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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形一晃,葉嘉一拳落空,但是他也來不及跑,手一松,馮豐就拼命掙脫,葉嘉已經跑過來,一下抱住了她。
也許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她驚聲道:“葉嘉,小心… … ”
一個人手裡拿著一個東西,重重地向葉嘉背心砸去,葉嘉輕輕一推她,一側身,另外一棲匕首正好刺在他的左手手臂上,而葉嘉的一腳也踢在了他的臉上。那人吃疼,轉身就跑,後面的人伸手又去抓馮豐,葉嘉顧不得追他,搶身上前,只聽得“嘶”的一聲,那個人的衣服被撕下一大截,拔腿就跑了。
葉嘉待要再追,左手一陣火辣辣的,馮豐拉住他,驚惶地小聲道:“葉嘉,我們快走… … ”
他用右手兒乎是半抱了馮豐就跑,兩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過了最茂密的樹林區,哪裡還有一絲偷襲者的影子?
“小豐,我們再回去看看… … ”
“不行,葉嘉,你受傷了… … ”
此刻,馮豐滿手都是鮮血,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我們快走,快啊… … ”她死死拉住葉嘉,拖了就往前跑。跑得幾步,腳步一陣踉蹌,幾乎摔倒在地.葉嘉一把摟住她,聲音十分鎮定:“小豐,不要怕,沒事… … ”
好在前面就是停車處了。兩人飛奔過去,馮豐氣喘吁吁地:“葉嘉,你手受傷了,我來開車吧… … ”
她考了駕照後,跡從來沒有單獨上路過、葉嘉搖搖頭:“小豐,我來… … ”
這個時候,她不敢再爭執,立刻坐好,系好安全帶,葉嘉立即發動車子。馮豐看他,只見他緊緊捧著一幅衣襟和一個什么小東西,正是從剛剛那個人身上撕下來的。兩人jiāo換了一下眼色,葉嘉將東西塞在口袋裡。
待得車子快要駛向大件路時,看列街上穿梭往來的車輛,馮豐才鬆了口氣,撫著心口:“嚇死我了… … ”
話音未落,忽聽得葉嘉道:“不好,剎車失靈了… … ”
馮豐還來不及反應,前面一輛車擦身而過,葉嘉的手一歪,控制不住,車子一下裝向街邊的一luǒ大樹… …
眼前一花,幾乎是立刻馮豐就失去了知覺,待睜開眼晴時,只見葉嘉側面護住自己,他自己緊緊閉著眼晴,額頭上全是血跡,
“葉嘉,葉嘉… … ”
她驚慌失措地喊他,好一會兒,葉嘉才醒過來,也睜開眼晴,抹抹額頭上的血跡,拉了她就下車:“小豐,快走… … ”
她見葉嘉並無大礙,心裡一喜,兩人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就往前走。此時己是深夜,過往的計程車並不多,馮豐驚嚇得走路雙腿都打抓,只拉著葉嘉的手,拉著滿手的血,一個勁地叫他:“葉嘉,葉嘉… … ”
葉嘉樓住她的肩膀,輕輕搖她一下,笑起來:“小豐,gān嘛怕成這樣?我沒事。"
“沒事嗚?真的沒事嗚?"
“真的."
這時,一輛計程車路過,兩人趕緊上車。
司機問:“去哪裡?"
" C 大附屬醫院。"
經過簡單檢查,葉嘉的左手刺傷,頭部微微受了點震dàng.而馮豐,幸好葉嘉及時護住她,只額上撞了個紅包,頂著,樣子十分可笑.
她在葉嘉的病chuáng邊坐下,依舊驚魂未定,小小聲說;“葉嘉,我連累你了… “不,小豐,這次我有重大發現。"
她眼晴一亮:“什麼發現?"
他取出那幅衣襟,另外一個足一隻手套:“攻擊我們的一共是四人,其中一個受了輕傷,一個留下了指紋,我隨身帶了一些東西,足以暫時提取保存這兩種東西,憑藉血液化驗和指紋鑑定,至少我們可以找到兩個人… … ”
作秀的男人
馮豐大喜過望,長久以來,她和李歡總是找不到明顯的證據,每次剛有頭緒就斷了。這一次,只怕那些人也絕對想不到葉嘉會早做準備獲得這些東西。“這些人,一定是神秘人指使的。"
“對,就是那些想害你的人。透憾的是,還有見到我們想找的人。"
“他們居然連你也加害! "
這些人不僅害自己,而且顯然是在葉嘉的車上動了手腳。是誰人如此大膽?竟然連葉嘉也會加害?
正說話間,葉嘉的手機響起。她立刻幫他接聽,卻是葉夫人打來的.深更半夜,接聽兒子手機的竟然是馮豐,她不知是怒是喜,只問:“葉嘉呢?" 她遲疑一下,還是道:“他受傷了,在C 大附屬醫院… … ”
葉嘉正在看那幅衣襟,皺著眉頭,待明白是母親打來電話時,要阻止馮豐已經來不及了,趕緊用右手去拿了電話過來:“媽,我沒事,一點事qíng都沒有… … ”
話沒說完,葉夫人早已掛了電話。
他見馮豐面上微微閃過一絲不安,拉住她的手,笑起來:“怕我媽責怪你嗎, "
馮豐沒有做聲。葉嘉此次受傷,完全是因為自己,葉夫人把兒子看得高於一切,只怕來了,決不可能對自己有什麼好臉色。最主要的是,這一次完全是自己理虧,無論葉夫人說出什麼話,自己也只得忍了。
如此一想,她心裡反倒坦然了,如果葉夫人要就此責備自己幾句,自己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她笑起來,拉開話題:“葉嘉,你餓不餓?"
不知為什麼,從她眼裡一閃而過的那絲愧疚和不安之意讓葉嘉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沒有回答她,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道:“小豐,我為你做什麼事qíng都是應該的,你不必感到愧疚!"
她心裡一震,一句話也回答不上來。
“小豐,你是我的妻子,可是,我對你的付出甚至遠遠不及其他人來得多。保護你,本來就是我的義務,只是過去,我很少盡責,才讓你一次次陷入險境.這一次的意外,也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更不能怪你。事實上,我們本來就該甘苦與共,無論是我為你做了什麼或者你為我做了什麼,大家彼此都不應該感到愧疚!小豐,如果今天是你為我做了什麼,我絕不會感到愧疚的! "
她心裡忽然有點慌亂,說不出的慌亂,好像每多接受一點葉嘉的好處,就是更加沉重的負擔,因為無以為報,所以,總是想稍稍保持一點距離?
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心底早己把葉嘉當了“前夫”?有誰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受“前夫”的任何好處,而覺得理直氣壯嗎?
那種微妙的心理變化,是這一剎那間才明白的,不是法津上的身份差異,而是心底最深處的自發意識。
只是葉嘉!葉嘉這個呆子,卻從來不曾改變,自始至終,把自己當作了最信任的“妻子”。
她忽然覺得羞愧。
她無法面對他的目光,微微吸一口氣,低聲道:“我去給你倒一杯水。”
葉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其實,倒水根本不需要去門外,只是,她忘了,她的腳步倉促,心緒紊亂,那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即將到來……
葉嘉是母親的兒子,遠遠大過是她馮豐的丈夫!
這兩者原本該是天平的兩端,需要平衡,可是,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完全讓一端失衡陷落!
所以,她才會覺得qíng不自禁地恐俱,這也是曾經的一年多的婚姻生活帶給她的全部的感受!
他靠在chuáng頭上,微微閉著眼晴,這一刻,心裡那麼述惑,在母親和妻子之間的難題,竟然一點也不比面對那神秘莫測的暗中黑手來得簡單。那不是高qiáng度的ròu體對抗,可是,卻是千絲萬縷的心靈慢慢磨損的創傷,是一場無法言喻的長久的拉據戰。而馮豐,就是這場拉鋸戰的失敗者,一聞“敵聲”,就立刻高掛免戰牌,主動退出這場戰爭了!
門被輕輕推開,他睜開眼睛,見她兩手空空,這時,才在角落裡去倒一杯熱水,端著走過來,qiáng笑道:“葉嘉,你喝水嗎?"
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放到一邊,輕輕拉她坐在自己身邊,她剛坐下,就聽得一陣敲門聲,那麼急促。
她驚得差點跳起來,一下掙脫葉嘉的手去開門,果然,門口正是葉夫人和她的專職司機。
她低聲道:“您… … ”
葉夫人滿面焦慮,根本顧不得和她論話,直接奔到葉嘉的chuáng邊,連聲道:兒子,你怎麼啦?兒子,你很嚴重嗎?兒子,發生什麼事qíng了?… … ”
她一疊連聲地問,葉嘉只是微笑著看著她,等她不說話了,才道:“媽,我沒事,只是出了點小車禍,撞傷了一點… … ”
“車禍?怎麼會出車禍?"
她的銳利的目光轉向馮豐,馮豐qíng不自禁地悄然後退了一步,事實上,自從葉夫人進來後,她就一直默默地遠遠站在一邊。
這是那麼qiáng烈的“弱勢”的感覺,每當葉夫人一出現,她就明白,自己只能擁有葉嘉的極其徽小的一部分,他的大部分,是屬於葉夫人的。
葉夫人的目光看著兒子,話卻是問馮豐的:“究竟出了什麼事qíng?你們去了哪裡?"
葉嘉一點也沒有忽略母親的目光,若無其事:“媽,不過是一點意外,我們出去吃飯回來,我開車,無意中碰到了一luǒ樹… … ”
葉夫人半信半疑地看看兒子手腕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和頭上的傷痕,她自然不知道那是匕首利傷的.再看看馮豐額頭上那塊微徽處理過的大包,本來想責備她幾句,可是,見兒子的目光,卻又說不下去,心裡鬱悶得不行,只道:兒子,頭部的震dàng一點也大意不得,這兒天要好好護理… … ”
“呵,媽,一點小傷而已,何必小題大做?"
“你這孩子,這也叫小傷?不行,我得好好照顧你。對了,老王……,”她叫自己的貼身司機,“趕緊去安排一下,找最好的護理和醫生… … ”
“不用,我已經安排好了."
葉夫人又徽微抱怨起來:“兒子,你可不能大意,這些天要好好靜養,我馬上呀咐家裡的廚房給你燉湯,醫院裡是吃不到什麼東西的……”
“媽,不用了!"
“什麼不用?這一次,你一定要聽我的。"
葉夫人目光轉向馮豐:“小豐,這麼晚了,你也受傷了,去休息一下吧。"
“謝謝。”
馮豐點點頭,看看葉嘉,很快收回目光。葉夫人明顯不願意自己呆在這裡,而且,他們的陣仗那麼大,也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照顧葉嘉,又何必留下來跟她作對呢?
她剛剛轉身,忽然聽得葉嘉的聲音:“小豐… … ”
她回頭,qiáng笑道:“怎麼啦?"
“你過來。"
沒法,她只好慢慢走到他身邊,他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聲音溫柔得出奇:小豐,我受傷了,你就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