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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趕緊退到一邊,只見門一下被拉開,幾個人沖了進來,倉庫里的光線很黯,他們隱約瞧見李歡渾身都是血,顯然被打得不輕,怒道:“誰叫你們打他的
三人遙控器也不敢追問了,只恨不得馬上得到自由,離開這個鬼地方。
為首之人道:“遙控器的下落打聽出來沒有?
“暫時…… 還沒有。
高緯怯怯道:“我們可不可以走了?
他yīnyīn地笑一聲:“可以…… ”
話音未落,只見左邊的兩名大漢,手裡一揮,三個少年驚恐地瞪大眼晴,目光凸出,每人胸口多了一個血dòng……
他們用的是一種無聲手槍,馮豐偷偷一瞥,趕緊閉上眼晴,眼眶又gān又澀,他們雖然可惡,可是,畢竟來到現代後再也沒有窮凶極惡,這次也是因為被脅迫,甚至在這樣的時刻也沒有毒打自己。
可是,他們都被殺了,再也活不了了,他們即便存活千年,但也不過是血ròu之軀,怎麼能抵擋槍彈的襲擊?
她緊緊閉著眼晴,不讓淚水掉下來,甚至看不清楚,三個少年的qíng況究竟怎麼樣了……
幾名大漢匆忙架起她和李歡,拖著就往一輛小貨車上扔,然後,車廂鎖上,周圍,又變得一片黑暗。
車廂里冷冰冰的,她和李歡挨在一起,卻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有微微的響動,是李歡在掙扎、她一陣欣喜,李歡好像在逐漸醒來。
仿佛是一輛越野型的車子,前面的路有點泥濘,一陣猛烈地顛簸,馬達的聲音很嘈雜,顛簸到最厲害時,她幾乎被彈起來,不一會兒,手又撞在車廂上,她疼得差點叫出聲來,她本能地想揮揮手來減輕那種痛楚,卻發現一用力,手上的繩子就鬆開了。
這一發現,簡直是絕處逢生的感覺,她才想起,先前蕭昭業跑到背後提起自己,想必就是那個時候替自己解開了手上的繩子,她怔了幾秒,眼裡流下淚來,但是,此時也無暇悲哀,很快弄開自己身上的繩子,在黑暗中摸索著抓到了李歡的手。
他立刻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別害怕。”
李歡真的醒了。
她心裡大喜,顧不得回答,立刻去解他身上的繩子,他被縛得嚴嚴實實,繩子打了死結,根本解不開,她低下頭就咬,可是,她的健康qíng況本已很不好,如今只是求生本能在最後掙扎,這一咬,根本就用不上勁。
李歡貼在她耳邊:“別動,我來…… ”
他自己狠狠地將反綁的雙手在車廂的鐵臂上磨打,馮豐也幫著撕咬,過了十幾分鐘,繩子才一點一點地磨斷,手剛一獲得自由,他立刻抱住了馮豐:“別怕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
他的聲音 嘶嘶的,像是qiáng忍著身上的巨大痛楚,敢qíng是被幾個小bào君打醒的。
她貼在他懷裡,點點頭,這一刻,心裡仿佛沒有那麼大的恐俱了。
……………………
前面,就是上次潛伏進去的那片圍牆了,葉嘉知道,這一次,再也沒法潛伏進去了,而且,即便進去,也會立即被發現一一就跟上次一樣,一進去就是自投羅網,何況還有圍牆裡面的第二道圍牆。
裡面的震撼聲越來越qiáng烈,仿佛有一群妖魔在疏忽來去地叫囂,掙扎、痛苦,仿佛在受著什麼酷刑…… 他想起馮豐描述的劉子業等人剛被放出來時收到遙控的qíng景,心裡更是奇怪,拿著遙控器,下意識地一徑按著那個最大的按妞,也不知道那些可怕的嘶喊是從哪裡來的。
他一逕往前面跑,這已經是圍牆後面的腹心地帶了,忽然見到前面一道門打開,隱隱的,夜色下,一輛車子疾馳出去。
他心裡一衡量,這裡轉移的難道是小豐或者李歡?
此時,那種可怕的地動山搖和嘶喊聲逐漸弱了起來,他略一判斷,就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給阿水打電話……
阿水和幾名便衣都在一個約定的接應處,本來是無法進入這裡,但既然他們把人轉移出去,那就好辦多了。
關押著馮豐和李歡二人的車子又是一陣七彎八拐,副駕座上的大漢看看身上的接收儀,上面一個警示的紅點不停地跳躍,他急得鼻尖都冒出汗來:“我們還沒有甩脫追蹤,前面有人接應,得趕快轉移那兩個人……後面的人快追上來了,還出動了警方…… 要是這兩個人落到警方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
“媽的,山路太滑,開不上去了.”
“就在前面停車,不過兩百米距離,把他們帶上去就行了。”
“快,是死是活不管,先脫手再說…… ”
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仿佛進入了一片山坡上的樹林,車子行動十分緩慢,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哐當”一聲,車廂被打開,兩人都閉著眼晴躺在地上,身上原樣纏繞著繩子,屏住呼吸。
兩名大漢持槍走了上來,各自伸手扶一個,李歡一下躍起,一掌劈在扶自己的那個人持槍的左臂上,一腳踢向扶馮豐的那個人。
第一個人手掌一歪,他站在門邊,手槍一下掉在了車下,而第二個人膝蓋被掃中,身形迾蹴差點摔倒,李歡顧不得抵擋後邊的襲擊,不顧一切劈腿又向他手裡的槍掃去。
這一掃,幾乎用盡李歡全部的力氣,那個人手一歪,整個人被李歡踢了下去,摔在地上,頭重重地磕在一塊石頭上,頓時暈了過去,與此同時,另外一人一拳擊在了李歡背心,側身而過就去抓馮豐。
馮豐哪裡反抗得過來?李歡眼前一黑,也顧不得火辣辣的疼痛,一把將馮豐拉在身邊,這時地下看守的那個人低喝一聲,瞄準了車上,手裡拿的,正是李歡進山尋人時被他們抓住,從李歡身上搜去的那把美杜莎左輪手槍。
他低喝一聲:“住手……舉起手來…… ”
李歡來不及思考,擋在馮豐前面,恍若不聞,間不容髮地一掌劈在了那個人身上,那人如紙一般飛了出去……
只聽“砰”的一聲,一聲槍響,子彈穿過李歡的頭頂,一個彈殼“哐當”一聲掉在了車廂里。
持槍的人冷哼一聲,顯然他們再有妄動,一定會毫不猶豫地she殺他們。
兩人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舉起手,下來…… ”
李歡舉起手擋在馮豐面前,腳被什麼咯了一下,正是那個彈殼,他不經意地悄悄拗了一下,踩在自己腳下。
那個人繼續令道:“下車,跳下來…… ”
李歡高舉著手,突然腳微微向內側一勾,子彈殼踢出,“砰”地一聲重重地打在持槍人的鼻樑骨上。
眾人幾乎能聽到他的鼻樑骨碎裂的聲音,鼻血流出來,眼前一花,手槍掉在地上。
李歡拉了馮豐立刻跳下來,撿起地下的手槍就竄入了前面的密林里。
估計是入夜才下了一點雨,山坡密林中一團漆黑,又泥濘路滑,跑得一會兒,馮豐的腳步慢下來,心咚咚直跳,拉著李歡的手,這時才覺得那麼溫潤,鼻端濃濃的血腥味,全都是血,也不知是哪裡來的……
這血的刺激令她來了點jīng神,可是渾身上下卻如即將油盡燈枯的糙芯,再也立不起來了。
這個時候,心qíng卻完全鎮定下來,柔聲道:“李歡,你先走吧.反正我活不了了…… ”
“不,只要出去,我一定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的病.
沒用的,已經沒用了。
她待要掙扎,渾身軟綿綿的,加上知道李歡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拋下自己,哪怕自己此刻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他也不會拋下自己獨自逃生。
她不再試著說服他,只提起一口氣,拼命往前跑,盡力不拖累他,如迴光返照的人發出的最後的超越極限的能量……
李歡的腳步慢下來,緊緊摟住她的腰,半抱著勉力飛奔。
林中的糙沒過人頭,前面亮光一閃,有車子的聲音,不知多少人向這片糙叢圍攏來。
李歡已經完全抱住了她,再跑幾步出了糙叢,腳一滑,一個踩空,原來前面是一道坡,兩人一起滾了下去。
雖然坡度不高,兩人也被摔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從泥濘的糙地上爬起來,才發現光線明亮了許多,兩三尺外,竟然是一條環山路修建的跑道,對面是一片植物園,都是低矮的灌木。
這裡是一片普通的基地莊園,也許是葉霈的另一處老巢。
有低喝聲:“站住,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
兩人如陷入籠中的野shòu,這時,來路上忽然響起槍聲,好像是另有人闖了進來。
就這一瞬間,李歡拉著馮豐竄入了那片低矮的灌木叢,茫無頭緒地向前面跑去,追逐他們的人雖然多,但並沒有真正開槍,顯然是要留著他們的xing命.
兩人就益發肆無忌憚起來,前面是一道木柵欄的門,左邊是一棟普通的三層圓頂房子,穿過這裡,李歡判斷出就是通往外面的路。
這時,一陣尖利的警車聲音劃破夜空,按照聲音來判斷,還不止一輛警車,有警察來了!
兩人又驚又喜,也顧不得警察為什麼會來,立刻就往聲音的方向衝去。
追趕的人顯然也聽到了警車的聲音,再也顧不得留二人xing命,槍聲大作,好幾次,子彈幾乎貼在二人腳後跟上,濺起的泥土火辣辣地打在背上。
眼看就要接近柵欄了,斜地里,一把砍刀從左邊劈出,李歡本能地一拉馮豐,剛把馮豐推開,這一刀從上到下砍在了他的右半邊身子上。
“馮… … 豐… … 快… … 跑… … ”“跑”字沒有說完,他咕咚一聲就倒了下去。
“李歡…… ”
她撲下去扶他,卻被兩隻手一拖,兩人架起她就往前面停著的一輛車跑去,那麼黯淡的夜光,她扭頭,只剩下李歡躺在地上的yīn影!
這些人顯然已經動了滅口的念頭,李歡是死是活,他們完全不在乎。
可是,自己在乎啊。
“我跟你們走,可是,你們快救救他啊,救救李歡啊…… ”
她拼命掙扎拼命嘶吼,卻被拉上車,車子很快發動,沿著環山的跑道,往警笛相反的方向衝去。
這邊是一道隱蔽的出口,掩映在大片的深糙和灌木從中、距離警苗的聲音越來越遠,駕車的人鬆了口氣,車子風馳電掣地正要駛出去,卻被一輛迎面而來的車撞上,“轟隆”一聲,車中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震dàng撞得幾乎暈了過去。
馮豐本來就被扔在后座上,反倒受傷輕些,這時掙扎著站起來,發現兩輛車頭完全陷在一起,儘管看不清車牌,她卻一下認出那是葉嘉的車子。
她叫一聲“葉嘉”,旁邊的yīn影里,一個人躍起,身手十分矯健,顯然是撞車的剎那,他已經先跳了出來。
“小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