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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死了?”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抓抖,用力一掙,一下掙脫了兩個人的束縛,轉身就往門口奔去、可是,剛奔到門口,那道門就自動合上了,他跑得太快,一個收勢不住,額頭裝在門上,立刻出現了一塊老大的青塊。
黑衣人的聲音飛還是閒閒的:”她沒有死。你著急什麼?”
前後無路,李歡只好又退回來,來到窗口,馮豐的眼晴依舊緊閉著,手垂在擔架上,天氣yīn沉沉的,仿佛很冷的樣子。
李歡的手也變得冰涼,仿佛替她感到寒冷。
“你要見到她睜開眼晴,是不?這還不簡單?”
他仿佛在遙控,立即,馮豐旁邊那個年輕人忽然拿了根什麼東西在她手腕上刺了一下,她立即睜開了眼晴,茫然地看看四周,手上全是淤青,好像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李歡注意到,那根刺她手腕的針雖然細,卻起碼足足有一尺長,而且是微微黑色的,這裡的人的衣服,那種黑色的花,黑色的針一一整個都透出死亡的氣息。
馮豐受的什麼析磨,他第一次完全看在眼裡,雖然明知她命不久矣,可是,又怎能讓她在最後的幾天,還受到如此可怕的拆磨和摧殘?
他撲在窗口,大聲地叫她,可是,她顯然什麼都聽不到,只茫然地盯著同一個地方,整個人,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個遊魂。
眼前忽然一黑,一塊薄膜似的東西覆蓋住了窗子,視線完全被遮擋,什麼都看不到了,他轉過身,眼珠子通紅,兒乎要滴出血來:”你們到底要怎樣才肯放她?”
黑衣人還是波瀾不驚:”這樣看你的表現了。”
他怒道:”你們這是在如何折磨她?又是什麼古怪的殘忍新方式?” “不,你錯了,這是科字的最新發展,用人的血液來澆灌一種。長生花。… …”
“你說什麼鬼話?”
“其實,這並不是最好的方式,即便是長生花也不過只能讓人活到100 歲多,並非真正能長生不老、這並不是我們最理想的方式… … “他看著李歡,笑起來,”陛下,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 “
“要我怎麼配合?”
”說出存活千年的秘密,那個遙控器和地下宮殿的秘密… … “他無限嚮往,”你想想,如果我們掌握了能活千年的秘密,又何必在乎區區100 年左右的長生花?”
“好,你放了她,我就跟你們合作。”
“陛下,我們彼此都信不過彼此,先小人後君子是老祖宗歷來的傳統,你總得先拿出一點值得我們相信的東西出來… … “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比如那個遙控器的下落?”
李歡斷然道:”遙控器不在我這裡。”
“那在哪裡?劉子業、蕭昭業等人口供一致,都說是在你手裡,陛下,既然要合作,你就得拿出一點誠意來… … “他笑得像一頭老孤狸,”遙控器就是你的第一步誠意… …”
“如何誠意?”
“告訴我們遙控器的地點,我們立刻派人取來加以研究。”
李歡這時己經完全鎮定下來:”要遙拉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 “
“只是什麼?”
“比如,我要看值不值得。”
“陛下,你別忘了,你己經是階下囚了,這個時候談什麼值不值得,豈不是可笑?”
李歡淡淡道:”即便我是階下囚,那一切的秘密也只有我一個人才知道,即便我死了,你也得不到長壽秘訣,大不了就兩敗俱傷… … “
“哦,你就不考慮馮豐了?”
“我還能怎麼考慮?我要的並不是一個死人,我知道,馮豐活不了幾天了… … “
“難道你忍心眼睜睜看著她死?”
“呵呵,難道我和你們合作,為的是過幾天得到一具屍體?”
“你想怎麼樣?”
“在最後者幾天,你們派最好的醫生醫治她,而且,我要24蕭時和她在一起。”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才道:“李歡,請大羅神仙來,對她也沒什麼辦法了,你這是苛術… … ”
“比起我會提供給你們的好處,這算得了什麼?”他立刻反駁。
“更何況,馮豐本來也活不久了,我只是希望她臨死之前,不再受什麼折磨而己,我即便和她在一起,也是cha翅難逃,你們難道還不放心?”
他盯著李歡:“好,我就答應你,不過,你得先說出遙控器的下落… … ”
自從給宋博士測驗石,遙拉器就放在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這個地方,只有葉嘉、李歡、馮豐三個人才知道,還是葉嘉選的地址,三人知道這個秘密事關重大,所以,選的地方極其謹慎。
李歡無動於衷地:“除了遙控器,我其實也有更好的方法先表現誠意?”
黑衣人眼晴一亮:“什麼誠意?”
他很快說了幾句,黑衣人先是目瞪口呆,繼而微一思索,臉上忽然露出狂喜的神qíng,但是,這種狂喜很快又被極大的驚訝所取代,還有恐俱,仿佛一時拿不定主意。
李歡並未催促他,心裡捏了一把汗,足足過了三分鐘,黑衣人才仿佛下定了一個極大的決心:“好,我先答應你!”
李歡暗地裡鬆了口氣,出門的時候,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志得意滿的黑衣人,拳頭輕輕揚了揚,心想,哪天一定要把他的頭顱骨打碎才能消去心頭之恨。
葉嘉一動不動地伏在最左端的一側城牆腳下。
他已經窺視了整整兩個夜晚了,這個夜晚,他發現,這裡有一種樹遮擋了一片城牆,完全能避開四周監控紅外的掃描,諾大的四周,只有這一處。
他試著找最好的時機進去,發現,黎明後,六點左右,這是最恰當的一段時間,這個時候,監控最疏忽,而且這裡絕時沒有任何人散步,甚至蚊子都沒有,他對一些特殊的植物很有研究,按照相生相剋的原理,這株古怪的樹木,就是這一尺見方沒被監控城牆的“守護神”,按理說,這種qíng況是不可思議的,但他也不知道是如何發現的,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自己。
他拿出攜帶的一種機其特殊的鋒利掘器,這是從宋博士里要來以防不測的。黎明之前,他已經把那一尺見方的城牆低處四方cha進去,那一塊塊的磚,已經被他悄悄搬開了,可是,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用一種樹枝做了保護色。
終於,東方的天空己經亮了,連續都是yīn天,甚至還微微下著細雨。葉嘉貓著身子,深吸一口氣,身子從那一尺見方的fèng隙里擠了進去。
這是一片十分茂密的樹林,還夾雜著一些特殊的野糙一一但是,野糙顯然是經過jīng心挑選的,並非C 城見慣的植物,而是一些來自很偏遠地方的植物。
他伏地前進,忽然聽得一個很呆板的聲音:”馬小姐… … “
他心裡一跳,難道小豐就在前面?
他輕輕扒開一點cháo濕的糙叢,看不見人,可是,目光卻落在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上:那是一盆黑色的花!
這種花,他是見過的,第一次見到時,他還以為是假花,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又見到一盆。可是,第一次見到的那盆比這盆小得多,形狀也有不小的差異。
他的胸口幾乎要迸裂開來,腦子裡也亂成一團一一掌控這一切的,難道真的是自己的父親?
227.愛qíng和親qíng的取捨
他無暇多想,因為,很快就有輕微的聲音傳來,依日是那個刻板的聲音卻無人回應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他悄悄試著將糙叢再無聲地撥開一點,再往前幾步,這一看、驚得幾乎叫出聲來,只見馮豐坐在一副類似擔架的東西上面、穿一身米白色的睡衣,神qíng十分茫然,眼神里幾乎沒有焦距。
在她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在整理看什麼東西,很快,他將手裡一支足足一尺長的針扎進馮豐的手腕,顯然是找不到血管馮豐自殺那次,由於受損嚴重,那一次,即使是簡單的輸液也在她手腕上找不到血管如今,經歷了反覆的折磨,她的身體已經快完全被摧毀了。葉嘉看到年輕人將細針扎進去又取出來,如此反覆三四次,馮豐仿佛也不覺得疼痛, 整個人猶如一具行屍走ròu。終於,針管扎進去了,然後,葉嘉看到那個年輕人,將一端cha入了那盆黑色花的根部。
他初時愕然,很快就明白過來.他們竟然利用小豐為一盆花“輸血”。
葉嘉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的恐懼、仇恨憤怒等qíng緒全部醞釀到了胸口,幾乎要爆炸。對那個神秘黑手的恨幾乎已經壓倒了一切——
無論是誰,如此滅絕天良都要讓他付出代價!
他的腿控制不住衝動,正刺就要衝上去,卻生生忍住。
10來分鐘,仿佛一萬年那麼漫長,他伏在地上胸口已經被糙叢上的露水打濕,頭頂的雲是那麼yīn沉,一大片一大片快速地在天上奔跑、堆積、沉悶得仿佛要將這一方天空壓得粉碎。
終於,年輕人收起了那套特殊的“針管”,看來“輸血”已經暫時結束了。他無聲無息地拿了針管,將馮豐往前面推了一段距離,將她推到了一棵巨大的古松下面。從他的動作來看,這好像是馮豐的習慣。
年輕人剛要轉身,忽然感覺腳踝被什麼蟄了一下,身子一軟,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葉嘉一手拖到了後面的糙叢里,然後,非常迅速地,他除下年輕人的衣服穿著,更驚喜地發現這個年輕人是個近視眼,戴著一副大眼鏡。葉嘉從他手裡取過那一套針管放在口袋裡,又將他的眼睛取來戴上,這是一種略深色的眼鏡用了金絲的架子,看得出,這個年輕人的物質條件應該不錯。葉嘉將他往裡面踢了踢。他採用了一種qiáng烈麻醉劑,這個年輕人起碼得躺兩天才能醒過來。
他的個子比那個人要稍梢高一些,但略微彎了一點腰,看上去井無異狀,然後,他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幾步走到了馮豐面前。
馮豐獨自坐在古松下面,古松的對面,是一大叢茉莉花,開得十分茂盛,這裡的植被間隔得很奇怪,參天古木之間,培育著許多花糙,有些普通有些卻很稀罕,仿佛是按照某種相生相剋的原理種植的,否則,一般qíng況下,這樣種植是沒法成活的。
馮豐的目光卻沒有落在花上,只閉著,一動也不動,看樣子竟是死過去了一般。
葉嘉將她坐的那副簡易“擔架’稍微換了個位置,正好被那棵古松遮擋住從前面看去,只能看到她,並看不到其他人。
他做這些的時候她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一直閉著眼睛,臉色不再是蒼白,而是一種死灰,長長的睫毛無jīng打采地闔在眼帘上,沒有任何生機。
心裡仿佛有一把刀子在鋒利地划過,葉嘉蹲下,輕輕摸著她的臉焦急道:“小豐,小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