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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他一回來,你就安排一下吧。”

    “沒問題,謝謝。”

    掛了電話,她走到湖邊,,斑麻的白色花絮飄飛,白鷺跳躍,這裡風景依舊大好。

    想起自己曾在這裡當著眾人面給李歡難堪,趕在他的朋友。如此,他也忍了。

    現在,自己變得和和氣氣了,他反倒忍不住了。

    她苦笑一下,人與人的關係就是這麼奇妙,無論qíng人還是朋友,誰先服軟,誰就輸了。

    在湖邊徘徊了許久,周圍的風景都“欣賞”遍了,即使用最世俗的“經濟”目光來誘惑,她也看不出自己有何必要留下這個房子——如果不是兒孫成群,四世同堂,誰住在這裡都缺乏人氣。何況自己一個人,又不是想體會“恐怖”的感覺。

    看看天色不早,她不敢再逗留,順著那條白絮飄飛的大道信不往回走。

    遠遠地,聽得一陣車子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藏身在左邊的斑麻從里,高達兩米多的斑麻,完全遮住了她的身影。

    車速並不太快,她一下認出,這是李歡的車。

    李歡又到這裡做什麼?他不是不願再管這座房子了嗎?

    莫非來處理他的東西?

    車子沒進車庫就停在大門口,想必不會呆多久。她悄然往前走幾步,想偷偷看他來做什麼,可是,在斑麻從里探頭探腦,只聽得一聲關門的聲音,李歡已經進門了。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發現自己根本不必“小心”,因為大門緊閉,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動向。

    走到車邊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異樣,想敲門進去,終是不甘。心想,有什麼了不起的秘密?李歡能發現,自己就不能發現了?

    她再看看車,覺得李歡這鳥人真是越來越可惡,恨恨地飛起一腳重重踢在他的車上,才怏怏走了。

    走了幾步,覺得腳趾骨被踢得生疼,更是憤怒,又跑回來再踢兩腳,這一次踢得比較輕,只沾了幾個大大的淡色泥腳印在車上。

    十全大補湯

    李歡直奔書房,拿出那套錯金弓弩細細查看。

    大中垂手站在一邊,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種弓箭,很是好奇:“老大,這是什麼?”

    李歡抬起頭:“我們需要去追查一些東西,不能再等了。”

    “怎麼追查?”

    “我有線索。”

    “老大,你以後還是儘量捎回這裡,這裡不太安全。”

    “我來處理一些東西,處理完畢後,你把鑰匙房契都拿去還給馮豐。”

    大中不解,為什麼老大要qiáng行把房子給那個變心的女人?

    他試著勸說:“馮小姐根本就不要。你若不喜歡,可以賣了……”

    李歡搖搖頭:“你明天務必把鑰匙jiāo給她,無論她怎麼處置都不要gān涉。”

    “行。”

    “她好像生病了,你這段時間要注意一下,一有qíng況請立即告訴我。”

    大中默不作聲地領命,老大這樣,劃得著嗎?

    大中在門外候著,李歡獨自走進了那棟獨立的小院。

    雖是下午,但冬日的光線早已黯淡。亮燈後,隨手一摸,屋子裡已經薄薄蒙上一層灰。他來到更衣間,衣櫥里,一條條華麗的裙子依舊簇新。只是,那些卡片,已經被他全部收起來了。

    自從察覺有人來這裡搜索後,他就將卡片全部收起來了。

    他將手裡的盒子打開,看看那件漂亮的禮服,嘆息一聲,將它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櫥里,此qíng此景,那個女人,會不會一生也不會穿上這些衣服了?

    “李歡,我和你不到huáng泉不相見。”

    “李歡,你說過一輩子對我好,你自己答應的。”

    “李歡,你告訴我,你的頭髮為什麼白了?”

    是誰在反覆地追問?

    他悚然回頭,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耳鼓嗡嗡地,像要震破耳膜。

    這一刻,才明白,她那樣憤怒、絕望、忍耐和關切,絕不是“朋友”所能付出的。

    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心裡某一個長期糾結的死結仿佛被某一隻靈巧的手那麼輕易地解開。他幾乎要跳起來,像服下一劑十全大補湯,渾身上下都那麼舒暢。

    可是,這種舒暢沒有持續多久,又變成了沮喪,自己,還能不能熬到和她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那一天?

    門外,大中忽然發出一聲響動。

    那是兩人約定的暗號。

    他定定神,立刻走出去:“大中,何事?”

    “有人動了我們的車子。”

    居然明目張胆追到這裡大白天動手?只見車上幾個大大的腳印,因為雨後,踩了一些泥濘,印在上面十分清晰。

    即便有敵人,誰會做得這麼刻骨又幼稚?

    大中在緊張地檢查車子,生怕被人做了手腳。

    李歡凝視良久,這幾個腳印明顯是球鞋的腳印,尺碼較之一般女孩子的尺寸還小一些,類似童鞋,不過32-34的碼子。

    他忽然笑起來:“大中,不必檢查了。”

    “為什麼?”

    “是馮豐來過。”

    他和她生活日久,非常清楚她衣服鞋子的尺寸,她腳很短,才能穿這樣尺寸的鞋子。也只有在C城,女孩子個子普遍偏小的qíng況下才能買到這種碼子,他去北京時,想給她買鞋,就從來找不到這樣的尺寸。

    並且,除了她,誰還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又好氣又好笑,估計她當時一定躲在斑麻花叢里,不敢惹自己,就只好拿自己的車子出氣。這個女人,永遠也不會有成熟的時候 。

    心裡異常激動,他快跑幾步,在路口細細地看枯huáng飄飛的斑麻,幾乎要高喊出聲。可是,周圍靜悄悄的,哪裡有絲毫人影?

    “老大,怎麼了?”

    他失望的搖搖頭。

    “老大,現在怎麼辦?”

    “我們馬上去一個地方。”

    “是。”

    車子在那條斑麻飄絮的道路上開過時,李歡還在細看兩邊,但是仍舊沒有絲毫可疑的痕跡。他暗嘆一聲,看來,馮豐早已走了。

    等車子完全消失在輔道,上了前面的立jiāo橋,馮豐才從最裡邊的一棵大樹下鑽出來,她要的那輛計程車早已等在那裡,好奇心湧上來,立即上車:“你跟著前面那輛車。”

    司機等得不耐煩了,好在等待也計費,也不以為意,心想,這個小姐玩什麼警匪片?

    一直到郊外,大中忽然說:“老大,有人跟蹤我們。”

    李歡看後面那輛計程車,心想,是誰這麼笨?跟蹤也這麼明顯?大中變化了方向,幾個拐彎,再回頭,那輛計程車已經不見了。

    見跟丟了,司機攤手:“小姐,不用跟了吧?”

    “拜託,你再想想辦法……”

    “小姐,老公包二奶,你最好找私家偵探,我沒那個本事,荒郊野外的,我也要注意安全啊……”

    馮豐大為沮喪,只好叫他掉頭回C大,心想,莫非李歡這廝真的是“包二奶”了?還以為芬妮和他能成,結果大奶都沒個影兒,還二奶?

    什麼東西!

    車子放緩了速度,李歡拿出座前的一份化驗報告單看看。這是很費了些手段才得來的,自己的毛髮、骨骼、血液、DNA檢測。

    他幾乎足月沉浸在這份研究報告裡,整天在網上搜尋,好像變成了半個醫學者。不知為何,他對這個結論,隱隱感到失望,又覺得不可思議。

    後視鏡反she出他的兩鬢的白髮,他想,這些白髮,今後也許只能一天天擴大範圍了。如果是這樣,又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車子徑直駛進紅牆內的跑道,經過七彎八拐才在一片糙坪上停下來。

    這片糙坪完全青綠,令人一點也沒有冬天的感覺。李歡和大中下車來,對面,一名熟悉的老僕等在那裡,神態恭敬,眼裡卻有著習慣xing的警惕。

    大中等在門口,老僕帶了李歡前走幾步,升降梯開,兩人進去,李歡立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當”的一聲,門打開,老僕拉了一下鈴,烏木一般的門緩緩自動打開,李歡不假思索就走了進去。

    老白正拿著放大鏡在看一本書,李歡走過去,他頭也不抬:“李歡,把這段念給我聽聽,”

    李歡拿起書,正是那本記錄自己身世的用失傳鮮卑語寫的宮闈秘史。他毫不考慮,念了一遍,完了,將書合上放在桌上。

    老白大喜:“終於弄懂這部天書了。不過,記載的內容卻並不稀奇。你怎麼又會認識這種文字?”

    “我做夢夢見的。”他半開玩笑半認真,拿出錯金弓弩,“你是研究考古文文物的,你認為它的威力有多大?”

    “理論上來說,它的威力應該腐朽了。但是,這個世界上,奇蹟總是存在的……”這是當時葉霈從這裡挑選了送給李歡的,老白完全記得,他的目光變得十分銳利,“李歡,你為什麼會認識這種字體?”

    李歡也看著他,兩人目光jiāo匯,老白移開了一點,仿佛一個凶神惡煞遇到了另外一個凶神惡煞,氣勢上竟然有點壓不住,聲音低了半分:“李歡,你究竟是什麼來歷?”

    李歡並不回答,目光掃過屋子了的所有陳設,落在一柄長約七八寸的單刃匕首上。他走過去,抽出匕首的刀鞘,匕首淬鍊百金打造,雖歷千年時光,刃口已鈍,但那股厚重之氣更是顯得蒼涼。匕首上還有淡淡的血跡,那是當初在馮豐脖子上划過,滴在上面的,歷經千年,變成了青色的紅。

    他拿了匕首,漫不經意地走到老白身邊:“這柄匕首是我的,我要帶走。”

    老白覺得一陣極其詭異的感覺,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好像對面這個男子,真的是這一屋子出土文物的主人。

    李歡拿起匕首再看一看,貼近頭髮,立刻,掉下好幾根頭髮,是一種奇異的灰黑jiāo織成的銀白。他嘆息一聲:“這匕首遁了,本來,如此靠近的時候,應該掉下一縷的。”

    老白目瞪口呆地看著桌面上那幾根頭髮,再抬起頭,李歡已經轉身走到門口,也沒說再見,就拿起匕首走了。

    老白小心翼翼地收集了頭髮,用了特殊的紙包裹好,饒是半生盜墓,也沒覺得這樣詭異過。

    門口,老僕恭送。

    李歡看他一眼,他鞠一下躬。大中早已打開了車門,李歡上車,車子駛出紅牆大門,大中才緊張道:“老大,有沒有線索?”

    李歡把玩著那把匕首,沉思半晌:“我們也許追錯了方向。”

    馮豐返回學校時,已經快六點了。她習慣地往荷塘方向看看,也不見huáng暉的影子。路過球場時,qíng不自禁地停留了一會兒,一眾男生中,依舊沒有他的影子。

    三天期限已經過去,她想,huáng暉是放棄了。

    畢竟,年輕小伙子和離婚女人的故事,社會再怎麼開明,他和他的親友,心裡總是有點疙瘩的。

    婚姻不外是一場陌生男女之間的資產重組,只看雙方能有多少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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