清,一拍兩散。如果夾帶了絲毫的感qíng,又想紅旗不倒,又想彩旗飄飄,那簡直是沒有可能的——

    天下的花都讓你一個人護完了,其他男人忙活個什麼勁?

    他仿佛明白了馮豐跟自己格格不入的根源,她這樣的女人,要麼獨占,要麼放棄,決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因為,有些東西本來就是絕無可能和別人分享的。

    誰願意花大價錢去買一個別人啃過一口的蘋果?哪怕它再鮮艷香甜——沾染了別人的唾液,誰知道會不會有N多的細菌?

    第1939章金絲鳥6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被貼上“段正淳”標籤的?他細細地想,自己對柯然,對芬妮,究竟是怎樣一種qíng懷?當初,自己見到柯然,的確是驚喜的,猶如見到了自己前世的“皇后”,並且也曾短暫地把她當作了“皇后”,直到看到柯然在其他男人面前的態度,方明白,她根本不是自己的皇后,她是21世紀的女人,與那個叫做馮妙芝的女子一點關係也沒有;而出於男人的自尊,他也不允許自己死皮賴臉地把她當成自己的老婆來要求。至於芬妮,他第一次見面就對她感到驚艷,那是自己的後宮三千都沒有過的無比的絕色佳麗——

    要是自己還是皇帝,那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擁有她的。那是一種男人對美色的天xing的占有和追求,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如果一個男人只允許擁有一個女人時,自己究竟希望擁有誰呢?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想到馮豐——自己是因為這個叫做“馮豐”的女人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不是因為其他任何女人,無論是柯然還是芬妮,都不是因為她們。

    他茫然又絕望,那麼急切地想糾正她已經根深蒂固的偏見,想尋回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伴侶——那種伴侶不止是生活上的,還是靈魂上的——沒有她,千年的秘密,又還能和

    誰溝通?他想找回她,那麼急切,只要知道她在哪裡,自己一定會千方百計帶她回來。可是,她究竟偷偷跑到哪裡去了?

    他給馮豐打電話:“馮豐,我看了段正淳的故事了……”

    “哦?”

    “我並不是‘段正淳’,我並沒有喜歡那麼多女人。更沒有任何私生子。你們這個時代一個男人只能有一個女人,那我只願意和你在一起。無論是柯然還是芬妮,我只是欣賞她們,我沒有和她們有任何曖昧。馮豐,你回來好不好?”

    “……”

    李歡他一直沒有明白自己離開的原因,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吃醋或者糾纏於他和其他女人的關係。不,不是這樣,即便沒有柯然、芬妮,自己也會離開的,因為,自己和他,在感qíng觀上的差異太大了。要糾正一個人的行為很容易,可是,要糾正一個人的個xing就太不容易了——如果,一個女人畢生的心愿和jīng力在於改造一個男人,那也太勞累太不值得了。

    第1940章金絲鳥7

    何止李歡,這天下的男人,誰不抱著和他同樣的想法?只不過,現代男人好歹經歷了近百年的浸潤,知道只能“一夫一妻”而已。

    饒是如此,君不見CCTV的著名體育主持人張斌在奧運現場直播上,他的妻子衝上來搶過話筒,當著全世界人民的面揭露他有“jianqíng”外遇。如果不是bī到極點,哪個女人能夠做出這樣兩敗俱傷的狠絕?

    張斌一個體育主持人,尚且想擁有天下漂亮女人,何況李歡做過皇帝的男人?

    與其改造男人,不如改造自己!

    “馮豐,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裡?我來接你……”

    “……”

    “馮豐,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不能!決不能!!”

    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為什麼?”

    為什麼?如果還能做朋友,那也只能是光明磊落的朋友,絕非糾纏不休的曖昧。難道自己住在愛人的房子裡,拿著他的信用卡和現金,去給其他男人機會?她沒有再回答任何理由,直接掛斷電話,狠絕,不留餘地,再留餘地,就是對李歡的殘忍,也是對自己和葉嘉的褻瀆。

    心裡有淡淡的悲哀,李歡,他就像離群的láng,想找到唯一的同伴,如果不是他千年的秘密和孤寂,以他的高傲,怎會這樣苦苦哀求一個女人?

    他並非是愛自己,如果,今天,馮豐這個對象換成了柯然或者芬妮,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會這樣——他愛的只是和他一起“穿越”到現代的女人,而不是馮豐——這個特定的女人。

    一個人到了國外尚且許久不能融入異邦,何況一個古人到了現代!馮豐自己曾親身體會過李歡那種——噬心噬骨的孤寂,甚至絕望和死亡的威脅——李歡,他要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種孤寂的世界?

    每個人都是孤寂的,端看程度不同而已。

    從清晨枯坐到huáng昏,李歡起身出門,想出去轉轉。

    才不過六點,櫥窗的燈光就變得那麼黯淡。

    他慢慢走過,眼光慢慢落在一件雪白的大衣上。這大衣是陌生的,可是,這個櫥窗他記得,剛來現代的某一天,他和馮豐路過這裡,看到一條兩萬多的裙子。馮豐拉他出來,說這

    東西有什麼好希罕的?那是bào發戶才穿的,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喜歡啦。

    現在已是冬天,賣的自然不是裙子,而是大衣。

    第1941章金絲鳥9

    他的心裡稍微暖和了一點兒。拿了包裝好的裙子出門。

    那個黑土方果然有效,幾天後,馮豐取下面上的紗布,那淡淡的疤痕就完全消失了,敷過的皮膚那一團洗淨,倒比其他地方更白皙一點兒。她暗恨醫院歹毒,在外面花一百多的土藥就好了,要換到醫院,起碼幾千上萬,真是狠啊。什麼世道,窮人哪裡還敢上醫院啊。

    腳傷本就不嚴重,加上前幾天葉嘉jīng心的按摩,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站久了,平素走動,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能夠直立行走是從猿到人的重要一步,馮豐想,現在才體會到了這話的威力——還是直立行走好啊,像猴子一樣“蹦跳”著,還真不是滋味。沒有疤痕,沒有成為跛子,總算老天有眼呀。

    她這幾天匆匆趕完了催得最緊的兩個方案,收尾後jiāo給了客戶,剩下的也不管了,反正也不是很緊要,等年後再說,反正也都要放年假了。

    葉嘉因為行程緊張,打電話說明天才能回來。她想起他要回家,第一次有人一起過除夕了,心qíng無比雀躍,加上二人初次分別,她對他的歸來異常期待,放了電話,便將衣櫃裡的新衣服一件一件的試穿,心想,明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給他看。

    她換到一件白色大衣時,電話響起。

    她接聽,是李歡的聲音:“馮豐,你在哪裡?”

    他每天打電話,總是這樣開頭,那樣急迫,不屈不撓。她毫不懷疑,他一旦得知自己在哪裡,一定會馬上趕來的。自己怎能告訴他,自己在葉嘉這裡?那是對他的重大打擊。可是,如果不告訴他,難道就任他這樣一直折騰下去?她終於狠狠心,淡淡道:“李歡,你不要找我,我跟葉嘉在一起……”

    一柄利刃直cha心臟,快、准、狠地一招制人於死命。

    葉嘉?為什麼又出現了葉嘉?李歡的聲音空dòng而漠然,**怒都忘記了,葉嘉,yīn魂不散的葉嘉!她不是連他的電話也不知道麼?他不是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裡麼?而她自己也說葉嘉並未將她放在心裡麼?為什麼她又和葉嘉和好了?而且,她還搬到了葉嘉的家裡?葉嘉,這個該死的妖僧,他到底用了什麼妖術?

    第1943章騙子1

    他手往前,遞在她的手裡:“我第一次送你禮物,請你收下!就當——是朋友送的吧。”

    朋友,兩個人還可以是朋友嗎?她勉qiáng接過盒子,重若千鈞的痛楚。

    李歡鬆了口氣,笑了起來。他又給她一張卡:“馮豐,這裡面是我用那10萬獎金作為本金投入股市賺來的。那是我們共有的,這一部分給你……”

    她縮回手,不接。

    他固執地遞出:“是你的。”

    “不,不是我的。我不要。”

    “我的所有東西都有你一半!而且,這個是我們兩人一起掙來的。一定得有你一半。”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馮豐!我們連朋友都不是?”

    她怔住,依然不接:“你拿著,繼續吧,以後上了千萬再分給我。”

    是玩笑吧?李歡當了承諾,笑著收在身邊,小心翼翼:“嗯,你記得,這是我們共有的東西,以後變了百萬千萬,都有一半是你的。”

    她低頭,驚惶地發現,也許他又將這句推辭的玩笑當成了諾言。現在,許多男人不是往往信口開河轉身就忘得一gān二淨麼?李歡,他為什麼不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敢看他的臉色,冷冷道:“李歡,你這又是何苦?”

    “我允諾過的事qíng,就一定要做到。”

    “你做到,你做到什麼了?你當初為什麼答應了馮妙蓮又不要她做皇后了?你當初為什麼要將她趕出皇宮?你打她欺侮她生病了就趕她,當著她的面和其他女人不堪苟合,你以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了?現在,你gān嘛又裝出一副qíng種的樣子?你什麼時候開始記得對一個女人的承諾了?‘答應了就要做到’,李歡,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你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李歡,你做戲吧,繼續做戲吧,可惜我是馮豐,跟你毫無關係的馮豐,不是你的那個什麼馮妙蓮!誰要你做給我看了?你演戲演多了,以為自己真的變成qíng聖了?你要做戲就去做給馮妙蓮看,不要做給我看,我和你,不過是陌生人而已……”她忽然歇斯底里地爆發,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覺得憤怒,沒來由地憤怒,恨不得給他兩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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