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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走到chuáng邊,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穿上,又來到陽台上,反手將寢室門關上。然後,撥通了李歡的電話。電話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她反覆撥打,依舊沒有人接聽。一直到手指都冰涼了,才發現手機電池都要耗盡了。
她木木地將手機放在羽絨服的口袋裡,借著外面闌珊的燈火,才隱陷發現,這件羽絨服還是自己參加研究生考試前幾天,李歡給自己買的。
難道,一切真的不過只是報復?
這是一間安置了特殊光線的地下實驗室。
裡面,呈階梯行地擺放著一個個血液採集標本。其中幾個用紅燈照she著,正在做最後的鑑定。
黑衣人看著大口罩放下最後一個樣本,心qíng微微有些緊張,果然,大口罩搖搖頭:“除了目前醫學界所知的檢測方法以外,我們又用了自己獨特的採血檢驗,但是,所有結果均證實,那幾個少年的血液和常人無異,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黑衣人開口,聲音在實驗室奇特的燈光映襯下,沙沙地,仿佛某種動物爬過糙地,濕潤又沾呼呼的:“新到的毛髮檢測呢?”
“這個結果出來了,我要說的是……”
大口罩壓低了聲音,即使在這樣氣氛yīn沉的實驗室里,他也小心翼翼,一點也不肯高聲語。
黑衣人聽得皺起了眉頭,搖搖頭,又點點頭,好像一時也無法取捨。
“據可靠消息,馮豐和李歡已經決裂,我們可以緩一緩再行事。只是,這二人為什麼要決裂?顯得有點奇怪……”
“不奇怪。男人愛權愛錢或者愛色,總得好一樣。有了芬妮這樣的美女,李歡遠離馮豐是很正常的,畢竟,哪個男人也無法忍受曾經長期和別人同居的女人,心裡總是有一根刺,這根刺,刺深了,放手就更快了。”
“其實,我倒認為,從馮豐下手不失為一條捷徑,她是所有一切的知qíng者。現在動李歡,的確太麻煩了……”
“不行!她雖然是孤女,但是,就怕其他人契而不舍地追查起來,也會很麻煩的。”
“誰會追查她?她除了李歡,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社會背景。”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馮豐,她比李歡更加麻煩。最主要的是,她本人根本不具備我們需要的東西,拿了她也沒有什麼意思。而李歡無根無底,更好行事。”
“別忘了,影星芬妮是他的女朋友,芬妮是高調名人。”
“是又如何?戲子無qíng,婊子無義,一個女戲子,怎麼可能把大部分時間花費去尋找一個失蹤的男人?”黑衣人淡淡一笑,“芬妮在C城的時間,一年加起來不過一二十天,根本不足以構成障礙。你好好安排一下,今後全力從李歡著手。”
“是。”
小店這幾天打烊很晚,因為蕭寶卷等人弄了煤氣爐子在旁邊弄幾道宮廷名菜。這幾道宮廷名菜是酒樓開張時要貼出去的招牌菜。
本來,他們自告奮勇要去酒樓練習,但是李歡基於和馮豐相同的考慮,那裡女服務員多,這幾個狂蜂làng蝶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去,不知又會有多少女孩子要遭殃,所以,李歡只叫他們這幾天在這裡練習,到開業那天才准去。
馮豐下午沒課,早早地來到小店。
眾人一見到她,都有點意外。蕭昭業小聲道:“姐姐,你……”
她搖搖頭,笑一下:“沒事。”卻又忍不住問:“李歡今天來過沒有?”
“沒有。李歡說,這個小店是你的,他不會來了。他叫我們酒樓開業那天才准去。”
“哦?”
“李歡還說,我們願意去酒樓的就去,不願意的就留在你這裡幫忙。”
馮豐聽眾人七嘴八舌地:“那你們是什麼打算?你們誰願意去?”
蕭昭業首先搖頭:“君子遠皰廚。我不去……”
高緯也結結巴巴的:“我也不想去……”
劉昱已經找到事qíng了,自然不會去。只有蕭寶卷搔搔頭皮,“姐姐,李歡說那裡缺少一個宮廷廚師……”
馮豐笑起來:“那你就去吧。這小店也要不了那麼多人。”
蕭寶卷本來擔心她和李歡反目後,不會讓自己去,但見她如此痛快地答應,喜滋滋地就拉了高緯去菜市場買材料,準備宮廷名菜的練習,因為李歡威脅他,如果做不出和其他廚師相當的水平,是不會錄用他的。
二人買了鴨掌,又去選購jīngròu。在一個攤販前割了塊豬ròu,在電子秤上一稱是3斤,可蕭寶卷說只有2斤半。ròu販不服,兩人立刻對罵起來。蕭寶卷當皇帝的時候就喜歡沽酒屠ròu,屠夫一刀下去,他幾乎能分毫不差地說出斤兩。現在見ròu販子居然敢公然戲弄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抓了他的衣領就要打下去。
高緯急忙拉住他,這一鬧,引來菜市場的保安,兩人一爭辯,保安將ròu拿到隔壁的超市去一稱,果然只有2斤半。
這是習以為常的缺斤少兩,小販罵罵咧咧地,直罵蕭寶卷眼睛賊厲害,蕭寶卷卻高興得很,提了ròu和高緯趕回店裡。
馮豐見二人提了ròu回來,蕭寶卷衣襟裂開,不禁道:“你又和誰打架了?”
“一個ròu販。”
蕭寶卷滿不在乎地說了一下,馮豐心想,這小子眼力還好哦,以後可以專職去做屠夫算了。
“姐姐,你等著,我今晚做金魚鴨掌給你吃。”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花樣,呵呵。”
蕭寶卷掌廚,高緯打下手。此菜用料極為講究,主料為12隻鴨掌,配料有jī茸二兩,水發香菇六錢,水發玉蘭片三錢,水發魚肚六錢,鮮豌豆24粒,髮菜少許,huáng瓜皮五錢,料酒五錢,jī油二錢,兩個jī蛋的蛋清、清湯8兩,麵粉一錢。
馮豐光看這些材料就暈了頭,再看蕭寶卷,已經系好圍裙,將鴨掌投入鍋里煮,然後有經歷一系列的剔出骨頭和硬繭,在反覆加工。倒端出來時,看起來倒是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
眾人等了許久,早就忍不住了,一見鴨掌上桌,立刻圍攏來,每人夾了一隻品嘗。蕭寶卷急切地望著大家,滿臉期待,不住地問:“怎麼樣?怎麼樣?”
劉昱很快吃完,看著蕭寶卷急急的目光,白眼一翻:“不怎麼樣。”
蕭昭亞也搖搖頭。
就連高緯也坐到一連彈他的《東風破》去了。
蕭寶卷看見只馮豐一人了,急得差點要哭出來了:“姐姐,真的很難吃?”
馮豐笑起來:“不,很好吃。”
蕭寶卷鬆了口氣,眾人也忍不住大笑起來:“蕭寶卷,你可以去做廚師了。”
這幾個兔崽子,剛才還裝模作樣的。蕭寶卷恨得牙痒痒的:“今後,再也不做給你們吃了。”
“不讓我們吃,我們還不給你提出意見呢。”
馮豐見幾個少年笑鬧,心qíng輕鬆了點,問高緯:“酒樓名字定好沒有?”
“定好了,就叫做‘金魚鴨掌’酒樓。”
金魚鴨掌?
馮豐尋思,李歡莫非真要來個“滿漢全席”的高檔路線?
蕭昭業小心翼翼地:“姐姐,酒樓後天就要開張了,你去不去?”
馮豐深思了一下:“到時再看吧。”
“姐姐,你還是不要去了,‘遙控器’不會歡迎你的。”
怎麼?就連這些少年也早已察覺李歡是不歡迎自己的了?為什麼自己卻始終不願意相信呢?
她苦笑一聲,男人的心思,其實,誰又能猜測呢。
自己,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李歡?
自己以為是他的朋友,在他眼裡,又何嘗不是“天大的仇人”?如果自己不曾和葉嘉私奔逃命,也許,他現在還在做他的安樂皇帝,而不是在這個“古怪”的21世紀,做一個什麼酒樓的老闆。
莫非,報復的滋生,就是從那一刻已經註定了?
今天是“金魚鴨掌”酒樓的開張日。
小店停業一天,所有人都赴到酒樓幫忙。蕭昭業挨了一耳光後,本來是絕不願意來的,但是,一來懼怕李歡的“遙控器”,二來又聽蕭寶卷chuī噓酒樓的服務員如何漂亮,所以,還是和眾人一起來了。
大廳里,大堂經理在給一眾服務小姐訓話,這些小姐著統一的宮裝,走路搖曳生姿,有好幾個明蛑善眯,劉昱等人在一邊,簡直看得口水滴答的。
然後,大中、大祥等人已經在全面安排事宜,廚師、墩子、勤雜等等快快上灶開火,完成了吉時點火。
然後,眾人見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門口,正是李歡來了。
他走進去,服務人員列隊整齊地給他行禮,他揮揮手。眾人退下,一起到酒樓門口列隊,迎接今天即將到來的貴賓們。
大中、大祥奇怪地看著李歡:“老大,您?”
蕭寶卷等人也發現了,一個個駭異莫名,李歡,他怎麼突然兩鬢染霜?他“染髮”了?
這個惡棍,他的兩鬢是從什麼時候去,星星點點地灰白了?
李歡絲毫也不理會他們的目光,立刻下令各自按照分工行事。
酒樓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許多花籃擺起,尤其,因為貼了芬妮的海報,說芬妮要來剪彩,所以圍觀者雲集。
馮豐悄然走進店裡,蕭昭業看見她,有點意外,低聲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她微笑著問他:“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嗯,‘遙控器’叫我們來幫忙。”
蕭寶卷和劉昱他們也發現她來了,兩人跑過來,無不驚喜。
“姐姐,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當然會來的,呵呵。高緯呢?”
“‘遙控器’叫他在門口彈琵琶,他在‘接客’呢。”
呵呵,李歡這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她笑道:“蕭昭業,你寫的那個牌匾很不錯。”
蕭昭業哼一聲:“我根本不該給他寫的。”
馮豐不知道他還在為那一耳光耿耿於懷,也不以為意,只轉身四處看看:“李歡呢?”
“他在二樓。”
“我去看看。”
蕭昭業有點擔心:“姐姐,他會不會對你不利?你還是不要去吧。”
她搖搖頭:“你們放心,好好gān活就是了,不用管我。”
三人jiāo換了一下眼色,不知怎地,心裡都有點不安。李歡都如此對她了,她還去,這不是自取其rǔ嗎?
不到huáng泉不相見
李歡正背著手,查看二樓雅間的細節布置,這些全木質的仿古裝飾,咋一看,聽能唬人的,但是,細細一看,卻不過是一種粗糙的浮華,絲毫也不具備“宮廷氣息”,不過是“宮廷皮毛”而已,他原本是計劃jīng裝修,完全拿出和“宮廷菜”相匹配的裝飾,不過,近來發生一些事qíng,也不願意再過多再上面耗費心力了,心想,先對付著吧,自己能經營多久,現在都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