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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李歡,我們怎麼辦啊?”
“呵呵,豐,沒事。葉霈如果真是什麼怪物,怎麼會被我們bī得走投無路?又怎麼會採用一些人類才有的下三濫手段?他沒那麼大本事!再說,我相信,他真要是怪物,自然也有控制他的力量……”
“嗯,肯定是迦葉控制著他,那個遙控器……他要作惡,迦葉就會殺掉他,對吧?”
李歡小心翼翼的:“豐,我總覺得葉嘉和迦葉並不是同一個人……”
她直覺地嚷起來:“怎麼會?葉嘉就是迦葉,迦葉就是葉嘉。”
“我是說,也許迦葉一直在游離,一部分意識脫離了葉嘉的ròu身,在宇宙里穿梭,他的行為和葉嘉是不同的……”
她十分固執:“不,我肯定葉嘉就是迦葉。那一次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迦葉找到我,他的眼神他的動作,明明就是葉嘉。這種感覺,我絕不會弄錯,我猜的是,有時葉嘉對自己的記憶不清楚,有時行動不能完全被清醒的意識所控制……”
她的感覺自然qiáng於自己的感覺,她若說葉嘉就是迦葉,這天下自然就不會比這更有利的證據了。
他緩緩道:“葉嘉前些日子幫了我很多忙。他甚至完全知道我要殺葉霈,也跟我合作,提供最大的幫助,豐,不瞞你說,如果葉霈不是那樣惡貫滿盈,看著葉嘉份上,我也會放過他的,只可惜……”
“不,不要放過他!他是個怪物,不是葉嘉的父親。他殺了葉夫人,連葉嘉也害,怎麼會是葉嘉的父親?”
她漲紅臉,怒瞪他:“李歡,你可別放過他。否則,我們真的永無寧日。”
“我知道,豐,我不會放過他的。”
李歡見她qíng緒激動,轉移了話題,給她講一個笑話,她前仰後合的,很快就重新開心起來。
連續兩天,二人都過得十分愜意,看看電影,在錦里喝喝茶,到三聖鄉看看怒放的秋jú,吃幾味農家的土jī和土鲶魚。
星期天傍晚,二人早早回家,李歡忽然心血來cháo,又拉她去門外的一家小店買鹵排骨和鳳爪,準備邊看電視邊看。
返回小區時,天色早已黑盡。馮豐嘟囔著:“我腳走得好疼啊。”
他笑起來:“懶豬,我背你嘛。”
她也不客氣,見他蹲下身子,立刻伏在他背上,他站起來往前走,她抱著他的脖子看頭頂的天空,今晚,星光燦爛。
他也看見了:“豐,今晚夜色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還要走啊?”
“我背你嘛,背著走又不累。”
“那還差不多。”
二人掉轉頭往外走,過了一條街,是一條長長的河,河的沿岸全是鳳凰樹,開著一束一束金色的小花。三五行人緩緩走過,打鬧的孩子,散步的孕婦,牽手的qíng侶……李歡背著她,也無人側目,嘴裡呼吸著夜色下鮮美的空氣,背上軟綿綿的溫熱的身子,他微笑:“豐,如果天天這樣過,我真不想上班哦。”
“呵呵,不上班就算了。”
“那誰養你嘛。”
“有存款的嘛。省著點花,再不濟,你就去坐檯養我。呵呵。”
“還敢提這個!以後我就老了,坐檯也沒人要了。”
“你老了,沒人要了,就我要你。呵呵。”
前面有一張體彩捐助的長椅子,他放她下來,兩人一起坐在椅子上,他用手試試,椅子有點冰,就脫了外套鋪在上面:“這樣坐,別凍著了。大姨媽在呢。”
她興高采烈地坐在他的外套上,將手裡的鹵排骨和鳳爪袋子攤開:“吃吧。”
李歡也拿一塊啃,邊啃邊看滿頭的星星:“豐,以後我們常常出來走走,別老是悶在家裡。”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忽然悲從中來,自己還能這樣陪他多久呢?
星期一。
下午的課程剛結束,馮豐走出教室外面,走過大樓轉角,見到葉嘉。
葉嘉擔心她qíng緒混亂,所以,無論多忙,這段時間總是抽空出來,每天總要見一見她或者知道她的消息才會安心。
“小豐,所有手續都辦好了。現在,你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她沒有做聲。
葉嘉的臉色十分憔悴,顯然這些日子,他一刻也沒有輕鬆過,心裡一直在jiāo戰,讓她離開或者是帶她離開,同樣是離開,其間的差別,卻如天淵。
“小豐,你這些日子一直不好過,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打斷了他的話,也想,自己一直太過考慮自己的感受,何曾想過,葉嘉,他其實更不好過?
就如一個無所顧忌的小孩子,仗著愛,無論是李歡還是葉嘉,都要他們無條件地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照顧自己,稍不如意,就要大吵大鬧,或者決裂或者遠走或者逃離……她猛然心驚,是這樣麼?
“小豐,有什麼不愉快的,你可以沖我發泄,講出來了,哭了罵了,總要好受一點……”
他的眼神那麼溫柔,恍惚中,彷佛迦葉站在身邊,在自己落魄沮喪的時候,伸出手,輕輕撫摸,解救痛苦,帶來溫存……
迦葉,葉嘉!
前世的qíng人,今世的前夫,他的愛,又何曾少過分毫?
任自己打罵,任自己發泄,卻要反過來安慰自己,給自己鋪好一切的路,如果葉嘉都還不好,哪個男人又比他更好?
葉嘉為自己做了這麼多,自己又匯報他什麼?
兩股力量在心裡拉扯,辯駁,悲哀,掙扎。不放棄,要貪婪。
可是,這世間並非你貪婪了就能擁有一切,貪婪的結果,相反,往往是什麼都得不到。
莫非,真的只有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是不是放棄後,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他還在試圖安慰她:“小豐,去新的地方,你會有新的生活,新的眼界,一起都會放下的……”
她幾乎要哭起來,如果自私,那gān脆就自私到底吧,離開,大不了是海闊天空;可要是留下,就真的是撕心裂肺,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葉嘉忽然道:“小豐,你是不是不想走?”
她惶恐地搖頭:“不不不!”
“無論走不走都隨你。小豐,如果你真的不想去,也不要勉qiáng……”他慢慢地說,“如果你選擇留下,我一定會保護你,不要葉霈以及其他人傷害你,你不必因為害怕而逃避……”
“手續都辦好了,我自然要去,你知道,出國留學,一直是我的心愿。”
她qiáng笑著:“葉嘉,我要去,一定要去。”
“好,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回到家,剛好7點,她拿鑰匙開門,門一下打開,李歡笑眯眯地一把抱住她:“豐,以後可不許這麼晚才回來了。”
“啊?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我給陳姐說,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加班了。反正林氏集團的事基本定xing,白天抓緊時間也就足夠了。至於葉霈,他現在無法出境,被牽連進林氏一案,也不敢有任何動作,整天呆在家裡如過街的老鼠。我這幾天變換了思路,謀定而後動,對付他,一抓住機會就要一舉奏效。所以,嘻嘻,時間嘛,就像那個啥,怎麼說的?像什麼的rǔ溝,擠一擠,總是有的……”
“李歡,你可真是惡俗!”
“沒法,由勤快到懶惰很容易,由懶惰到勤快卻很艱難。人,誰不想過得更舒適?”
她在沙發上坐下,他獻寶似的:“豐,你看……”
好傢夥,地上碼著一堆燕窩,一數,整十盒。
“喂,李歡,你買這個gān什麼?”
“這個東西滋yīn補肺,美容養顏,女人吃了特好。以前在宮裡吃,但我自己做不來,也麻煩,就買了這種簡易的成品,便於服用。我在網上查,說女人‘大姨媽’來了,吃這個不錯,你體虛,記得早晚各喝一瓶……”
她笑得咯咯的:“李歡,你好傻。我看網上新聞,說好多昂貴的燕窩都是假的。你想嘛,就那么小的鳥,那麼少的產地,到處都是XX冰糖燕窩,可能嘛?”
“呵呵,我買了這麼多,而且是不同品種不同價格,總不會都是假的吧?”
“也罷,真的就真補,假的就當喝糖水。”
馮豐喝一小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燕窩,反正味道很不錯,又給他喝:“你也喝喝看嘛。”
李歡也喝一瓶,很權威地品嘗一番,才皺起眉頭:“燕窩倒是真的,但不是上品,而且濃度太低,那個小姐還chuī得天花亂墜的,說是當下最好的國際品牌,我可是買的最好的血燕……算了,我認識生燕窩,但不能辨認這種現代化的成品,呵呵,改天我去藥店買生燕窩回來燉給你吃,看來,人啊,真不能偷懶……”
馮豐哈哈大笑,jīng明過人的李歡,有時也蠻傻的。這一大堆昂貴的“燕窩”就當冰糖水喝,也蠻好的,何況,自己這種從未吃過燕窩的人看來,味道,那是相當相當不錯的。
連續幾日,李歡都早出早歸,周五下午更是五點就回來了,喜滋滋地提著一個jīng美的盒子,說是買了血燕回來,今晚要燉木瓜吃。
馮豐下午沒課,一直賴在家裡看電視,看小說,見他拎著這些東西,很是好奇:“你燉木瓜做什麼?”
他神秘一笑:“豐胸。”
馮豐醒悟過來,追著在他背上敲一下,只見他顛顛地去浸泡燕窩,說要半夜才能燉。馮豐嘟囔道:“這麼麻煩,懶得吃。”
“你呀,什麼都怕麻煩,所以生活過得粗糙。”
她哼一聲,只顧去廚房將早已準備好的菜過一遍,等李歡上廚。李歡浸泡了燕窩,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就炒了兩個菜端上桌子:“今晚隨便吃點,明天大補。”
她“噗嗤”一聲就笑出來,李歡卻悠然地看著她:“豐,今晚我們要‘勞累’一番,所以得補回來……”
他眼中的熱切那麼明顯,她立刻想到,前天自己的“大姨媽”就走了,渾身gāngān淨淨,李歡和自己同chuáng共枕,比自己還清楚生理時間呢。
她心一跳,裝沒聽見,笑嘻嘻地收了碗筷洗掉,跑到客廳看電視。
他跟了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摟住她,燈光下,只見她眼神迷離,臉頰滿是紅暈。
“豐……”他輕叫一聲,低頭就吻了下去。這一次的吻,再也不同往日,充滿了qíngyù和張力,彷佛徹底釋放前的一次大演練。
她柔順地承受著,二人相得益彰。
纏綿好一會兒,他抱起她就往浴室走,那麼溫柔地貼在她耳邊:“豐,不要害怕,今晚一切都jiāo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