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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點述茫,又有點可笑,自己做主將他們兩人的“愛巢”賣了,這算什麼?
清點了一會兒東西,看得亂糟糟的,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該拿到哪裡去,看看時間,和買主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只得先到門口.
買主十分準時,駕著一輛黑色的奔馳前來。買主周先生是個中年男人,胖胖的一張臉,在中介先生的陪同下,一見馮豐就十分客氣地上來打招呼:“馮小姐,聽說您肯割愛?”
“只是有這個意向,至於決定,等大家都看看再說吧。”
“好好好”周先生喜形於色,磨嘰了這些天,她終於鬆口,就是進步的一大關健了。
馮豐陪著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才道:“周先生,怒我直言,你為什麼對這座房子如此有興趣?”
周先生也是個坦白人:“我是做生意的,講究風水.實不相瞞,因為我請的yīn陽先生說這個方向的房子大利於我的事業.但是,我看來看去,這裡就只有這一套房子,所以,我很想買下來… … ”
如果他說出其他什麼理由,馮豐肯定還會懷疑,可是,他說的這個理由卻完全是無懈可擊的。這裡本來就有點邪門,周先生說這話也是需要誠實的,因為,一般風水好的地基,普通人也是不肯賣的。
他有點緊張:“馮小姐?”
瑪豐笑起來:“我是學兩史的,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並不愛好風水之說。不過,我雖不信,但是尊重別人相信。”
周先生鬆了口氣:“馮小姐,如果你肯割愛,我會給你一個很合理的價格.”
她點點頭:“因為房子裡還有些別人的東西,我要收拾好了才能給你確切的答覆。”
“還需要多久?”
“一周.一周之內,無論賣不賣,都會給你確切答覆。”
第二天一早,馮豐就接到蕭昭業的電話:“姐姐,我們明天可不可以去找葉醫生?”
馮豐一時回答不上來,這幾天她還有給李歡打電話,因為自己也拿不準會不會有作用。
“姐姐,如果為難就算了。”
蕭昭業的聲音十分失望。
一群人,仿佛又陷入了qiáng權的怪圈,完全無法為自己的命運做主.誰說,這又是一個真正自由平等的時代?
一些人的平等,總是另外一些人的不平等.
她打起了jīng神,在回答蕭昭業,更多地卻是在回答自己:“你放心,明天你們一定能夠去找葉醫生。”
也許是她那種從未有過的堅定的語氣,蕭昭業掛了電話,竟然有幾分相信。
一整天都有課,老班又拖延了一點時間,下課時已經是5 點半了,huáng暉來等她吃晚飯。
見到huáng暉,她笑起來:“我要出去,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去哪裡?”
她並不隱瞞:“去找李歡。“
“我陪你去吧。“
她看他清澈的眼神,不知道什麼原因,每多接觸huáng暉一分,就覺得他比自己印象中的少年更真摯幾分.
“呵呵,好的,你陪我去吧。”
huáng暉很高興,拉了她就往前走。走到校門口,又買了麵包和熱的珍珠奶茶,兩人吃了一點,渾身也覺得暖和了一點兒.
李歡的酒樓,已經高朋滿座。
前台的小姐仿佛記憶力不錯,看見又是馮豐,記起高緯被處罰100 元的事qíng,知道她是老闆最不歡迎的對象。私下裡,職員的傳聞里,她是被老闆拋棄的過氣女友,現在,老闆狠追大明里芬妮,她找上門是為了要“贍養費”的.確定是不受歡迎對象,前台小姐的面色就變得職業xing的冰冷:“抱歉,馮小姐,李總不在… … ”
李歡肯定在這裡,只是叫人檔駕而已。
“好,那我去酒樓吃飯。"
酒樓不可能不要人消費,前台小姐一時想不出什麼藉口阻止.
馮豐並沒多說什麼,準備直接上電梯奔李歡的辦公室。
前台小姐當然立刻看出來她吃飯是假,闖李歡辦公室是真,急了,立刻呼叫保安,幾名保安走過來,她急忙道:“今天李總有貴客,快去攔住她……”
馮豐站在電梯口,聽見這句話,心裡湧起qiáng烈的悲哀,恰巧電梯停下,她立刻進去,huáng暉也跟了進去。保安追過來時,電樣已經合上了.
電梯在7 樓停下,兩人剛走出去,就聽得“當”的一聲,另外一輛電梯也打開,幾名保安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
huáng暉本能地擋在她身邊:“你們要gān什麼?"
她緊緊拉住他的手,手心一陣冰涼:“我找李歡。你們叫他出來……"
“不行,李總不會見你。請你迅速離開… … ”
“今天他不出來,我絕不會走。"
…………
一名保安要去qiáng行拉她,卻被huáng暉一下擋住。正激烈衝突時,大中聞訊趕來,見是他二人,揮揮手:“你們下去,沒事。"
幾名保安馬上離開了,大中看著她,冷冰冰地道:“你找李總有什麼事qíng?”
“叫李歡出來說話,沒你什麼事."
大中本來就不喜歡她,見她態度如此惡劣,更是冷淡:“你去辦公室等著,李總在陪芬妮小姐吃飯,吃完了我會告訴他的。"
“好。”
她和huáng暉進去坐著,大中轉身走了。
李歡的辦公室很大,他似乎對於空間的寬度很重視。兩人在寬大的候客沙發上坐下靜等。可是,等了半個小時,依舊無人招呼。馮豐坐不住了,站起來四處看看,卻見李歡的書拒上放著一把匕首似的東西.
她有點好奇,這把匕首看著好眼熟.
她不由得走過去打開他的書拒。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huáng暉有點奇怪,按理,馮豐也不會私自動別人的東西.但是,他想,瑪豐自有道理,就沒做聲。套子拆開,一柄沉甸甸的匕首,青色的刀刃上泛有隱約的千年血跡。
那是自己喉間被他劃破時流下的血!
那是一千多年以前,他正在追殺自己和迎葉!
她轉眼,書拒里放著一本《小王子》 一一方才、匕首原本是放在《小王子》 之上的。
手一抖,匕首幾乎掉在地上,心裡恐俱到了極大的不祥!
她將匕首幾乎是扔在旁邊的辦公桌上,連書櫃都來不及關,轉身就走:“我去找李歡.馬上就去。”
“好,我陪你去。"
huáng暉見她面色慘白,根本就想不到阻止她,只想,她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她走幾步,腳步有點跟蹌,huáng暉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半扶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道:“馮豐,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 … ”
聽到開門聲,門口,一名保安警踢地看著她,原來,他們一直監視在這裡。
她幾乎大吼起來:“李歡在哪裡?"
“馮小姐… … ”
保安試圖阻止她,她一把推開他:“你叫李歡給我出來,馬上出來!"
“小姐,你不能在這裡喧譁,晚上了,會吵到我們的客人。"
“滾開… … ”
保安伸出的手被huáng暉隔開,他沉聲道:“李歡究竟在哪裡?"
保安不是他的對手,立刻按下對講機。不列兩分鐘,大中匆匆趕來:“什麼事qíng?"
“大中,你馬上帶我去找李歡!"
也許是她那種氣勢,大中從未見過她這種決然的神qíng,嚇了一跳,竟然不敢違抗她,不聲不響地走在了前面。
馮豐立刻跟了上去。
這是酒店最好的一間包間,上的菜也全是酒店最好的招牌菜,其中一道著名的宮廷美容養顏湯,更是為芬妮的到來而趕製的。
陪坐的還有C 城娛樂圈的一些明星,兩人的故舊,一時耽籌jiāo錯,好不盡興。
正熱鬧時,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眾人飛上以為是上菜的。
李歡暗自皺眉,服務員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粗魯?他轉頭一看,手裡的酒杯抖了一下,只見馮豐站在門口,呼吸急促,眼神激烈,可是,偏偏臉色卻出奇地慘白。
正在和另外一人談笑的芬妮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馮豐和一個小伙子手拉手站在門口,覺得好生意外,卻立刻熱qíng道:“小豐,你來啦?快進來… … ”
馮豐qiáng笑著:“芬妮,你好。"
“小豐,快來一起吃飯… …”
“不用了,謝謝."
這時,李歡才站起身,走到門口,見她的手緊緊握住huáng暉的手,qiáng穩住心神,淡淡道:“馮豐,有什麼事嗎?"
“對,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qíng?先吃了飯再說… … ”他回頭叫服務員,“馬上添兩幅碗筷… … ”
“不用麻煩了,我說幾句就走。"
李歡見她神qíng匆忙,十分意外,立刻道:“我們到隔壁休息室說吧." 門外的服務負立刻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她先走過去,huáng呼依舊拉著她的手。
李歡淡淡道:“huáng暉,你不方使說話,留一步吧。"
huáng暉只看她的神qíng,她卻一點也沒有放開他的手,聲音比李歡也平淡:“不,我和huáng暉之間沒有什麼秘密,對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說完,二人就拉手進去了,李歡也只好悻悻地跟進去.然後隨手關了厚一厚的隔音門。
兩人剛面對面,她也不坐,立刻開口:“李歡,今天我來找你有兩件事,第一件,你不得再gān涉蕭昭業和蕭寶卷的自由,他們是我店裡的人,所作所為由我負責,今後,你不許再越權一步,妄作gān涉。而高緯,他若想離開這裡,你也不許gān涉!"
“這… … ”
“李歡,你並不需要控制這樣一個廉價勞工… … ”
她的聲音十分尖銳,他嚇了一跳,卻見她身子都微微有些發抖。
他,急忙點頭:“行,沒有問題,我都答應,也不再gān涉他們了,"
她急促的呼吸平息了一點兒。饒是這樣,臉色也依舊蒼白得可怕.
“第二件事qíng”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
“李歡,這是那套房子的房契、鑰匙,也有買主的資料,拿去… … ”
李歡的手背在背石,冷然道:“我送出去的東西,絕無可能收回。"
“啪”的一聲,她將盒子遠遠扔在地上,笑起來:“李歡,你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我告訴你,我自己並不需要你這幾個臭錢。而我的男朋友,他也絕不需要我拿其他男人的錢財去補貼他… … ”
huáng暉更加拉緊了她的手,另外一隻手扶在了她的肩上,心裡萬分激動,可是,見她的臉色,卻又極其不安。他手心傳來的溫暖和力量,令她站得更直:“李歡,你不要再賣弄你的錢了,你不稀罕,以為我就稀罕?收起你那套嘴臉,不要再讓我噁心了… … ”像被人在心裡狠狠戳了一刀,他看著地下散落一地的鑰匙和房產證,有些眼花繚亂。抬起頭,只是怔怔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