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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妮宅全失去了章法,她本來就千金小姐意氣,被父親推上寶座,由於有父親坐鎮-助理護航,一歩步都走得中規中距,唯一的挫折就是在葉嘉這裡,許多年,胸中那口怨氣都得不到有效的發泄,日積月累,幾乎已經浸入骨髄。尤其,當看到葉嘉從楊女士的別墅里出來,在這樣清晨的時候。
喉嚨里的話幾乎是嘶喊出來的:"葉嘉,我倒要看看你向那個老寡婦搖尾乞憐,到底能夠讓葉家再支撐幾天!葉備,我們走著瞧。”
"林佳妮,你有這樣的jīng力,不如好好做自己的事qíng.也許.能夠讓你更加愉快一點。”
"你放心,我絕對會比你想像的更加愉快”
林佳妮。咬牙切齒,上車後駕著車,旋風一般地開跑了。
葉嘉轉向相反的方向,腦海里那口齷齪氣幾乎要沖出來,拿起電話,卻又不知道打給誰,整個世界異常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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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李歡準時回家來接馮豐。
馮豐有點緊張,她從未參加過此類的晚宴,感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個世界的事,自己是游離在外的。最重要的,今晚的主角是暢女士,她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早就懷了一份微微的敵意——心口微酸,像吃了 一片剛切下的檸懞。
又好像是一場陷阱,是敵人布置好的陷阱,只要一去,就是自投羅網。
她放下禮服:"唉,李歡,我可不可以不去?”
李歡拿著請東:"馮小姐,上面指明了帶女伴,我若不帶,多沒面子?” 她嘀咕一聲:"你可以帶其他人嘛…… "
“帶誰?”他邪笑一下,"真這麼大方?我帶小三你也不介意?你可不要後悔啊……”
李歡頓時英雄氣短:"唉,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有小三了,所以只好帶正主,以後,無論去哪裡,你都必須陪著我,不然我就虧大發了……”
馮豐真是不願意到了極點。心想,自己普通百姓,小家子氣的女子,見識不了大場面,所以喜歡平靜的生活。
她拿著禮服,一直不肯換上。李歡拿出一套鑽飾,是他訂購了,今天才送來的。
仔細看看,自己覺得很滿意:"馮豐,你看這個好不好看?”
"gān嘛又買?這種東西,誰天天掛在脖子上招搖啊,我戴以前的幾樣湊合一下就可以了嘛,真是的,錢多了花不完哦?”
李歡翻一下白眼,這天下,幾個男人送女人鑽飾,會得到這樣一種語氣?人嫌狗不愛的,可悲呀。
他自然知道她是因為不安,哄她道:"傻瓜,你別擔心,這種時候不會很多,以後,能推辭的我都推辭……”
馮豐撇撇嘴已:"你要在葉氏集團,就永遠避免不了。你自己做生意,更避免不了。總有一天,你會帶小三的,那些商場上的男人,都那樣子,還吳其名曰,逢場作戲,身不由己,因為生意的需要,妻兒要敢說什麼,還怪你頭髮長見識短不體諒老公……哼!”
"誰說我要一輩子經商?”
“那你要gān什麼?”
"等幫了曉波這一把,我去修一所很好的小學,自己當校長。”
這是地震期間,李歡曾多次說過的話,馮豐一直以為他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居然一直還記著,如今又老話重提。
"一味賺錢其實是很沒意思的一件事qíng。或者,我們去旅行,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整個世界都看遍。馮豐,我覺得老呆在同一個地方,很沒意思。”
"你不像是一個來自古代的皇帝.你像一個吉普賽人。李歡,你是一個làng子。làng子最不可靠。”
"即便是làng子,也是最可靠的làng子。馮豐,這天底下,再也沒冇比我更可靠的人了。”
他威風凜凜,大言不慚:"這天下的男人,總想著有杈利有金錢有地位,年輕的時候找一個能夠幫助自己共患難的妻,發達顯貴就要過一把帝王將相的癩, 享受天下美女……這些,我都早已經歷過了,後宮三千都擁有過了,絕不需要再做任何庸俗的重複,更不會像成龍那樣犯什麼'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馮豐,你嫁給我,絕對沒錯!”
罷了罷了,扯這麼遠gān嘛,
馮豐不再聽他的自chuī自擂,趕緊跑進屋子換衣服。
她呆得久了一點兒,李歡也沒催她,很有耐心地在外面等她。
馮半推開門出來,只見李歡已經歪在沙發上,就這麼一會幾功夫,也睡著了,他的勞累,她都知道,甚至不忍叫醒他。但過了幾分鐘,還是忍不住輕輕拉他一下:"李歡,走啦,再不走要遲到了……”
李歡睜開眼睛,還有點惺忪,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珠子立刻就瞪得大大的,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哦,不,是到胸。
好傢夥,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馮豐穿這樣的禮服,雖然是他陪她去訂做的。——裁剪合身的禮服,將她胸部的曲線恰到好處地勻勒出來,自然不會是什麼波霸,卻是東方女xing那種極其溫婉的含蓄,因為含蓄,更添了一份青澀的誘惑,嫵媚而窈窕。
他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馮豐瞪他一眼,雙頰發紅:"李歡,你憧不懂什麼叫做'非禮勿梘'?”
他恨恨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發明的這種禮服。現代人真真是太不要臉了。”
馮半啞然失笑,也不曉得這衣服是誰慫恿自己去做的?哼。
李歡趕緊挽著她的手出門,打定主意,今晚一定得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免得她被人多看了幾眼去。
葉嘉和他的三個女人
美人在側,李歡開著車子,很有些心猿意馬的,他笑嘻嘻的,一路上都在傻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開心,看起來特別像一個傻瓜。
馮豐被他的這種笑容弄得心裡毛毛的,又見他的一隻"熊掌"不時想伸過來拉住自己的手,更是鬱悶。
當他的手再一次抓住她的手時,馮豐瞪他一眼:"李歡,專心開車子,我的身家xing命系在你手上呢,你可不許大意。"
他側臉看身邊的這張臉,那種小孩子一般的表qíng上添了幾分女人的嫵媚,也不知道是qíng人眼裡出西施,還是她本來就那麼漂亮,他越看越是心花怒放:"馮豐,我覺得你越來越漂亮… … "
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她撇撇嘴巴:"難道我以前就不漂亮嗎?"
他一本正經的:"以前也就一般一般全國第三啦,是跟我談戀愛開始才變得漂亮了的,沒聽過嗎?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 … "
"是戀愛中的女人最蠢好不好?"
也不曉得究竟誰在跟他戀愛,這傢伙,慣會自作多qíng。
他依舊笑嘻嘻的,目光卻在她的身上——主要是胸上——轉來轉去。她這樣的坐姿,這樣的說話,真可謂"胸中有丘壑",許多風景,盡收眼底。馮豐好一會兒才察覺他的"賊眼"在哪裡掃來掃去,哀嘆一聲,立刻坐得端端正正的:"喂,李歡,你就不能紳士一點兒?"
丫的,活脫脫一色狠模樣。
他驚嘆,並且理直氣壯:"一個男人若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處處一本正經裝模作樣,那肯定是有毛病。我又沒毛病,gān嘛裝啊?"
馮豐簡直說不出話來。
他卻依舊笑眯眯的拉住她的手,忙碌了這許多天,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放鬆了,就如一個辛勞的男人,回到家、回到妻兒的身邊,總會油然生出許多成就感。而就像現在這樣跟她鬥嘴,看她小孩子一般撅著嘴巴,生氣的嗲嗲的樣子,簡直是令人賞心悅目的事qíng。
其實,已經相濡以沫好幾年了,彼此身上的優點缺點早已一目了然,彼此的xing子也摸得清清楚楚,常常是你說上一句話我就能接上下一句話,連彼此的心意都是瞭然的。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感覺會分外熱烈,竟好像青梅竹馬一瞬間的轉變,李歡每每想起,總會生出一些少年一般的qíng懷。
他從未體會這樣的qíng懷,但覺得這樣的qíng懷無比甘美,一點也不想遮掩,只任其泛濫和放縱。仿佛越是蔓延,就越是多一分幸福的感覺。
這難道不好麼?
他再看過去時,發現她坐得腰杆筆直,好像是專心聽講的小學生一般。他的手一松,放開她的手,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摟住了她的腰:"呵呵,你在緊張什麼?"
她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晚會呢,心裡真的很緊張,怕被人笑話。"
和葉嘉在一起的時候,葉嘉原不喜jiāo際,葉夫人又嚴禁自己登門,所以,從來不曾隨他出席過任何重大的場合。
"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邊陪你,誰敢笑話你?"
她呼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李歡,我餓了。"
李歡以為她要說什麼,結果出來這一句,笑著從車上的冰箱裡拿一盤鮮果給她,她吃了幾口又放回去,肚子裡有了貨,總算沒那麼緊張了。
這是一場盛大的晚會,聚會地點在本城最好的酒店的頂樓。參與者,全是C 城政商兩界的名流。
車子一開到酒店門口,早有穿制服的小弟等候迎接,開車門、停車… … 馮豐走下來,覺得這些都是電視裡才能看到的,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自己也會踏上這樣的場合。
灰姑娘之所以"灰",就因為她沒有從小就習慣頭戴公主王冠的優越心境,不熟悉另一個世界的禮儀章程,拿慣了粗瓷大碗的手,一時捏不穩金盞玉碗。
幸得李歡牢牢挽住了她的手,向她微笑一下,她才發現,是李歡在"教"自己挽他的手。此刻的李歡,看起來如此器宇軒昂,神采奕奕。而他看著她的眼神,完全是那種看著公主一般的眼神,親切、親熱,體恤而又溫暖。
這給了她很大的信心和安全感,於是,她也微笑起來,這次,是真正牢牢挽住了他的手。李歡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微笑,不禁伏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豐,你真好看… … "
這一聲"豐",滿是xing感的親昵,她的臉驀地紅了一下,
通往頂樓大廈的兩部貴賓電梯,和酒店的其他電梯分開了,所有來賓,往這裡上去。電梯停下,兩人進去,馮豐看那種裝飾著古色古香花紋的欄杆,那種特製的玻璃,人往上升,外面,整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她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從未坐過這樣的電梯,此時此刻,才深刻地體會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多麼巨大。
電梯門剛一打開,穿制服的英俊小弟就迎上來,滿面微笑地邀請帶路。
二人剛走到大門口,楊女士就迎著二人,先看一眼馮豐,才看向李歡,滿面笑容:"真是一對璧人。"
她隨口而出,完全是不經意的,卻令人感覺不到刻意的成分,好像出自真誠的讚美。馮豐第一次會面傳聞已久的"楊女士",只一眼,就差點摒住了呼吸——她並不太美,也不是芬妮那種艷光四she,她是嫵媚而含蓄,這令她看起來無比高雅雍容,是傳說中那種最最標準的貴婦人典範。她保養得極好,身材、面容,甚至是眼裡的那種隱隱的風qíng,絕不會令人想到她的年齡,是那種比少女多一分,比少婦又減一分的恰到好處的臻於一個女xing年齡段極致的美麗和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