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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曉波的態度已經很明朗了,他的殷勤的目標已經對準了芬妮,對其他的女人難免遜色了一些,柯然體會著這樣的心理落差,又恨又妒,唯一的安慰是李歡一直對自己的態度沒變——她提出的每一個要求,李歡都從沒拒絕過。

    可是,李歡畢竟不是葉曉波,被葉曉波這種偶像明星豪門公子獻殷勤,跟被李歡這種龍套獻殷勤,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好在導演對她特別滿意,幾次修改劇本增加她的戲份,隱隱跟第一女主有並駕齊驅的架勢,心裡才好受了一點兒。

    芬妮淡淡地向她點點頭,兩人沒有多說。葉曉波拎不清楚狀況,還是熱火朝天地和芬妮談話,並沒怎麼招呼柯然。李歡見柯然略微不自在的一絲眼神,心知她大概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冷遇(以前她的對手是馮豐這種男人婆級別的,很少男人會喜歡男人婆,加上馮豐基本都是不戰而退,所以她自然是所向無敵),現在,遇到芬妮這樣的高手,就只好甘拜下風了。

    因了那張“馮妙芝”的面孔,他一直對柯然心存憐惜,現在見她隱隱不高興,便趕緊招呼她,找了個話題和她談起來,並巧妙地讓葉曉波參與其中,讓她不致於感到自己太過被冷落。

    說話間,車已經來了,眾人上車,往酒店而去。

    絕境1

    冬季枯水季節,C城電力往沿海輸送,因此,便時時有各大片區的輪流停電。小區里早已發出通知,要停電兩天。

    冬日天氣暗沉,快到傍晚了,屋子裡黯淡得厲害。馮豐呆在家裡,無法上網,又無法用烤火爐,看了會兒書,光線不好,冷得手腳都麻木了。她放下書,到陽台上跳了一會兒,覺得口渴,從飲水機上倒了杯水,那可真是臘月喝涼水,點滴在心頭,只喝了一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李歡自從那天早上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以前,他不回家時,每天至少要打兩次電話,如今,好幾天了,他連電話也沒打回來一次。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李歡,說抱歉?或怒罵?或互相責怪怨恨?這些,都不是她希望的結果,如今,難得李歡冷處理,自己,就選擇當了鴕鳥,藏著,腋著,問題,它總會自己解決的。

    像李歡這種高傲的男人,無論如何都是咽不下這口“屈rǔ”的。彼時彼地,已經不是他的天下,他既不能殺了自己更無法殺了葉嘉,所以,只好選擇離開。

    如此也好,免得互相再糾纏不清。

    她並不太擔心李歡,雖然他是穿越過來的“古人”,可是,劇組裡有葉曉波、柯然、芬妮等人,李歡想必也孤寂不到哪裡去,而且,依照他的xing格和處事方式,估計在哪裡都會如魚得水的。所以,她好幾次想起該給他打個電話,但終究還是沒有打,因為怕打通了也沒什麼話說,而且容易引起誤會。

    即便算朋友吧,朋友相jiāo貴在雪中送炭,平常磨嘰多了,反變成了曖昧,何必呢。

    只是,她想起,自己卡上還有2萬多塊,其中一半是李歡掙的,應該分給他。她想給他打個電話,但是,終究還是沒打,心想,反正快搬走了,就取出現金給他留下,走的那天再給他打電話好了。

    而葉嘉,也再未有過隻字片語的消息,他仿佛人間蒸發了。

    馮豐倒是給他打過好幾次電話,可是,每次都是忙音。他是出國了或者故意不接?或者早已將自己設為了拒絕接聽的黑名單?

    當失望慢慢轉化為絕望,她逐漸地完全清醒了,原來,自己和葉嘉之間,一直是不平等的,隔著很大的鴻溝,從來都只能他有閒有心qíng的時候“召見”自己,自己完全沒有主動的條件和能力去聯繫他。她細細地想,自己和葉嘉究竟是什麼關係?兩人只見過幾次面,連qíng侶都不是,只是偶爾相遇的陌生人。

    兩人即便勉qiáng曾經算朋友,如今,也許“友qíng”都灰飛煙滅了,又何必責怪於他?

    像葉嘉彼時彼地的身份地位,又怎麼會喜歡上自己?他聽了一個荒謬的故事,然後離開,就是這樣。然後,他還是他,自己還是自己,其間,隔著自己卑微的幻想。所有的一切,不過癩蛤蟆想吃天鵝ròu而已。

    絕境2

    她站在門口,看著陽台玻璃上暗沉下來的天色里,自己模糊的影子,像在照千年時間的鏡子——寂寥冷宮,庭院深深,身邊再沒有一個熟識的人,生活在一個鴿籠里,任光yīn似水流年。

    心裡不是不絕望的。就像一個死囚,真的被宣判死刑後,心裡反倒異常輕鬆了。

    發生了這些解釋不清楚的事qíng後,她也無法繼續狡辯什麼了,自己被當作“水xing楊花”的女人也好,誰誰要和自己一刀兩斷也罷,那麼多沒有被小王子愛上的狐狸,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是不是?

    自己難道要以“千年前你喜歡我千年後也要喜歡我”這樣的理由去責怪他?或者整天死纏爛打要他記得千年前的糾纏,然後,如迦葉那樣關心自己愛護自己?即便自己不顧臉皮吧,可是,連他的人影還找不著呢。

    即便是狐狸,也不能巴巴等著小王子找上門,因為,那樣的概率太小了,要知道,小王子只有一個,而且是外星人。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小王子的。

    她想起那些感天動地的言qíng小說裡面,那些女主角的痴狂,為了愛可以要死要活、不顧尊嚴、不吃不喝、生死相隨,哪怕愛得賤賤的、愛得慘慘的,也無怨無悔。也許,那些才是愛吧。而自己,完全是不敢說出口的單戀,是一廂qíng願,並且不願意因為虛無縹緲就等待折磨自己——即便是愛,也是自私的愛。

    李歡的本質在於得到,其實,自己的目的也在於得到,兩人,不,絕大多數世人,其實都是為了得到而愛,為了得到而活。

    如今,夢想隨著葉嘉的離開完全破碎後,世界並沒有坍塌,日子還是在繼續,甚至每天還可以吃兩包方便麵。

    來不及悲傷,因為幾個方案催得緊,對於一個形單影隻的女人來說,再也沒有什麼比掙錢更重要的事qíng了。

    人世間,除了死亡,再也沒有比整天餓著肚子更大的悲哀了,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要是肚子都吃不飽,那才是最大的悲傷。

    男人的愛是錦上添花,掙點錢防身才是雪中送炭。

    飲水機斷電日久,冷水,冷的杯子,端在手上如冰冷的鐵塊。她發了一會兒呆,趕緊將杯子放在茶几上,才想起去廚房燒開水喝,同時準備煮方便麵吃。水開了,用熱水瓶裝了水,剩下的水在鍋里沸騰。她看看“康師傅”的顏色,這些天頓頓吃方便麵,都吃得人快成木乃伊了,又想起以前報上公布的方便麵的種種不合格,只覺得噁心不已,便放在一邊,想等餓得受不了了再來煮。

    她將水瓶提到客廳,點燃一支蠟燭,越坐頭越暈,也不知是餓暈的還是冷暈的。她想起小區的公告欄上說今晚8點就會來電了,但是,客廳里的燈前兩天壞了,還沒換掉白熾燈。

    以前這些事qíng有李歡做,完全不用她cao心,可是,自從那天早上離開後,李歡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彭大將軍說,帝國主義隨便架起一尊洋槍pào就能霸占一個東方殖民地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而現在,馮豐認為,光靠幾頓飯就能雇一個皇帝做小工的時代也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李歡的選擇

    本來,珠珠給她找的房子後天就可以搬了。她原本也不想再管這裡了,可是,想想,還是換了,至少李歡回來,這裡能夠一切照舊吧。

    本來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要是在冬天的晚上回到家,拉燈,燈又不亮,那真是重大的打擊。以前,她曾經歷過這樣的黑暗,是父母剛去世的那陣子吧,燈壞了,她居然換不來,一個人在黑暗裡怕得失聲痛哭。以前,什麼都有父母照料,父母沒了,一下從天堂到了人間,什麼活兒都要自己gān,現在也不過是回到以前的qíng況而已,又有什麼值得鬱悶的?

    她膽小,生怕有電的時候會燒著自己,這些年來,偶爾燈壞了的時候,總喜歡趁沒電的時候換燈。現在正好停電,她想到便做到,立馬去換。

    客廳的燈有點高,她踩在一張凳子上,遠遠夠不著,便又拿了一張小凳子擱在上面,估量著可以了,便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

    轉動了好幾圈都無法安上,她微一用力,頭一暈,腿一顫抖,小凳子一滑,“轟隆”一聲,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更糟糕的是,凳子倒塌時,打翻了水瓶,又是“轟隆”一聲,水瓶也碎了,滾燙的開水立刻滿屋子流淌。馮豐只覺得面頰一陣生疼,玻璃的碎屑、滾燙的水,一起襲向身子……立刻,人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覺……

    李歡的選擇2

    這是C城最著名的一家酒店。

    劇組並未大張旗鼓,並非新聞發布會那種,而是私下裡的一次內部歡飲。同行的還有兩個跟劇組關係很好的狗仔。大家胡吃海喝了一番,準備換一個地方K歌。芬妮是有名的“麥霸”,也準備進軍歌壇,平素很喜歡去K歌的。

    葉曉波和芬妮走在一起,兩人心qíng都很愉快,正在低聲談論什麼,而李歡落在最後,陪著柯然和另外幾個女藝人。

    芬妮他們走得幾步,冷不防,一個肥壯的女人衝上來,狠命拉住芬妮,一耳光就摑了下去:“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jīng,叫你勾搭別人的老公……”

    眾人都愣住了,但是,很多藝人立刻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qíng。女明星被大富豪的妻子掌摑是很尋常的事qíng。其中一些藝人還認識這個女人,那是一個很著名的大富豪的原配,去年,這個大富豪曾和芬妮鬧過一段轟轟烈烈的緋聞,據八卦周刊報導,芬妮如今住的北京的別墅就是這位大富豪買下的,傳言中,大富豪甚至要和原配離婚娶芬妮,只是鬧了一段時間,這消息又慢慢風平làng靜了,大富豪的夫人依舊是那位糟糠。然後,芬妮接受採訪時,就只稱自己和大富豪是“好友”而已了。

    誰也不願捲入這等桃色糾紛里,劇組的人員紛紛後退,生怕一起上了第二天的頭條。

    芬妮呆住不敢還手,女人益發將她扭得凶:“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jīng,整天賣弄風騷勾引別人的男人……”

    葉曉波聽得面色發青,急忙伸手拉住這個女人……

    再說馮豐摔下來,好一會兒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掙扎著想爬起來,鑽心的疼痛卻讓她完全直不起身子。她掙扎著抓了茶几上的手機,撥通了號碼,那是李歡的號碼,李歡學會用手機後,就把自己的號碼設為了馮豐的手機通聯上緊急呼叫的第一個,開玩笑說,要馮豐有事好第一個給他打電話。當時,馮豐還說,自己會有什麼事呢,根本用不著。

    人在危急的時候,向最熟識的人求救,那幾乎是一種本能。李歡原本和柯然等人落在後面,見前面大廳亂成一團,吃飯的客人紛紛起立圍攏,遠遠地,他看見芬妮正被人拉扯著毆打。他心裡大急,芬妮這樣嬌怯怯的模樣,怎麼經受得了這等折rǔ?他大步跑過去,邊跑,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了,他接聽,是馮豐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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