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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豐,你這是蠻不講理……”
馮豐氣得幾乎要笑了:“無論是柯然還是馮妙芝,我都很討厭,你能如何?”
相親
馮豐氣得幾乎要笑了:“無論是柯然還是馮妙芝,我都很討厭,你能如何?”
“女人蠻不講理就不可愛了!”
“我可不可愛都不關你的事。”馮豐幾乎要怒不可遏了,“李歡,我們兩個暫且算合伙人是吧?一起掙錢一起出來吃飯,目的是為了享受不是為了生氣。我有權利拒絕和自己討厭的人坐在一起,你是我的夥伴,你應該尊重我的權利!”
“馮豐,你不覺得你太沒禮貌?又小氣?”
“我就是這麼個人。你看不慣,以後我們再也不要一起就是了。李歡,你放心,我決不會礙你的好事……”
李歡的眉頭緊緊皺著,這個女人,一固執起來,就跟犟牛似的,身上半分溫順也沒有,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他不願一再遷就她的壞脾氣,她更覺得自己為什麼要讓他覺得可愛?誰也不肯妥協,這一夜,兩人鬧得很不愉快,默默回家,各自休息了。
真是高高興興出門,敗興之致回家。
這一次的冷戰足足持續了一周時間。
李歡這才領略到了這個女人的倔犟,她完全可以把你當作空氣,不說話,不做事,少走動,整個人如啞巴似的。他好幾次主動向她搭訕,她都是不理不睬的,甚至關了自己房間的門,足不出戶。李歡無奈,只好天天在外面閒逛,到後來,實在熬不下去了,這天傍晚,早早就買了一些東西回去,準備先向馮豐妥協了。
他一回去,只見房門緊閉,敲門也沒人應,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去,房間空空,屋裡一個人也沒有。他趕緊給馮豐打電話,手機卻是關機,無人接聽。
馮豐是特意關機的,此刻,她正在一家茶樓“相親”。二十六七的女人,再不抓緊時間,只怕要成現在流行的“剩女”了。
這個男人是一個高中關係較好的同學珠珠介紹的。珠珠替兩人牽線後就離開了,只剩下馮豐和那個男人大眼對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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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是搞銷售的,能說會道,三兩下就把氣氛活躍起來了。他說得又快又多,似乎對馮豐還比較滿意,談到後來,已經在說兩個人在一起後,如何按揭買房,誰出首付,誰給月供了。馮豐一直聽他口若懸河地談論,而且扯得這麼遠,心想,這個世界上“極品男”還挺多的。
她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實在坐不下去了,“極品男”還在一個勁地誇她斯文大方有內涵,她聽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是瓊瑤劇女主角,再說下去,只怕要說“你好有深度哦”——於是,她趁他稍微住口的時候,機不容失地,禮貌而委婉地準備告辭了,“極品男”立刻熱qíng似火地給她留聯繫方式,末了還問她要電話號碼,她想不給吧,可是,看人家那樣熱qíng,只好留了個電話號碼,趕緊溜之大吉。
出來,迎著晚風,才鬆了口氣。其實,這個男人也沒什麼不好的,不帥不醜,不高不矮,相貌收入談吐都是一般一般全國第三那種,跟自己一樣普通,而且為人還算實在,談的也都是jī毛蒜皮的生活瑣事——人生不就是這樣嘛。而且他還肯說他有錢付首付——如此看來,好像也可以將就了。
找個普通人,過普通的日子,這是普通人的過法,馮豐也一直是這樣打算的,可是,為什麼此刻,心裡一點想結婚或者想jiāo男友的想法也沒有呢!
心裡隱隱的壓抑的不敢流露出來的期待,那是見到葉嘉後才滋生的,可是,那是從府南河到太平洋的距離,又怎麼敢痴心妄想?
她悶悶地往回走,風chuī得心裡涼涼的。
家裡冷鍋冷灶,以前再冷清還有點人氣,現在那是徹底的絲毫人氣都沒有了。打電話又沒人接,眼看時間一點鐘一點鐘的過去,六點、七點、八點、九點……李歡越來越坐不住了,心裡更是擔憂,馮豐招呼都沒打一個,這是跑哪裡去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以前,兩人也爭執過,也冷戰過,但是,馮豐從來沒有過離家出走的行為——他驚跳起來,莫非,這女人已經跑了?這個念頭讓他渾身冒起一股寒意,馮豐,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認識的人,唯一的安慰。天天在一起時還不覺得,如今,她不見了,他才那樣深刻地意識到:如果沒有了這個女人,自己還有何必要呆在這個如此怪異的世界?
他趕緊去她的房間打開衣櫃,她的東西都還在,只有包包、手機不在。他拉開抽屜,家裡的現金都還在,卡也在,她要走,不會錢都不帶吧?兩個人一起生活,雖然是馮豐在管錢,可是,都放在一個地方,誰需要誰就去拿。
他稍微鬆了口氣,站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客廳里坐下,細細想起兩人這些日子的冷戰。他實在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那麼久?他更想不起自己那天到底怎麼做錯了,難道一個女人說“我在這裡坐坐”,自己就攆她走?何況還是自己“認識”的女人,即便再不是“皇后”了吧——天知道,自己早已沒把她看成“皇后”了,可總歸是熟人,而且是一個美麗大方的女人,哪個男人拉得下這種臉來?馮豐為什麼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他又擔心又生氣,也很想跟她談談,哪怕說些好話,哪怕低聲下氣,可是,他似乎發現,連這種低聲下氣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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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小區的小廣場上——很多小區都有這種活動區。活動的人越來越多,然後越來越少,冬日的寒夜裡,大家都回家了,廣場慢慢有些空dàngdàng的了。
坐了許久,又站了許久,腳都有些僵硬了,然後,他看見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慢慢走進來。她穿著白色的大衣,漆黑的頭髮在風裡微微dàng漾,看起來,又清新又端莊。她近了,身上有淡淡的馨香,那是她的習慣的gān淨的味道。
仿佛是第一次看見她,她不是這樣的,她在家裡的時候,常常是光腳穿一雙拖鞋,隨便穿一件gān淨的大大的衣裳,蜷縮在電腦邊就是一整天。
李歡怔了一下才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笑容:“馮豐,你回來了。你到哪裡去了?”
她一邊往家裡走,一邊淡淡地道:“相親去了。”
李歡一時似乎沒明白過來,直到她打開門,進門,他在後面關上門,才醒悟過來,這個女人打扮得如此漂亮,原來是為了別的男人——她相親去了!
李歡一時似乎沒明白過來,直到她打開門,進門,他在後面關上門,才醒悟過來,這個女人打扮得如此漂亮,原來是為了別的男人——她相親去了!
心裡湧起一股怒火,好像一個無名的入侵者跑到自己的地盤在無形地大肆叫囂。他怒道:“你居然去相親?!”
好像她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馮豐並不回擊他,仍舊是淡淡的表qíng,“嗯。我認識人少,活動範圍也很狹窄,只好出去相親。我總要結婚的,是不是?”
他的表qíng像罩上了一層嚴霜,可是,她那樣淡淡的滿不在乎的表qíng是他從未見過的,以致於他想發怒卻無從開口。過了許久,他才試著低聲道:“馮豐,我們能不能談一下?”
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馮豐看他一眼,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喝,淡淡道,“休息去吧,時候不早了。”
“馮豐,我並沒有對柯然有什麼其他的心思,我只是……只是……”
這樣的開頭真是糟糕,他正思索著該怎麼說下去,馮豐還是淡淡的神qíng,“李歡,太晚了,說這些gān嘛?”
“馮豐,你聽我說……我從來不想讓你難過,我……”
馮豐略微有些嘲諷地笑起來,他何曾考慮過任何女人的感受?即便不當自己是女人,也該算個朋友吧?可是他的那些言行,即便對朋友也是極大的不尊重。她對他的忍耐實在已經到了極限,而且見他在這個時代已經慢慢開始熟悉,至少再也餓不死了,他老大一個男人,也該靠自己了,是不是?
他那樣聰明,適應力也很快,她相信,他遲早會成功的,會在這個世界上如魚得水的,那時,他要找什么女人都可以,什麼柯然什麼三宮六院也行,現在的有錢男人,有幾個不是二奶三奶N奶的?跟古代的三妻四妾有什麼區別?
君不見真實案例,某個貪官,有一大群qíng婦,專門弄了個“群芳譜”,由一個領班qíng婦統領,每年還要專門包下一層酒店匯聚所有qíng婦聚會,發紅包,這不是活生生的土皇帝?
只要有足夠的錢和權,有一萬個qíng婦也是可以的。
不要以為這就是好高尚的一個時代!許多男男女女都蒙著一層面紗,講什麼高雅和格調,其實,連不隨地吐痰這樣微小的公德都做不到,真是可笑到了極點,本質上,它依舊是一個男盜女娼的時代!
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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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這就是好高尚的一個時代!許多男男女女都蒙著一層面紗,講什麼高雅和格調,其實,連不隨地吐痰這樣微小的公德都做不到,真是可笑到了極點,本質上,它依舊是一個男盜女娼的時代!
“馮豐……”
“李歡,我什麼都沒介意,你去休息吧。”
她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些什麼,也不想聽,但聲音還是溫和的,甚至眉梢間還有微笑,她不快不慢地進到自己的臥室,輕輕關了門。
李歡站在門口,忽然發現,她這樣的笑容,這樣平淡,那是比柯然還勝一籌的斯文優雅——女人真要“作”起來,誰不會啊?這是天生的一種虛偽,何況馮豐這樣聰明,這樣博覽群書的女人——“腹有詩書氣自華”,它原來是形容一種“作”的?
心裡忽然隱隱明白,內心顯露的真xingqíng,其實遠比表現出來的假模樣好得多。可是,他還來不及徹底明白,馮豐的門已經關上,他準備了幾天的好話根本沒法再說出口了。
第二天,李歡出去做完事qíng回來,一路上,他思前想後,決定今晚無論如何要和馮豐好好談談,無論她聽不聽,他至少得說出自己的看法。在小廣場下,他先抬頭,家裡的窗戶開著,亮著燈光,他鬆了一口氣。他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去,再不是昨晚那種毫無人味的冷清,只見飯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飯菜,碗筷都已擺好,廚房裡,湯鍋騰騰地飄出香味,那是她燉的綠豆排骨湯,也是他很喜歡喝的,這是這個女人唯一拿得出手的菜餚。
他走進廚房,看她繫著圍裙正在收拾零碎,似乎正等著他回來吃飯。這次,她不是昨晚那樣盛裝打扮了,又恢復了昔日的簡單裝束,腳下穿的還是那樣有兩隻虎頭的大毛毛拖鞋,完全是一個居家女人的普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