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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窮的皇帝2
這裡距離租屋的距離已經只有兩三站路了,馮豐走得一會兒,腳疼得不行,脫了高跟鞋拿在手裡,嘟囔道:“我走不動了……”
“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到了。”
“我的腳好疼哦。”
他在昏huáng的路燈下瞪她:“叫你坐車你不坐,現在又喊走不動。”
“我的腳真的好疼啊……啊唷……”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喂,你gān什麼?”
“穿上鞋子,我背你。”
還有這等好事?她喜滋滋地伏在他背上,笑嘻嘻地道:“皇帝背我哦……榮幸啊……哈哈……”
夜已經深去。
她伏在他的背上,吃得太飽,走得太累,幾乎要昏睡過去了,“嗨,李歡,你來這裡這麼久了,喜歡這裡不?”
“鬼才喜歡這裡。”
“你很想回去麼?”
李歡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知道宋徽宗、宋欽宗的故事不?還有土木堡之變?”
當然知道啦,宋徽宗、宋欽宗為金人所俘虜,宋徽宗受盡折磨,派臣子曹勛從金偷偷逃到南宋,並jiāo給他一件自己穿的背心,背心上寫著“你(宋高宗)快來援救父母。”可是,宋高宗當然並沒有趕緊去救援他,他被囚禁了9年,終因不堪jīng神折磨而死在金國。從當時的qíng況來看,宋高宗並非不能贖回他們,而是生怕他回來後威脅到自己的帝位。
如果這事還不足以說明qíng況的話,那麼,還有明朝的“土木堡之變”。在土木堡之變中,明英宗被瓦刺俘虜,景帝繼位。後來,英宗又被放回來,於是,就有了一番帝位的血腥爭奪,英宗復位後,擁戴景帝的名臣于謙就是這樣“莫須有”被處死的。
李歡在此時提起這兩件事qíng,馮豐忽然心裡一冷。果然,她聽得李歡低沉的聲音道:“我失蹤了這麼久,太子肯定已經繼位了,如果我再回去,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一朝天子一朝臣,帝位的傳承並非過家家,你一旦失去了,即使自己不在意,別人也會以為你在意,非要將“隱患”除去不可。在帝位面前,沒有什麼父子、兄弟,因為,這牽涉太多人的利益了,不然,當初明成祖都大權在握了,還派那麼多人四處追殺建文帝gān啥?
換言之,李歡失蹤後,就註定他再也無法回到皇宮了,即使能夠再“穿越”回去,他的生活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再也不會是皇帝了。
種豬男
馮豐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會兒才道:“你是不是再也無法回去啦?”
李歡沒有回答。
“如果你永遠回不去了,你最想在這個世界做什麼事qíng?”
“成為這個世界的第一富豪。馮豐,你呢?”
“我啊,我想中獎,中500萬,先買一套房子,那樣我就不用天天搬家啦。有了房子就一生無憂啦,我想天天玩耍、有很大很明亮的書房,有小小的花園……”
“就這點要求?沒出息。”
“我還可以去找一次牛郎哦,我沒錢,都沒瀟灑過呢……”
“你還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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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背上無聲,李歡以為她睡著了,誰知她又開口,聲音有些含含糊糊的:“李歡啊……”
“嗯?”
“我覺得你就像段正淳……”
“段正淳是什麼東西?”
“他是宋朝雲南大理國的王爺。他有許多女人,一段時間換一個女人,他跟每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真心真意’,對他們殷勤備至,qíng真意切,總有辦法讓這些女人認為自己才是他的最愛他的唯一,而事實上,他有許多‘最愛和唯一’……你可以看《天龍八部》,我有這套書的,你回去看看嘛……”
“這有什麼不對嗎?男人就應該三妻四妾嘛,只要對每一個女人負責,照顧好每一個女人,這樣的男人不是很好麼?”
她屈起手指在他的腦袋上猛敲一下:“色鬼就是色鬼,你骨子裡就是一個花心大王,種豬,活該被許多女人輪jian的種豬……你生存的唯一價值和作用就是去配種……”
“你瘋了麼?打我gān啥?”他停下腳步,惡狠狠地道,“再不安分,我扔你下去……”
他原本就是朽木不可雕,教育也教育不轉來,馮豐權衡一下,被人背著比走路舒適多了,立刻乖乖閉口。
天堂的樣子
李歡走得很慢,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遠遠地,飄來模模糊糊的音樂,是那英的一首老歌《夢醒了》——
我想起你描述夢想天堂的樣子
手指著遠方畫出一棟一棟房子
你傻笑的表qíng又那麼誠實
所有的信任是從那一刻開始
你給我一個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只因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帶著傷口回到當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卻是自己的影子
想跟著你一輩子
至少這樣的世界沒有現實
想賴著你一輩子
做你感qíng里最後一個天使
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
請容許我們相依為命
絢爛也許一時平淡走完一世
是我選擇你這樣的男子
就怕夢醒時已分兩地
誰也挽不回這場分離
愛恨可以不分責任可以不問
天亮了我還是不是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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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豐嘆息一聲,那英筒子可真有遠見,那麼早就預料到房子漲價了,可惜用手指畫出的只能是圈圈,永遠也不會是房子。
迷迷糊糊里,她聽得李歡的聲音:“馮豐,你真的唯一的理想就是有自己的房子嗎?”
“現在房價飛漲,而且首付又提高了,要四成,看來我是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啦。你不知道呢,我那天看報紙,公墓也在漲價哦,好多公墓都要花幾萬塊,唉,會不會我死後連公墓都買不起呢?不過,這個我可不管了,死後,骨頭被野狗吃了也無所謂哦……反正一死百了,我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呵呵……”
他心裡湧起一股難言的悲涼,好久才道:“你這是什麼混帳話?以後我給你買大房子……”
“……”
背上漸漸無聲,她已經睡著了。
“馮豐,到了……”
沒有人答應,背上的人已經睡著了。李歡只好騰出一隻手,拿了鑰匙開門進去,然後,將她輕輕放在chuáng上。她依舊熟睡著,燈光下,臉色紅撲撲的,還微微有些笑意,似乎在做什麼美夢。
他摸摸她的臉,忽然想起自己和她在皇宮裡那些銷魂的時光,又想起晚上看到的那對“狗男女”的當街熱吻,喉嚨里“咕隆”一聲,全身似乎燥熱得要冒出煙來。
他是個正常而健壯的男人,他來到這異世界,還從來沒有親近過任何女人,如果說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茫然驚恐壓制了yù望,現在,那些yù望便洶湧了起來,如山洪即將爆發……
他在chuáng邊坐下,俯下頭去,動作又不敢太大,很輕的親吻她的嘴唇。她依舊沒有醒來。
她的熟睡讓他放心了似的,chuáng上這女人明明就是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婆親熱,可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吧?這想法堅定了他的決心和動作,他側躺在她身邊,親吻住她,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脖子……
如此折騰,馮豐立刻驚醒,惶恐大叫一聲,翻身坐起:“你gān嘛,李歡……”
他拉住她的拼命掙扎,掀起她的裙子,身子更是燥熱,壓抑許久的yù火戰勝了一切理智,輕輕將她壓在身下……
天堂的樣子2
他的熱氣呼吸在臉上,手那麼火燙,身子那麼火燙,似乎整個人都變成了火人。如一座大山壓頂,馮豐拼命推開他,手腳並用,胡亂踢打撕咬^
李歡自然不能回擊她,很快,李歡的手上、臉上便“掛彩”了,人也清醒過來,yù火也消去了好幾分,飛也似的跳下chuáng,滿臉通紅地低了頭就往外走。
馮豐追出去,拿了枕頭、鞋子、鑰匙、遙控器……一切能扔的東西往他身上扔,“你滾……色qíng狂……不要臉……滾……”
“馮豐……”
“我相信你才讓你住在這裡,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無恥的男人……滾……馬上就給我滾……哼,還說什麼自己從來不會qiáng迫女人,說得自己好高風亮節的樣子……我差點上你當了……混蛋……”
李歡的臉上幾乎紅得要充血了,心裡又羞愧又沮喪又鬱悶,更重要的是yù火還憋著,又被這兇悍無比的女人罵得頭都抬不起來,才明白,如果沒有了“西域香”,要qiáng迫和一個女人jiāo歡,那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qíng。可是,明明別的女人都手無縛jī之力,這個女人咋就這麼凶呢?
沙發上已經堆滿了扔過去的東西,李歡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面,任馮豐茶壺式的叉腰大罵,卻腔都不敢開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道:“我就像一個耙耳朵……”
馮豐怔了一下,待反應過來時,滿腔怒氣又變成了忍俊不禁,直笑得腰都直不起來,“耙耳朵?哈哈……李歡,你從哪裡學來的?你……適應這個社會快哦……”
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李歡看她笑得那個樣子,鬱悶得簡直要吐血,難道自己來這撇地方這麼久是白混的麼?
他天天在小區下面的那片場地鍛鍊,有時傍晚也和馮豐去那裡坐坐,往往會看見一些兇悍的女人——往往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大談如何治理男人的妙招,他親自見到不少女人破著個嗓子大吼大叫,男的耷拉著腦袋,對老婆的話言聽計從——
這是什麼混亂的世道?
從這裡的報紙、電視、雜誌上,從親眼目睹的那些彪悍潑辣民風上,他才徹底明白,原來,這是C城著名的風俗,那些男的,按照土話來說叫做“耙耳朵”,就是古代的“妻管嚴”、“懼內”。
有一次,他無意中看見地方台連續播放一個當地的方言劇,名字叫做《幸福的耙耳朵》,裡面的主題歌唱得大街小巷都是:
(男人獨白)
盯到看到,婆娘來老
提高警惕,謹防遭揪到.
(女聲,很高,很彪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