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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豐將書包放在荷塘的欄杆邊上,坐著翻閱一大疊的報刊雜誌,大同小異的新聞鋪天蓋地,她仔細地全部看完,只遺憾裡面提到葉嘉的不多,基本沒葉嘉什麼消息。
此時此刻,她忽然很想知道林佳妮的表qíng,她又為她此次的行為付出了多少學費?會不會對葉嘉更是恨入骨髓,再起報復?
仔細想想,她還能把葉嘉怎麼樣呢?
她什麼都做不到了。
葉嘉,並不是她想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的。
馮豐忽然覺得得意,很為葉嘉得意,他那樣雲淡風輕地笑看侮rǔ自己的人,其實,他們一點沒有侮rǔ到他,反而是自取其rǔ。
她收起報紙,四處看看,想看看有沒有巧合,能否遇上葉嘉,但偶然還是要講究緣份的,有些時候,你不想碰到,卻天天碰到,而當你下了心,卻總是等不到,就如公jiāo國蠶食鯨吞不等的時候,它一輛輛的過,等的時候,卻一輛也不來。
她慢慢起身去學校食堂吃飯。
路過醫學院的那條長長的梧桐大道時,她不禁駐足片刻,才醒悟,自己不知怎麼繞了這麼遠來到了這裡,是想見一面葉嘉?
葉嘉,他還在不在學校?
也許,早就離開了吧。
這個時候,他需要安慰麼?又有誰會去安慰他呢?
她走得幾步,又停下,這個時候,處盛qíng款待去找他,又有何益,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不過是增加他的痛苦和失望而已。
她qiáng行克制住自己,慢慢地踩著滿是落葉的大道往回走,李歡說,今晚要去看訂做的婚紗,處盛qíng款待和李歡,是真的要結婚了。
既然選擇了一個人,那就專心一意地愛那個人吧。
此刻想到李歡,很有幾人心跳,自己和他結婚,一定會幸福的。
將論文大綱又和老闆商量一陣子,確定好後,她出來,已經是huáng昏了,大祥等在外面,這些日子形影不離地接送她,既然李歡如此安排,她就乖乖的,也不再使小xing子,再也不想讓他擔心了。
路過城南的一家專賣店,她想起李歡那條礙眼的領帶,就叫大祥停車。想去給他買點東西。
從衣服看到領帶,再看到內衣,小姐非常熱qíng地介紹推銷,馮豐看了好幾款都不錯,一口氣買了幾條領帶,內衣,包好,帶上車,她忽然笑起來,覺得自己真的蠻像李歡的妻子,心裡很是甜蜜,做他的妻子,也許真的是不錯的事qíng吧。
這一刻,對李歡的愛是全無雜念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又有點慚愧,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想到關心李歡呢,以前,可從未對他的生活瑣事費過心思,比較起李歡對自己的無微不至,自己真是差得太遠了。
自己愛李歡,但較之他對自己的愛稍遜,這種感覺,比單純的愛或者單純的被愛,都更好得多,仿佛淡淡的幸福,安心,,又微微的心跳,就如一個撒嬌的孩子,非要得到更多的寵愛和嬌縱。這些,李歡都做到了,而且做得完美。
如一杯茶,泡得正是時間,清香可口,芬芳怡人,恰到好處。
這才是一個女人所需要的愛qíng和婚姻的最高境界。
雷雨天氣後,一地都是落葉。
大祥去停車,她拿了袋子往家裡走。
李歡站在陽台上悄悄看她,見她滿面的笑容,她就是這樣,時常會無緣無故地笑起來,笑得那麼響,那麼快樂,跟個孩子似的,走路也不是老老實實,而是略微蹦跳的樣子。
她的身影不見了,他於是悄悄去開門,她一推,就跌入他的懷裡,略略地笑起來,嘴唇軟得如小孩子一般,美麗的眼睛裡跳出一種熱qíng奔放的色彩。
一切猶如初相識,她仿佛不曾經歷過許多的死亡和壓抑,黑亮的眼珠轉動,閃耀著青chūn的活力,他輕輕攬著她,她的目光亮晶晶的:“李歡,你看我給你買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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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挨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看她獻寶一般拿出幾條花色各異的領帶,他一一點頭:“嗯,不錯,我很喜歡……”
他隨手拿另外一個袋子:“這又是什麼啊?”
她的臉一紅,他拿也來一看,就樂了,這傻丫頭給自己買內褲。
他喜上眉梢,柔聲道:“我穿給你看,好不好?”
她啐他一口,誰要他穿著看呀。
李歡眉開眼笑,簡直如一個幸福慘了的准丈夫,緊緊抱住她,她也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他的嘴唇。
這樣的親吻,令李歡簡直渾身沸騰起來,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撫摸她胸前的柔軟處,馮豐閉著眼睛,一點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推他,依舊抱著他的脖子不鬆開。
李歡微微喘息一下,明白她是真正做好了準備,徹底心無旁騖地要嫁給自己了,這一下,比要OOXX的喜悅何止qiáng百倍?他很是感動,抱住她:“豐,幾天後就登記了,我們就留到那一天,一定讓你做個最幸福的新娘子……”
李歡是古人,講究dòng房花燭夜,她笑得咯咯的,緋紅了臉頰,又在他嘴巴上親一下,才跳起來:“李歡,餓了,吃飯啦……”
婚紗已經取回來,就掛在衣櫥里。
馮豐整理了一下資料,qíng不自禁地,又去衣櫥打開看看,撫摸那絢麗的長擺,jīng致的花紋,越看越是喜歡,難怪女人們都喜歡婚紗,沒穿過的人,是絕無法體坐那種qiáng烈的歸屬感和幸福的依靠的感覺的。
她伸個懶腰,走動走動,看看時間還早,就出去買菜,準備給李歡估生頓豐盛的晚餐。手機響起,是李歡打來的,他這些天,粘得很,有事沒有就打電話,天天都在一起,還打什麼電話呀。
每次她都說:“李歡,什麼事qíng呀。”李歡就說:“我愛你,想跟你說話。”
這一次,不等他開口,她先說:“李歡,我愛你。”
李歡笑起來。
“我去買菜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好啊,別像上次那樣,做飯就哭起來了。”
“才不會呢。”
菜市場很近,就過一條街而已。她常常一個人來去。
買了一堆菜,付完錢,轉身往回走,一左一右兩個女子夾住了她,她甚至能感覺到那種冰冷的刀鋒抵在自己兩邊的肋骨上:“乖乖跟我們走,不要做聲,否則馬上要你的命……”
巨大的恐懼攫住心,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自己清寒想和李歡成親,做個漂亮的新娘子呢。她一點也不敢掙扎,乖乖地跟她們走,遠遠地,路人只以為是三個舉止親密的女子,一點也沒有發現異常。
一套普通的房子,內部的陳設卻很是豪華。
坐在輪椅上的人,一手拿著個水晶的杯子重重砸在地上,如毒蛇吐著信子,嘶嘶作響:“完了,一切都完了……”
葉二少戰戰兢兢,“爸,這一切都是李歡所為……”
“李歡這個雜種,我上次就該殺死他的,現在放虎歸山,他竟然下毒計,讓葉家徹底分崩離析,可是,葉嘉,葉嘉這個逆子,為什麼他也支持李歡?為什麼?”
葉二少不敢回答。
“葉家垮了,對他到底有什麼好處?他連他母親的一份遺產也捐獻出去了,畜生畜生……壞我大計,我和林大富豪是有約定的,我掌握著他的極其重要的命脈,卻如此功虧一簣,李歡,你幾次三番壞我好事……”
他正在泡哮,忽然聽得一聲回到:“人帶到了……”
“帶上來。”
他揮揮手,葉二少進門,從房間的一道側門出去了。
馮豐的手腳被綁住,坐在一條凳子上,一點也動彈不得,只睜大眼睛看對面黑衣黑面的人,戴著一個面具,饒是如此,她也一下就認出這是葉霈。
她笑起來:“葉霈,你可真是個打不死的伏地魔,怎麼了,毀容了?不敢見人了?是遙控器的功效麼?”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葉霈聲音嘶啞,如一條毒蛇吐著信子的那種腔調:“你和李歡,都得死……”
她心裡害怕,卻毫不在乎的口吻,呵呵地大笑:“葉霈,你已經是日落西山了,就連你賴以仗勢的葉家財團也崩潰,再也沒有人能夠為你提供巨大的經濟支柱,連長生不老藥都沒法研究了,呵呵,你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死丫頭,你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你毀容了,現在走投無路了,呵呵,如果真有辦法,你就不可能像蝙蝠一樣躲在yīn暗的角落,連人都不敢見了,葉霈,你垂死掙扎吧,再也不是你的天下了,沒錢的人是沒有天下的。”
葉霈大怒,一掌就摑過來,馮豐頭一歪,也沒躲過,半邊臉孔頓時高高腫起,一顆牙齒被打落了,和著血,一起吐了出來。
馮豐痛得快暈了過去,待要破口大罵,他已經進了另外一道門,一關,就毫無蹤跡了。
這天,葉嘉剛下班,就接到電話。
電話里的聲音十分熟悉,他愣了一下。
“葉嘉,你馬上到XX街來。”
他淡淡道“你想怎麼樣?”
“如果你還要馮豐的命,就趕緊來。”
電話掛斷,葉嘉聽得一陣忙音,扔下手裡的文件就往外走。
yīn謀愛
窗戶關著,屋子裡也沒有亮著燈,馮豐被綁住,扔在角落裡,無法掙扎,她苦笑一下,看來自己真不適宜做飯。早前給葉嘉做飯被抓,現在給李歡做飯也是被抓。
什麼遠庖廚來著?看來女人也該遠離廚房,否則後患無窮。
她哀嘆一聲,自己要能活著出去,再也不做飯了,就李歡一個人做。
一想到李歡,再看黢黑的四周,心裡才緊張起來,也許,自己再也出不去了,怎麼還可能吃到李歡做的飯菜?
心裡頓時涼了半截,這一刻,才如此深刻地體會到,自己那麼想念李歡,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早就愛上了李歡,而不自知了。
葉霈抓了自己有何用?他現在長生不老藥也沒法練了,肯定是要抓自己來對付李歡,一定是這樣。
心裡希望李歡來救自己,又怕他遭遇危險,臉頰火辣辣的,也忘了疼痛,只痴痴想,要是李歡得知自己失蹤了,那該多焦慮呀。
連綿的雨季,天色yīn沉沉的,C城仿佛提前來到了秋季,但一切植物都綠得油油的。
太陽早就縮回了頭的,路邊孤零零地生長著一叢野蒿,散發出濕漉漉的清香味,車子碾過滿地的小石子,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葉嘉在遠處停下車子,按照電話中的要求,一個人往前面走。
這是一條普通的街道,左右都是居民樓,房子大多數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建造的。為成熟的小區,但顯得很陳舊,賣燒烤的,賣菜的,遛狗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奔跑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