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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不好不好……”她坐起來,覺得他的手那麼滾燙,眼神也那麼深暗濃黑,仿佛一簇極其危險的火焰在燃燒。
她有點不安:“喂,李歡,我不想吃飯了,我要回學校……”
目前,好像學校宿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李歡大為沮喪,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放心,誰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哼,是什麼人你自己知道。”
他傲然道:“我是很著急沒錯,可是,也得是你心甘qíng願想嫁給我。”
有這麼一天嗎?也許一萬年以後吧。她小聲嘀咕,白他一眼,對上他的視線,接觸到它那麼平靜寬容的笑意,心裡一松,莫名地覺得可靠,伸手關了音樂,自己也笑了,“李歡,那幾個bào君現在怎麼樣了?”
她想起這些人就頭疼,開學這一個月又很忙,基本上就不去管他們了,反正就那個小店,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幾個人擠在一個小店也不是辦法,我已經在給他們找新的活計了。”
“什麼活計?”
“我準備推出一家酒樓,經營宮廷菜餚,他們幾個來做這個應該不錯。”
“呵呵,李歡,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籌備的?怎麼一點也沒透露?”
“構思很久了,上個月才開始籌備的。你不是整天忙嘛,我想等開業那天才告訴你。”
哈哈,終於將這群惡魔完全推給李歡了。她正要說什麼,手機響起,是蕭昭業打來的:“姐姐,劉子業跑了。”
那個流產的女孩子早已搶救過來回家休養,馮豐又去送了5千元營養費,事qíng也算暫告一段落了,劉子業之所以跑路,是早已不耐煩gān活,更不願自己一年沒有工錢了。
劉子業文弱,沒有苻生他們的體力,但是狡詐卻更勝一籌,出去想必也是偷摸拐騙危害社會這一套。馮豐jiāo待了蕭昭業一番,掛了電話,忽又想起這群人,除了還沒康復的苻生和慕容熙,其他幾個,又能不能改造過來呢?誰又能付出那麼大的心力和jīng力去改造他們呢?
“李歡,我們去店裡看看吧,我這兩周都沒去看過了。”
“好。”
李歡改變了方向,將車開往小店。
還不到七點,秋末的傍晚還有夕陽晚照,一般這是晚飯後逛街的好時刻,生意比白天還要好一些。馮豐帶了一些食物走進去,眾人一見是牛ròugān、鹵jī爪、花生米等宵夜,立刻圍上來就吃。蕭昭業邊吃邊道:“姐姐,你好久沒回來了。”
“我忙呢。”馮豐答應著,又看看最近兩周的帳目,這些日子,李歡經常會在晚上抽空來看看,因此,她雖然兩周沒管,一切也都是井井有條的。
正吃得高興,忽見店門口走進來一對老夫妻。
幾個夥計正要熱qíng招呼,卻見那個年過半百的女人,滿身的珠光寶氣,身上的每一件首飾都是jīng品,面色冰冷,又帶了一絲不屑,走在老頭身後,好像本來是萬分不qíng願來這裡的。這個女人,他們都見過,她上次來小店的兇悍,大家都還記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招呼。
蕭昭業悄然跑過去幾步,低聲道:“姐姐,那個凶女人又來了……”
馮豐正在和李歡一起看帳目,聽得店裡一片安靜,抬起頭,臉色立刻就變了。來人竟然是葉霈夫婦。
還是李歡十分鎮定,先叫幾個夥計出去玩一會兒,反正天色晚了,近來的客人已紀越來越稀疏了。
眾夥計一出去,店裡立刻冷清起來。李歡先笑著招呼二人:“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了?請坐。”
“我們來看小豐。”他看看馮豐,目光又轉向李歡,“李歡,真巧,你也在這裡。”
李歡笑眯眯的:“不巧,我常常來店裡的。”
兩人對答,葉夫人的臉色卻繃得緊緊的,今天,若不是老頭子要求,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來這個小店,再和這個女人見面。沒想到,一來就看見李歡也在這裡。她心裡對馮豐的厭惡已經到達了頂點,一看到馮豐就移開了目光,掩飾不住的一抹厭惡之色。
馮豐倒了兩杯茶水,葉霈接過紙杯子喝了一口,葉夫人卻接過放在旁邊的玻璃桌子上,看也不看她一眼。
馮豐也不理她,只看著葉霈:“您有事嗎?”
“沒事。我聽說你開了個小店,來看看。”他站起身,在店鋪四周看了看這些小飾品,邊看邊點頭:“不錯,眼光不錯,要淘這些小東西,是需要一點眼力的。”他的目光變得有些銳利,“這小店是你和李歡一起開的嗎?”
馮豐還沒回答,李歡不動聲色地接過話去:“伯父,這是小豐自己的店。她獨立經營得很不錯。”
葉霈點點頭:“小豐,你都是自己去淘貨?那很辛苦吧?”
“店裡幾名工人眼力不錯,他們去淘的。”
葉霈看了一遍,又坐下來,滿面笑容:“小豐,又要念書又要開店,真是辛苦你了。”
“也不辛苦,伯父……”
“伯父?”葉霈玩味著這句話,若有所思,“小豐,你不能再叫‘伯父’了,應該叫我一聲‘爸’了……”
葉夫人本來是不想坐下的,無奈站久了腿軟,只好在椅子上坐下,現在聽得葉霈竟然是毫無疑問地承認這個兒媳婦了,心裡極不舒服,又站起來。
馮豐滿面通紅,李歡卻面色一變:“伯父,您開玩笑了,小豐早已和葉嘉分手了。”
“哦?李歡,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豐早就和葉嘉結婚了,對吧,小豐?”
重婚罪和第三者
葉霈雖然滿面笑容,可是,眼睛裡那一抹銳利卻完全無法讓人忽視。他的語氣是長者的詢問,卻又是鎮定的質疑,細細估量著這個女子,心裡意識到出了偏差——與兒子那麼肯定的口吻相比,他們的結婚,好像變成了一件很值得懷疑的事qíng。
馮豐呼吸急促,一時無法做聲。自己和葉嘉明明是分手了,可是,她自己去查詢拿一筆錢和新房時,是清清楚楚地顯示自己和葉嘉是“已婚夫妻”。也正因為如此,葉嘉的一切財產轉移才辦得那麼順利。後來多次回想,模糊的意識里,自己在民政局是和葉嘉一起填過表格的,那張表格才是最有效的法律依據,確切有自己的簽名。而結婚證上原本是不需要簽名的,至於當初為什麼要在結婚證上簽字,即以卻很渙散,她也沒問過葉嘉,潛意識裡,一直還以為那是沒什麼關係的,反正葉嘉也不會拿這個威脅自己的。
這個世界上,即使任何人都會起心害自己,葉嘉也是不會害自己的。那是她對他一千年qíng緣的絕對信賴。這和分不分手無關。
李歡一直也在等待馮豐的答案,本來想等她自己回答,見她神qíng黯淡,先她一步開口:“伯父,您這問題應該問葉嘉,而不是問馮豐。”
“我當然知道小豐何葉嘉早就結婚了。父親,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有沒有成親呢!”他轉向馮豐,神色十分和藹,“小豐,葉嘉是個呆孩子,工作又忙碌,倒是委屈你了。你們註冊登記這麼久了,也應該有個儀式,跟葉家的親友都認識一下。我們以前也是忙碌,忽略了這一點,對你不起,所以,現在想趕緊把這事辦了……不然,人家還誤會你是單身,你看,李歡不就誤會了?”
這話噎得李歡半死,這一家子原來都習慣“先下手為qiáng”,一句“誤會”,倒生生將自己變成了覬覦他人妻子的第三者了。
葉夫人見馮豐一直沉默不語,心中的憤懣再也壓抑不住了,冷哼一聲:“怎麼,連有沒有和葉嘉結婚都不敢承認?難道承認和葉嘉結婚是一件令你說不出口的事qíng?”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看一眼李歡,“馮小姐,你是不敢在某些人面前承認吧?”
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腳踏兩隻船了,是吧?想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揭穿自己的“yíndàng”面目,是吧?
馮豐有些挫敗,這個女人最賞心樂事的,就是聽到自己和她兒子斷然分手的消息!自己是要她如願的好呢,還是讓她bào怒的好呢?
馮豐笑起來:“伯母,您也叫我‘馮小姐’了,我和你兒子究竟是什麼關係,難道還需要我贅言?”
葉霈暗嘆一聲,李歡卻大大鬆了一口氣。
葉夫人又氣又怒:“我兒子把所有財產全部給你了,你倒好,立刻就和他翻臉,錢還沒捂熱,就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了?”
李歡笑起來:“伯母,此言差矣,你不相信馮豐,難道還不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
“有些女人,最會做戲,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葉嘉怎麼能看透?李歡,你就能看透女人心思?……”
葉霈見老婆越說越不像樣,輕輕咳嗽一聲,葉夫人立刻住口,只是恨恨地盯著馮豐。
馮豐心裡忍不住地替葉嘉感到悲哀和心疼,葉夫人這是在維護自己的兒子還是在替自己兒子面上抹黑?她以為葉嘉是個傻瓜糊塗蟲?以為葉嘉愛過的女人一轉身就和別的男人上chuáng了?
本來初見葉霈夫婦,她是賭著一口氣的,立刻就要斷然提出和葉嘉分手,可是,此刻,心裡對他的憐惜卻超過了一切,這話,竟一時說不出來。
葉霈銳利地盯著馮豐,也很好奇馮豐會如何回答。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葉夫人:“關於財產的問題,沒錯,葉嘉是都給我了。我相信,在你們來之前,已經調查過了,所以,我也無需隱瞞。不過,這是葉嘉本人辛苦掙來的血汗錢,而不是從葉家繼承來的,所以,我並不認為我需要向您jiāo代什麼。至於我和葉嘉是分是合,也只是我和他兩人之間的事qíng,葉嘉早已是成年人了,我想,他並不需要你們替他做主,也不會讓你們給他做主。當然,更多的詳qíng,伯母您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去問問葉嘉,也許他會告訴你的……”
心裡一陣冰涼,這個女人,明明就是在幸災樂禍!明明就是在洋洋得意於兒子對她如何的死心塌地!而她,卻可以高高在上的無動於衷!可以在一個失敗的母親面前顯擺!
葉夫人怒不可遏,礙與老頭子的“警示”,又不敢作聲。
葉霈暗罵這個女孩子狡詐,說了半天,她和葉嘉究竟是什麼關係也沒有說清楚,倒一切都推給葉嘉了。
李歡笑起來:“伯父伯母就不必多慮了,馮豐和葉嘉都是有分寸的人,年輕人的事qíng,他們自有主張,而為又何須掛懷?”
“哈哈,李歡,你這話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的確是多慮了。小豐有你這樣的朋友,不,有你這樣兄長似的朋友,也真是她的福分了。我們最近要cao辦他倆的婚宴,如果你有什麼意見,一定要提出來,爭取弄到盡善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