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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豐沒有聽她罵什麼,腦袋裡沉沉的,只想,自己得去看看葉嘉,一定得去看看。
這一次,任她怎麼罵,馮豐都沒有還口,葉夫人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可是,對馮豐的怨恨一點也沒有減輕。她託付去看的人回來描述得十分兇險,而且天天有餘震,兒子隨時有死亡的危險。別人是命,自己的兒子也是命,
而這個女人,他的“妻子”,這些天居然都和李歡在一起,就連葉霈也看不下去了,只說,葉嘉回來,這次無論如何要qiáng迫他和馮豐離婚.
現在聽得馮豐見了自己還是“伯母”這樣的稱謂,絲毫沒有把自己當作葉家的兒媳婦,更是把她當作了yíndàng的潘金蓮,恨不得一把就掐死她算了.
她這時才看到她手裡的菜,更是火冒三丈:“怎麼?煮飯給jian夫吃?你變得這麼賢惠了?"
“你說什麼?"
“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都在和李歡jian宿,馮豐,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清楚得很,你最好小心點… … ”
馮豐的臉頰漲得通紅:“你們監視我?"
“你醜事做得,難道我們還監視不得?"
葉夫人不屑一顧:“馮豐,你哪一點配得上我兒子?你出身微賤、家無恆產,和李歡糾纏不休,還為了別的男人自殺未遂。你這樣水xing楊花的女人,其實連給我兒子提鞋都不配,上次說給你100 萬,還是高估你了!可是,葉嘉鬼迷心竅偏偏卻喜歡你!本來我看在葉嘉的面上,已經不反對你和他在一起了。然而你卻絲毫也不惜福,公然和李歡同居,我們已經掌握了你重婚罪的證據,看你怎麼面對葉嘉,你還想分家產,你想也別想… … ”
除了地震當天的相依為命,自己這些天和李歡在一起,完全是發乎qíng止乎禮,別說暖昧,連手都沒有拉過,競然都扯上“重婚罪”了!
說什麼擔心葉嘉,這才是她今天來的目的!還掌握了證據,什麼證據?何不拿出來看看?是艷門照還是ooxx 照片?拿出來鑑賞一下不行嗎?
馮豐冷笑一聲:“自從我和葉嘉在一起,你們哪一天沒有監視過?你們甚至巴不得我有jian夫,現在看到有jian夫,你們就如願以償了吧?我要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qíng,我也沒想要分你的什麼家產。”
“厚顏無恥的女人,你還不如佳妮,佳妮這些天還天天關心我兒子的消息呢。”
“林佳妮那麼好,你就讓她做媳婦好了,何必管我呢。”
“賤人,你… … ”
馮豐心裡要冒出火來,可是,想到葉嘉危急,不知怎地,連最不能容忍的葉夫人的惡毒言辭也覺得無所謂了,將要回敬她的言辭qiáng行壓了下去,只飛快地點點頭:“我不想跟你多說了。我去找葉嘉。”
“你去?你會去?你到哪裡去找他?"
她沒有再回答她任何問題,轉身就匆忙地走了。
她想起C 大的同學,一群人分成了N 阻準備去做志願者。她立刻給其中一人打電話,那個人說車阻馬上出發。他們要去的正是葉嘉所在的地方。馮豐來不及多想,立刻道:“等等,我和你們一起去,我立刻打的過來,你們等著我… … ”
她看自己手裡的菜,本來要扔了,猶豫一下,心想,也許裡面缺乏蔬菜,自己帶去還能派上用場,就拎了,飛快地跑了。
轉彎,她想起給李歡打電話:“李歡,我今晚和同學們一起去送救災物資,很多人一起,你不要擔心我… … ”
“馮豐,你gān嘛?你等著我,要去,我和你們一起去."
心裡膽怯,其實是想和他一起去的,一路上也有個照應,但想到葉夫人形容得那麼“恐怖”,心想,李歡要去了也許也有危險,gān脆就自己一個人去算了,如果李歡再身陷險境,自己跑死也顧不過來了.
她立刻道:“來不及了,你在家裡要注意安全。再見。 "
李歡來不及說什麼,她已經掛了電話。
剛奔出幾步,前面迎面而來兩個女人,天色已晚,也看不清楚面孔,她也根本沒注意,擦身而過時,兩個女人忽然一前一後抉住了她,鼻端一陣極其qiáng烈的刺激味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qiáng烈.她猛力掙扎,四肢卻沒有絲毫的力氣。她眼前一花,心裡湧起極大的恐懼,要暈卻沒暈過去,只是喊不出來。
此時天色已晚,這段菜市場出來的路也相時偏僻,過路的人不多.不相千的人看去,只以為是三個在一起的女人親熱地走路,沒有任何異樣。
馮豐拼盡力氣掙扎,手軟軟一垂,手裡的菜就掉到了地上,灑落一地… … 這邊,李歡再撥打電話時,卻提示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因為地震,馮豐買了個待機時間長達400 天的磚頭一般的手機,開玩笑說自己要是被埋了,待機時間長,一到中斷的通訊恢復,自己立刻可以用它呼救.很明顯,馮豐不可能關機,此刻,為什麼要關機呢?
到晚上9 點,他再也坐不住了,馮豐真是去做了志願者進災區通信中斷?可是,撥打明明是關機。
她怎麼會關機?
一條條簡訊發出,一通通電話撥打,到11 點時,他終於坐不住了,給葉嘉打電話。葉嘉的電話也不通,撥了好幾次才打通。
葉嘉十分意外:“李歡,什麼事qíng?"
“葉嘉,你那裡qíng況還好吧?身體如何?"
“還行.主要是在防治大疫,基本都控制住了。我身體沒問題,很安全,你們不用擔心."
“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我三天後就要回來,因為有新的工作,回來一段時間後,佑計還會轉來一趟… … 李歡,你們都還好吧?"
李歡這才忍不住回到了正題上:“馮豐今天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有啊。怎麼?"
“她晚上快8 點時給我打了個電話,匆匆忙忙地說要隨學校的志願者車阻出發,然後就沒音訊了,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 和她一起去的志願者,也不知道是哪些人,一個都聯繫不上… … ”
“哦?”葉嘉大為著急,不知怎地,心裡湧起一陣極其不祥的預感。“李歡,你快點找找她吧。”
李歡聽他這樣一說,心裡也慌亂起來,掛了電話就往外面跑。
馮豐睜開眼睛,眼前一團漆黑。
沒有被綁看,手腳都是酸軟的,渾身也軟綿綿的,提不起絲毫氣息。鼻端qiáng烈的麻醉藥還沒完全散去。這種味道,她曾經聞過,那還是huáng暉遇難的那個晚上自己被一個人捂著,但是,氣味稍有不同,分量也沒這麼重,所以那次並沒暈過去。
她勉qiáng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身子只挨著一團冷冰冰的,也不知是牆壁還是椅子,十分僵硬。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豎起耳朵傾聽,只聽得腳步聲那麼急驟,很快,就響在了門口,然後,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有人用小手電筒一照,瓮聲瓮氣道: “快把她帶走… … ”
這時,馮豐已經能夠開口了,喝道:“你們是誰?究競想gān什麼?"
那個瓮聲瓮氣的人嘎嘎笑起來:“你已經死了!你已經在災區的餘震中死去了!現在,你的代號為07 , 07 ,跟我們走吧!"
她心裡一陣哆嗦,立刻明白過來,這是一個yīn謀——一場完美的謀殺!孤女馮豐已經作為“志願者”,在災區的餘震中失蹤,然後,久而久之,一切就不了了之了!
最後的溫柔
也許是等待這個災難的時刻來得太久了,她心裡反倒不如想像中的恐懼,就如溫水煮青蛙,已經習慣了煎熬,到死的時候,反倒慢慢鎮定下來.這些人,顯然是jīng心策劃好的,早就窺伺著自己,一步也不曾偏差,自己剛和葉夫人說了話,又給李歡打了電話,他們立刻就下手了。事實上,無論自己決不決定去做“志願者”,他們都會下手,很明顯,自己還沒有走過一條街,他們就下手了!她仔細打量那幾人,每個人都經過偽裝,除了身形,根本認不出面孔。但可以肯定的是,絕非開始時抉持自己的那兩個女人。顯然,他們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她笑起來:“其實,你們下手還是太快了一點… … ”
為首的那個人見她居然笑起來,也很有點意外:“你說什麼?"
“如果你們肯等我到了災區再下手,那樣豈不是完美無缺?絕對可以天衣無fèng地說我被震死了… … ”
“現在,我們同樣可以說你在地震中死亡了,別忘了,你對葉夫人和李歡都說你去做志願者了… … ”
“不一樣!那不一樣。”
“不一樣又能如何?我不在乎,你反正已經在我們手裡了,"
兩個人挾起她,她一點也沒有反抗,一是無力反杭,一是覺得反抗也沒什麼用處,完全順從地跟了他們就走。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無牌照的車子。兩人將她弄上車,車子很快開動,為首那人還是忍不住:“你說有什麼不一樣?"
“你不是不在乎的嘛?又何必問我?"
那個人顯然是經過偽裝的,看不清楚真實的面孔,只一雙眼晴凶光一閃,好像要大怒,卻又忍著,
馮豐笑起來:“你真是個笨蛋,辦事如此不利… … ”
那人冷笑一聲。
“你這個笨蛋,你幕後的主人要知道你如此不利,一定會整死你… … ”
“閉嘴。再說話就別怪給你苦頭吃。”
“你敢嗎?我是你主子的唐僧ròu,你要敢損傷我分毫,你主子先饒不了你……”
那人敢怒不敢言,馮豐更是有恃無恐,心裡是知道的,在自己“唐僧ròu”的使命未完成之前,這些人決不可能傷自己一根汗毛的。
死人,又怎麼可能是長生不老的藥引?
她伸長了脖子,車窗玻璃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而前排已經被隔絕,只能看到微微的光,只知道車子兜兜轉轉的,仿佛上了高速路,要去到哪裡,完全不知道。經過了哪些地方,更是不知道。
傳說中通往地獄的路都是黑的,這條路,果然也是黑乎乎的。
兩個扶持她的人,一直一左一右小心冀翼盯著她,她卻靠坐著,很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我困了,你們讓開點,我要好好休息."
兩人面面相覷,卻見她果真閉上眼晴,慢慢地,就有了均勻的呼吸。
蕭昭業接到李歡的電話,睡眼惺松道:“你說姐姐怎麼啦?"
“馮豐晚上什麼時候離開小店的?怎麼走的?”
“她好像往菜市場方向走的,出什麼事qíng了?姐姐呢?"
“沒事。”
李歡匆忙掛了電話,他就在小店外面,仔細看了看道路兩邊,這裡,他經常來,很熟悉,穿過一座人工的十幾米的橋,就是一條狹窄的巷子,也是這裡唯一的一家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