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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歡的目光一直目送她遠去,馮豐沒有關門,也許,芬妮的身影尚有一絲余香,李歡既然追隨者,自己又怎能給他將門關上呢!
他的目光在對上她的後,不經意避開,仿佛有點做賊心虛。
她微笑著,試探xing的:“李歡,趁芬妮這幾天在C城,等你好了,我們請她參加我們的酒樓開業好不好?”
“我會請她的。”
他語氣平淡,他說“我”--無形中,他將自己摒除在了另一邊。
是這樣麼?
心裡微微的難受,她還是笑著點頭,什麼都沒說,只是將剛剛芬妮喝水的紙杯拿開,又端了果盤放到一邊。
她走到門口,靠在門上,看著外面漸漸降臨的huáng昏,曾經被人捧在手心到幾乎無形中又成為“婢女”的巨大落差,另心裡無比的酸楚。
一種恐懼的無依無靠的感覺充塞心底,芬妮來了,自己很快就會失去李歡了,愛人沒有了,朋友也沒喲了,以後,也許又是自己一個人孑然一身了。
李歡悄悄地看她一個人站在門口,像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這兩天,她消瘦得厲害,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悲傷。他沒法開口,也沒法和她單獨說話,再說幾句,只怕自己就要崩潰了。心裡有股qiáng烈的衝動,要跳下chuáng抱住她,可是,他還是忍著,qiáng迫自己躺下去,然後閉著眼睛“睡著”了。
李歡堅持出院了,他說自己要jīng神抖擻地赴葉家的盛宴。
出院後,馮豐要送他回別墅,他的態度也是淡淡的,只叫大中來幫忙。馮豐還是堅持著跟他一起回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怎麼說話。
別墅里多了人氣,因為大中已經替李歡請了一名保姆,一名廚師,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大中吩咐廚師準備飯菜,屋子裡終於只剩下李歡和馮豐二人。
李歡接了個電話,笑道:“他們要給我送禮服來了。”
她忽然想起他穿阿曼尼的樣子。
心裡那麼急切,不知不覺地就說出口了:“李歡,不要去好不好?”
他皺皺眉頭:“可是,我答應芬妮了……”
她幾乎要哭起來,仿佛被背叛的感覺:“你先答應我不去的……”
“馮豐,你不要幼稚了好不好?”
這是幼稚嗎?難道“成熟”的人就可以不遵守承諾嗎?
淚水浸在眼裡,她還是堅持:“不,你先答應我的!”
他無可奈何地:“馮豐,你和葉嘉一起回去吧,你不能一輩子躲著他們,是不是?”
她呆呆地看著他,男人才是心海底針,芬妮沒有出現之前,他整天都是“你是我的妻子”,現在,自己“備胎”的目的達到了。他就催促自己和葉嘉一起“回家”了。
消失的黑烏鴉
她還是固執地:“李歡,你答應我不去的!!!”
他笑起來,有些嘲諷的口吻:“馮豐,難道你不許我和其他女人jiāo往了?”
仿佛胸口被擊了一棍。
是啊,自己有什麼權利霸著他,不讓他跟其他女人jiāo往呢?他追求自己的時候,自己並沒有答應。如今,他要放棄了,自己卻又死皮賴臉不要他放棄?
qiáng霸著一個男人和你“做朋友”,不要他和其他更適合的女人出席宴會?
可是,這不是“追求”與“不追求”的問題,這是他事先和自己的約定!
即便不過是普通朋友,也是要講究信義的。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又想不出什麼更合qíng合理的反駁的理由,仿佛一個茫然的祥林嫂,還是寸步不讓:“誰叫你先答應我的?”
他放緩了聲音:“我答應了芬妮,我不想讓她失望,馮豐,很抱歉。”
抱歉!
自己永遠都是被抱歉的對象!
她轉身,不再和他說話,只是慢慢往外走。
走到外面,看到沿途的蘆葦枯huáng成一片,一陣風chuī來,斑麻的白色花絮,一點點打在臉上,微微的疼痛。
她回頭,茫然地看著那顆遮蓋了大片土地的千年huáng桷樹.曾幾何時,李歡信誓旦旦,這別墅是自己的--他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有一半.
男人總是蠢話連篇,留在身邊討厭,沒有又掛念!
原來,自己真的那麼害怕“孤獨”的感覺,將玩笑誤當了承諾。
仿佛一個快要落水的人,稻糙也會當作大樹一般抓住不放.自己難道是如此自私的女人?
心裡一陣羞愧,又那麼惶恐,“依賴”,真是一種隱形的瘤疾,當它習慣變成了自然,慢慢地,又是那種被“豢養”的小動物,一旦回到了大自然,連獨自謀生的本事也漸漸退化了?
眼淚本來要掉下來,她卻立刻qiáng行忍住--如果沒有人可以依賴,那就依賴自己!
觀察室里,劉子業奄奄一息地躺在板chuáng上,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
慕容熙捅捅他的手:“今天還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他搖搖頭。
神秘人忽然停止了對他們的飲食供應,每天只定量給半碗水。住在這裡,雖然辨不清白天黑夜,但是,以前好歹還能每天有吃有喝,酒足飯飽。現在,突然停止了供給,三天下來,三人都已虛脫得不成人形了。
三人的哀嘆越來越微弱,然後,隱形的觀察窗慢慢關上了。
黑衣人問:“他們三人qíng況如何?”
“除了體內那股奇怪的氣息外,所有檢測指標都和常人無異。經過這三天的飢餓觀察測試,他們的所有反應均和常人無異。”大口罩見黑衣人面有失望之色,立刻道,“等這一輪飢餓測試之後,可以對他們加qiáng血液提取測試……
“你的意思是?”
“提取血液測試的口服……”
口服實驗?黑衣人來了興趣,沉思一下,傳說中的唐僧ròu,一般都是被煮了吃了才能夠長生。中國形形色色的古代神話,未必全都毫無道理。
如果服下這群“穿越”千年時光的少年的血液,會不會真的有長生不老的功效?或者,服用他們的ròu--這種最直接的方法才最有效?
他大感興趣:“可以,下一步就這樣進行吧。”
“是.”
“不過,如果這項實驗不見效,怎麼辦?”
“還是需要群體xing的研究分析,提取jīng華。不是還有4名少年嗎?我們可以擴大研究的個案……"
黑衣人想了想:”可以。不過,接下來,你們安排的一定要滴水不漏。不能採取任何引起外界懷疑和猜測的手段。”
“是。我們已經安排了十分詳盡的日常觀察法則注意他們的行蹤。這群少年無根無底,原本沒有什麼麻煩,唯一的小障礙是他們的老闆馮豐。這個女人是唯一的知qíng者,又充當著他們監護人的角色。要不要從她身上著手……”
“等這群人的初步檢測出來再說。就看他們是真的穿越人還是神經病了。”
“但是,看李歡的骨骼檢測,他和劉子業他們的差別很大。即便是‘千年人’,李歡的可能xing要大的多。您看,是不是先將李歡和馮豐都控制起來再說?”
“馮豐沒用。她的體檢報告都看過,她是完全正常的現代人。而且有從小到大的本土生活證明。”
“馮豐是沒有用處,不過,她估計才是所有這一切的知qíng者。否則,劉子業他們幾個胡言亂語神經病的可能xing倒很大,而不是真正如他們自己所說的是'皇帝'.”
“無論如何,一定不能引起馮豐的絲毫懷疑。她和李歡,我們留到最後再說。加緊檢測那七個人,如果證明他們不過是一群神經病的話,立刻放棄,再從李歡著手。”
“是。”
接下來的兩天,李歡再也沒有出現在小店裡過。事實上,自他受傷以後,就再也沒有過問過這個小店的任何事qíng,仿佛已經遺忘了。
但是,馮豐卻不曾遺忘這個自己耗費了許多心血的小店。看看應該是季度盤點了,她給李歡打個電話,李歡卻說自己要去改改禮服的尺寸,沒空。
馮豐只好作罷,反正自己一個人足以應付了.這一整理,發現小店居然略有盈餘了。她興沖沖地叫了蕭昭業等人一起吃買來的大堆牛ròugān、話梅等等,邊吃邊規劃下一步的擴展方案。
她說得眉飛色舞,卻見劉昱有些心不在焉的。
“劉昱,你有什麼事qíng?”
劉昱有點為難地摸摸頭髮:“姐姐,一家網吧請我去做事qíng……”
原來,他天天在網吧打遊戲,對於一款遊戲打得特別好。網吧老闆就請他去做事。馮豐對於網遊一竅不通,也不知道網吧老闆到底會請他做什麼,心想,這個傢伙,玩樂倒是一把好手,如果將玩樂能夠發展成一門職業,倒也算是好事。難怪現在大學據說都有遊戲專業了。
“去網吧做什麼呢?”
“玩家。”
玩家到底是gān什麼的,馮豐也不懂,只道,“可不可靠?”
“當然可靠了。我常在那裡打遊戲的。”
蕭昭業等人有點意外,提醒他:“你何必出去呢?”
他大聲道:“我當然要去,他們給我的錢更多。我一定要走的,我不想再在這裡白白地gān義務勞動了……”
小店尚未收回成本,而且進貨占壓資金,又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手,除了他們的吃喝,一個月根本剩不了幾個錢。所以馮豐每個月只能夠給他們每人幾百塊零花錢,現在,網吧老闆答應每個月付他1500,所以,他立刻就要走人。
他們能獨立謀生自然是好事,馮豐雖然意外,卻沒有阻止,想了想:“你去吧。”
劉昱憤憤於自己成為“廉價勞工”,以為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打定主意,“辭職”不成就翻臉。但見她答應得如此慡快,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姐姐,我要下周才去上班,這幾天,我還是可以幫著gān活……”
“行。”
眾人見他居然找到了工作,無不羨慕,馮豐暗道,要是他們幾個全部都能夠出去獨立謀生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是異常隆重的一天。
白天,在C稱最好的酒店舉行了新聞發布會,全城財經記者雲集。葉霈鄭重其事地宣布葉大少為集團繼承人。
晚上,是盛大的宴會,宴會在葉家的大別墅里舉行。
全城富豪雲集,許多重要政經界人士、文體明星參與,通往別墅的梧桐大道,全線實行jiāo通管制,保安雲集,來往的車輛有條不紊地駛進去。
芬妮微微搖下一點車窗,看著滿大街的警衛,笑起來:“今天這裡達官貴人云集,課出不得半點差錯。”
李歡一笑,任何時代,某些人都是具有特權的。說什麼階級平等,那肯定是笑談。
除了馮豐這樣“天真”的人,誰也不會認為這是個真正自由平等的年代--當然,其實馮豐也是不這麼認為的,只是她面對那七個小bào君時,喜歡口口聲聲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