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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想想看,我還從沒有去過國外呢,我沒有護照也沒有簽證哦……”
“這些很快就能辦好的,我已經叫人給你在辦了。你想去哪裡?無論你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
“我想去哪裡呢?我得好好想想,以前,我最想去的地方不是國外,而是去西藏旅行哦。我在電影裡看那些北歐小國也不錯哦,芬蘭、冰島、丹麥都很漂亮……”
他聽她唧唧瓜瓜地說下去,臉上的神qíng越來越溫柔。她卻才注意到他的臉色,鬍子拉碴青磣磣的,完全不似舊時翩翩風采的模樣,驚訝道:“葉嘉,你怎麼啦?你生病啦?”
“小豐,我很好,你別擔心。”他在她身邊坐下,抱著她的肩,柔聲道,“只要你喜歡,這些地方,我們都去玩一趟好了……”
“可是,我現要不想去哪裡,我想睡覺,好累啊 。葉嘉,我們睡覺,好不好?”
他點點頭,上chuáng來抱住她:“小豐,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睡醒了我們再出去活動……”
被子掀開了一點,她的身子立刻變得冰涼冰涼的,他脫衣服,緊緊抱住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抱住他的脖子,親昵地親吻他的嘴唇。心裡浮起一股久違的酸楚的激動,他緊緊摟住她的腰,比她還要急切,兩人許久不曾有過的纏綿。激吻得快喘不過氣來時,她咯咯笑著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忽然看見他赤luǒ的身子,她一聲慘叫,像見了鬼一般尖叫:“不,你不是葉嘉……你滾開,你是誰?”
葉嘉抱住她,焦慮而痛楚:“小豐,你怎麼啦?小豐,你醒醒……”
她狠命地推他打他抓扯他:“你不是葉嘉,你滾開……你是騙子 ……”
他更緊地抱住她,心疼yù裂。她拼命推搡一會兒,眼前一黑,又睡了過去。
馮豐這一病,就是半個月。
葉嘉的小別墅早已門庭冷落,短暫的熱鬧煙消雲散,即便葉夫人,林佳妮、姍姍等常客,也一個個不知去向。這屋子裡只有葉嘉,他天天在家裡,已經接近chūn節了,他休了長長的年假,足足兩個月的年假。
仿佛把一生的年假都休完了。
馮豐整天躺在chuáng上,好像一個永遠睡不醒的人。葉嘉想盡辦法哄她起chuáng,帶她出去走動走動。很多時候,她都很聽話,叫她吃飯就吃飯,叫她看電視就看電視。只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肯走出木橋的範圍,天天穿著同一身衣服,無論如何也不肯換,連澡也不洗,整個人如蓬頭垢面的女乞丐。
不能愛,那就病吧,仿佛消極怠工的懶惰者,她不知是在抗議時間還是在抗議人生。
葉嘉常常試圖給她弄得整潔一點兒,給她洗臉、梳頭,洗澡,盡力讓她換衣服……每當他做這些的時候,她總是拼命反抗,有時,反抗得累了,她就停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常常看到中途,就迷惑了,仿佛考研時的英語卷子——一個單詞也認不得了。
有時,她清醒的時候就笑嘻嘻地說:“葉嘉,我考完了。”
“我知道,小豐。”
“你說來接我的,可是你沒有來。”
“小豐,以後無論你在哪裡,我都來接你。”
“葉嘉,我那天回家看到訂上有兩個人……”
“小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不是那樣!小豐,對不起……”
“我看到一個人好像你,可是,又不是你……”
“小豐……”
“葉嘉,我們現在做什麼好呢?我想吃飯……”
她依舊自說自話,她一直都在自說自話!
好一會兒,葉嘉才明白過來,沒有接口,只是緊緊抱住她,她也緊緊抱住他,將頭貼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胸前輕輕磨蹭。一會兒,她又笑嘻嘻地抬起頭來,神智清醒得如最聰明的女孩子:“還有5天就要過年了,對吧?”
“嗯,小豐,我們一起過年。我們去買煙花爆竹,拿到郊外去放。”
“什麼時候查分數啊,我的英語會不會考零分啊?”
完全前言不搭後語。
葉嘉幾乎要崩潰了,用親吻將她的自言自語封住,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李歡給她打電話,她在沉睡中,葉嘉拿起電話,看“李歡”這兩個跳動的字,立刻就掛掉了。可是,電話卻不屈不撓地一直響,沒法,他只好接聽,語氣十分不耐煩:“什麼事qíng?”
“喂,葉嘉,你gān嘛接馮豐的電話?馮豐怎麼了,她怎麼不接電話?”
“她生病了。”
“怎麼病了?是什麼病?嚴重不?”
“李歡,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以後她好了,我會轉告她跟你聯繫的。”
“你這是什麼鬼話?葉嘉,我要來看看她,餵……”
葉嘉掛了電話,然後關機,不聽他一再的咆哮。這個時候,異常害怕接聽李歡的電話,心裡是不安的,是那種立刻就要失去的不安。
馮豐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李歡在家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沒有辦法,只好給葉曉波打電話碰碰運氣。葉曉波遠在歐洲,並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qíng,但聽李歡語氣緊張,立刻打電話問母親,具體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他很快就在趕回來。而馮豐和葉嘉估計是因為一點誤會鬧了矛盾。
這番語焉不詳,李歡再也呆不住,駕車直奔葉嘉的家裡。
這天天氣睛好,葉嘉正抱了馮豐在外面曬太陽,忽見李歡這位不速之客,葉嘉面色大變,冷冷道:“李歡,你有什麼事qíng?”
李歡不理睬他,只看馮豐,見她的臉色蒼白得出奇,雙目無神,清瘦得完全不成人形。他大驚失色,衝上去問道:“馮豐,你怎麼了?”
他的距離太近了,葉嘉從未像此刻這麼痛恨過他,立即抱著馮豐後退了幾步。
李歡追上去:“馮豐,你究竟怎麼了?”
馮豐盯著他看,似乎並不認識他是誰,好一會兒才說:“我累了,想睡覺。”
葉嘉鬆了口氣,抱了她就往屋子裡走。
李歡大怒,追上去攔住他:“葉嘉,你究竟把她怎麼樣了?你想害死她?”
馮豐比葉嘉先開口,她語句清楚,神智清醒:“李歡,我沒事,你回去吧。”
李歡看她的眼神,那是清楚而正常的。他更加弄不清楚狀況,葉喜抱了她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李歡,你聽到了吧?這裡並不歡迎你。”
李歡呆站半晌,葉嘉已經關了門,徹底地將他關在門外。
第二天早上,葉嘉剛開門就看到李歡徘徊在門外的糙地上。他身上還沾著一層霧氣,他似乎沒走--李歡竟然沒有走,整夜呆在門外?
他大怒。以前,在李歡面前的那種巨大的優越感不知怎麼dàng然無存,現在,他怕見到李歡,尤其是這樣的時候,他更怕見到李歡——從未有過的害怕,仿佛面對一個最大的侵略者,殘存的記憶里,仿佛千年前的事qíng在重演,李歡,又要毀掉自己的一切!心裡對他的厭惡已經達到了頂點,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消滅算了。免得他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
“葉嘉,馮豐好點沒有?”
“她在睡覺,不會見外人的。”
“她會見我的。”
葉嘉大怒:“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她gān嘛要見你?快滾。”
李歡固執地盯著他:“葉嘉,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qíng?你為什麼這麼怕她見外人?”
“李歡,你少管閒事。”
“你老實說,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qíng了?那個林佳妮呢?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馮豐的事qíng?”
葉嘉怒不可遏:“你快滾,羅唆什麼?”
李歡冷笑一聲:“我不相信,你還能關她一輩子?”
“與你無關。你再不走,我立刻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李歡見他色厲內荏,益發驚疑,幾步上去就要硬闖,葉嘉攔住他,兩人一陣jiāo鋒,葉嘉跆拳道高手的威力充分顯示,將李歡摔在地上,迅速離開,進去“砰”的一聲關了門。
幾乎憤恨到了極點,李歡鬱悶地發現,這個21世紀是葉嘉的天下,自己打架都打不過這個男人,又沒有“御林軍”可以調動。
他再次被葉嘉趕出門外。
大家長求親
臘月二十五是葉氏集團的一百周年慶,聲勢比葉霈的六十大壽更加浩大。
所有葉家的親友、重要合作夥伴都得以出席,只有葉嘉一個人沒有回去。這些日子,葉嘉從來沒有參加過外界的任何活動了。
葉霈夫婦給他打了許多次電話,他煩了,gān脆關機,把家裡的電話線也拔了。
這次盛會上,葉家大的二子已婚,叛逆的葉曉波早已被招安,神秘的三公子又不露面,於是,許多喜歡捕風捉影的狗仔隊大為掃興。
葉家的世jiāo,林大富豪也出席了這場盛會,只是來去匆匆,有心人發現,他的妻女沒有出現。
葉霈夫婦格外殷勤地招呼他,因為,就這麼幾天就會決定哪個重大的合作方案了,他端著酒杯,唉聲嘆氣:“佳妮真不知怎麼了,這幾天老是悶悶不樂的,問她她又不說,只嚷嚷著要去英國留學,說要馬上走,說今天就要走,我和她母親好歹挽留,她才答應年後走,大年初二就要走,這孩子,真拿她沒法,以前叫她念書,她要退學,現在要她修養,她偏偏又要去念書……”
葉霈看夫人一眼,葉夫人神色不安,根本不敢接林大富豪的話,哈哈幾聲,去招呼其他貴婦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葉家卻炸了鍋。
一屋子人,葉霈夫婦,兒子媳婦、女兒女婿、除了葉嘉,葉氏家族成員幾乎全部到齊。
老大指著新出的財經日報,滿面怒容:“林家這是什麼意思?居然一聲不響地甩下我們和別人合作了……”
“我和他們細節都談好了,他們卻來這一手,林家和葉家多年jiāo好不說,即使在商言商也不該如此不顧商場信義,我們一定得採取手段……”
這個項目是老二負責的,他更氣憤。
“在我們的大慶後,立刻出這個新聞,不是有心羞rǔ葉家嘛!”
“他們為什麼會變卦得這麼快?太不合qíng理了,沒道理呀……”
“昨天林家母女都沒有來,我就在奇怪,葉嘉也不見個人影,是不是他們之間鬧出了什麼事qíng?”
“會不會是老三的原因,要是他和林佳妮結婚,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葉曉波忍不住了:“話不能這麼說,不就是損失一單生意嗎?林家不選擇我們,也是他們的損失……”
大嫂白他一眼,趕緊看向這個繼婆婆,她和老大一樣,都不叫她媽一直叫她阿姨:“阿姨,你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在老三哪裡嗎?有什麼新qíng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