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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豐站起身,手裡拿著一根細細的枯枝不假思索就揮了過去,正抽在他的面上:“你才是賤人、賤男人,你有什麼資格來嘲笑我?看你的樣子油頭粉面,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過是一個寄生蟲而已,你又做過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了?”
那男人捂著火辣辣的面頰,驚訝萬分地看著她:“賤人,你敢打我,你……”
馮豐見他衝過來,嚇了一跳,趕緊退後幾步,大聲道:“你敢調戲皇帝的妃子?”
他驚疑著停下腳步,一臉的不甘和憤怒,卻也不敢再追過來。
馮豐冷笑一聲:“你這賤男人別忘記了,這裡雖是冷宮,我馮昭儀還是當今天子的妃子,即便是棄婦也應由天子處置,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你一個大男人,擅闖後宮,追打皇帝的妃子,你該當何罪?”
男人氣得俊臉變成了豬肝色,重重地喘著粗氣,許久才道:“馮昭儀,你居然變成潑婦了!”
他的語氣里居然很有幾分沉痛和失落。
馮豐怒瞪他一眼,冷笑一聲:“任你們欺負就不是潑婦了?”
最是冷宮無qíng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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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氣得俊臉變成了豬肝色,重重地喘著粗氣,許久才道:“馮昭儀,你居然變成潑婦了!”
他的語氣里居然很有幾分沉痛和失落。
馮豐怒瞪他一眼,冷笑一聲:“任你們欺負就不是潑婦了?”
他還沒有回答,這一發怒和追打倒引發了劇烈的咳嗽,一陣猛咳,咳出一口血來。那個男人見她咳出一口血來,倒嚇了一跳,又往前走一步,低聲道:“他真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了?”
馮豐莫明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些啥。
“妙蓮,他這樣狠毒地對待你,你還對他死心塌地,你真是活該!”
這個男人究竟在說啥?是要自己為誰戴綠帽子麼?而且,他居然也叫的是馮昭儀的小名。
馮昭儀以前肯定是認識此人的,但是,馮豐又不好一再追問他是誰,雖然聽他的話聽得一頭霧水,也只好不理睬。
那男人見她咳嗽一陣,面色慘白,嘆息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包藥來,惡狠狠地遞了過來:“拿去央著點你的小命吧……”
馮豐狐疑地看著他,自己兩次見到這可怕的男子,他都是窮凶極惡的形象,“怎麼,你想毒死我?殺了我滅口?”
男子氣得口喘粗氣,幾乎劈頭蓋臉就要將這包藥砸過來:“賤人,你的死活與我有什麼相gān?你現在這個樣子,值得誰來加害你?”
丫的,口口聲聲罵馮昭儀賤人,肯定也不會對她好到哪裡去。馮豐搖搖頭:“賤男人,還是收起你的假好心吧,我可不敢領受。”
聽得這句“賤男人”,男子的一臉更是鬱悶氣憤,卻又無法,滿臉的怒容過了好一會兒又轉成無奈,“妙蓮,你再不離開,總會死在這冷宮的。”
這話倒深得馮豐之意,想著這處處充滿詭異和狡詐無qíng的皇宮,她心裡又是害怕又是茫然,qíng不自禁地道:“我倒想快點離開呢!唉,就是沒法。以前,我總認為皇宮肯定是個神秘好玩的地方,現在才知道簡直是個屠宰場和冰窖,能夠離開這裡,我一輩子也不想再回來了……”
她這樣深切的嘆息和慌亂的眼神,看在他眼裡,他滿臉的憤怒之色忽然全部淡去了,急切地道:“哦?你若離開了就再也不想回來了?”
“嗯。”
他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他滿臉的狠毒之色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馮豐忽然發現,這個男子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帥哥,比皇帝還帥上三分,只是比起伽葉國師就稍有不如了。
“那好,我一定設法……”
“娘娘……娘娘……”
是柳兒急促的聲音,男子面色一變,話也來不及說完,看她一眼,又看看自己踢亂的那堆枯枝,悻悻地轉身離開了。
他剛一轉身,柳兒已聞聲走了過來。柳兒看著他的背影,惶恐地看著馮豐,馮豐立刻道:“他是誰?”
“三王爺!”
“馮昭儀又和他有什麼過節?”
柳兒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娘娘,您未嫁之前,本來是三王爺的未婚妻。他估計是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所以見您落難了,跑來幸災樂禍。對了,您上次見到的人也是他?”
馮豐點點頭,卻道:“三王爺為什麼能進入後宮?”
“他是皇上的同母胞弟,太后也很寵愛他,權力很大。他偷偷溜進來,也沒什麼希奇的。後宮其實並非銅牆鐵壁,尤其是別離宮這種冷宮。平常,請人家還沒人來呢,更不用說嚴格看守了。”
原來是這樣。
柳兒又不無擔心地道:“娘娘,宸昭儀那事已經讓皇上震怒了,若讓他知道三王爺再來找你……”
馮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叫那bào君知道了,自己“狠毒”的罪名上,只怕又得加上一項給他戴綠帽子的嫌疑。如果有了這條罪名,自己可真是死定了!
她直叫晦氣,心想,這宮裡咋人人都是是非jīng啊!
“柳兒,你不要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娘娘,您也得小心點,再挨個七八天,等侯爺來將您接走。唉!”
也對,得越早走越好。這宮裡,大家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沒人管,再不走,非死在這裡不可。她想起宸昭儀那樣明顯的謊言都會被相信,不禁道:“柳兒,當今皇上如何?”
“怎麼如何?”
“他治理天下如何?比如xingqíng、xing格?政策之類的?”
柳兒一時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馮豐gān脆道:“他是昏君還是明君?”
“哦,應該算明君吧,現在天下太平,聽說外面很多人說皇上英明呢!”
馮豐想了想,這小小宮女在深宮裡長大,哪裡知道外面的世qíng?再昏庸的bào君都有人拍馬屁、歌功頌德,而且越是殘bào的越是喜歡別人對他歌功頌德,沒準,這個皇帝就是這種人。
她沉思間,柳兒撿起地上那包藥,道:“娘娘,這是什麼?”
“是那個啥三王爺送來的……我看看是啥,是害我的還是真的是藥?”馮豐接過仔細看了看,發現正是治療肺病的一劑良藥,而且,心想三王爺有什麼必要現在來毒死自己?
柳兒惶恐道:“還是扔了吧,三王爺私自送來的東西……”
為什麼要扔?自己躺這裡大半個月,都沒服用過什麼有效的藥物,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一劑良藥,扔了多可惜啊,何必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最是冷宮無qíng時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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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兒遲疑著,馮豐接過藥:“我們自己找個瓦罐熬,不通過藥膳間,沒事的。”
柳兒勉qiáng點了點頭。
雖然是chūn日晴好,經過三王爺這一羅唆,主僕也無心再遊園,馮豐便隨柳兒一起回到別離宮,找了個廢棄的瓦罐,洗洗gān淨,開始熬起藥來。
久病成醫,自從穿越到這裡,就帶了個多愁多病身,現在這藥劑也不知該熬多少時辰。要是現在隨便在百度、GOOGLE上搜索一下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放到現在只能憑日常經驗辦事了。要知道,許多中藥都有自己的特殊熬製方法,火候不對,效果就差之千里。如今,又不能求御醫幫忙,只好將就著對付了。
趁柳兒熬藥時,馮豐又像往常一樣和她閒話起了家常。她想起自己馬上就要“回家”了,雖然有生病“腦子壞了”為藉口,但是,總不能什麼都一問三不知,所以,在剩下的日子,便異常詳盡地向柳兒打聽自己家裡的qíng況,爭取多多少少先知道一點兒好有個準備。
第一天放晴後,暮chūn的尾巴便都是晴日了。太陽一天比一天多了溫度。
這天,馮豐走到外面,看著自己撿拾的那堆已經完全曬gān的枯枝,不禁啞然失笑,心想,自己終究是再也用不著了。
服用了三王爺送來的那大包藥物後,她的病qíng雖然沒有再加重,卻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改善。就這樣要死不活地拖著,即便賄賂送藥的宮女小太監,也只能保證每天有熱的湯藥端來,但是,要得到御醫的詳細的診治卻是根本不可能了。
饒是如此,她也不躺在chuáng上,而是儘量四處慢慢走動,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這天中午,午飯送來得特別遲。
主僕二人餓得飢腸轆轆,伸長脖子等了好久,才見送飯的宮女一溜小跑,端了兩三樣小菜和兩碗飯跑過來。
小宮女一放下食盒,馮豐也顧不得多問,立刻和柳兒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馮豐抬起頭,見小宮女一臉的緋紅,想說什麼又想忍住的樣子。她來這裡後,發現這宮裡的女子生活十分單調,這些小宮女也都算是皇帝的女人,因為這個身份,便再無接觸其他男子的機會,可是她們一個個要全部得到皇帝的寵幸,那是基本就不可能的。百分之九十幾的宮女都只能終生寂寂無名地生活,就如白居易所說的“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了。
如此漫長歲月的煎熬,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們都特八卦,特喜歡傳播小道消息,這幾乎成了她們最喜歡的娛樂,沒事都要生點事出來。
馮豐這些日子賄賂宮女太監,也打聽到不少八卦消息,現在,見小宮女這模樣,分明就是有什麼八卦新聞憋在心裡,不說不痛快的樣子。
她笑起來:“最近又有什麼新的事qíng了?”
果然,小宮女立刻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回娘娘,前日宮裡來了位絕色佳麗崔氏,聽說是高麗貢獻來的美女,皇上一見就神魂顛倒,立刻封了她為昭儀,住到昭陽殿去了……”
柳兒面色大變,昭陽殿是馮昭儀的寢宮,如今被崔氏入主,這不表明馮昭儀已經徹底不能翻身了?
馮豐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帝王無qíng,自那天在別離宮的最後“探視”後,皇帝估計已經徹底對自己厭煩,也徹底將自己打入了冷宮。這正合她的心意,否則他再來騷擾還不好拒絕。皇帝嘛,那活兒今日從這妃身體出,明日從那嬪身體進,想起來都要發嘔,若失身給他真是天大的不划算。
最是冷宮無qíng時7
她想起自己徹底被他“拋棄”了,但是他並未直接下令將自己打入“冷宮”,也就意味著馮侯爺一家還可以來接“馮昭儀”出去。
令馮豐感興趣的卻是,那個崔昭儀肯定真的不知是何等的絕色,要知道,馮妙蓮當初手段使盡、宸昭儀也是懷了所謂的龍鍾才得以晉封昭儀,如今,這位高麗美女一來就登了高位,想必不知是如何的傾城絕色了?
“後天,宮裡有大宴,慶賀崔昭儀晉封,奴婢們也會得到賞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