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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歡點點頭,細細盯著他,除了衣著和頭髮,他完全就是三王爺的翻版,可是,他來這個世界這麼久後,最初的惶然衝動後再也恢復了鎮定的xingqíng,自然不會再像見到柯然時那樣冒昧地去跟他攀親戚,只道:“你好……”
“我的老天,我像在照鏡子……”葉曉波站起來,大驚小怪地拍他的肩膀,“我有個大哥,可是,長得一點不像我,反倒你這個陌生人,咋跟我那麼相像?”
“哦,你還有個哥哥?”
“哈,我有個鼎鼎大名的天才哥哥,相貌比我好,念書比我好,什麼都比我好,唉,我懷疑我們根本不是兄弟……”葉曉波戲謔地壓低聲音,“我老爸是不是在外有私生子?你老媽是不是女明星?莫非,你才真是我大哥……”
李歡哭笑不得,發現這個葉曉波除了相貌外,和三王爺的xingqíng並不相似,舉止有點娘娘腔,屬於yīn柔秀美那一型。
葉曉波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李歡,你長得太jīng神了,我就沒見過這麼對我脾氣的人,來,坐下喝一杯……”
旁邊的人起鬨:“好啊,慶祝你們‘兄弟’見面,喝一杯,喝一杯……”
這裡都是劇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他們原本並不怎麼把李歡這個臨時演員放在眼裡,但見葉曉波對他如此親熱,便也都對他客氣著招呼幾句。
深夜開始,下起細細的雨夾雪。馮豐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就不舒服起來,頭暈得厲害,似乎是感冒了。到天亮時,感冒加重,渾身都熱乎乎的,鼻子也不通氣了。
李歡是半夜才回來的,他心qíng激動,很想和馮豐聊聊,在她的門口徘徊了好一陣子,但見她房間的燈早已熄了,只好作罷了。
第二天,李歡很早就起chuáng,今天還要去劇組拍那個替身。他像往常一樣敲門跟她說“馮豐,我走啦”,他每天外出時,都要這樣說一聲,晚上回家時還會說,“馮豐,我回來啦。”,可是,今天,他敲門,卻沒聽見回音。
他又說了一聲,她依舊沒有回答。他以為她在賭氣,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不早了,只好出門了。
蓬頭垢面給誰看
他又說了一聲,她依舊沒有回答。他以為她在賭氣,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不早了,只好出門了。
馮豐也不知睡了多久,頭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吃飯,勉qiáng爬起來去倒了點水喝,又躺回chuáng上。她想起今天是“平安夜”,自己卻一點也不平安,越躺越傷心,額頭也越來越發燙。李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最近和柯然打得火熱,即便不如此,他一向認為自己兇悍潑辣根本不需要照顧,才不會管自己死活呢。他這些日子,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樣子,而且這樣的節日,他和那些愛玩樂的人在一起,估計又會隨劇組去參加活動,今晚回不回來還不一定呢。
一個男人,若把你放在心上,怎麼都會有時間;不把你放在心上,那是一點空也沒有的。只有愚蠢的女人才相信自己的男人永遠都在“工作”、“應酬”——要相信,這個世界上,首富如比爾蓋茨也是需要休息娛樂的,絕無可能誰就真那麼忙得腳不沾地。
忙得沒空隙的,那是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
不過,馮豐從來也沒有指望李歡把自己放在心上,真放心上了,反倒成為一種負擔了。算了,也不指望他了,自己以前是一個人將就著,現在,也許將來,也是那樣獨自將就著,何必指望別的什麼人呢!
生病了什麼都不吃,更難康復,自己可不是什麼嬌貴命,手裡還有些方案要做,一定得趕緊恢復,好好gān活,多掙錢存起來,免得以後生病了都不敢休息。
外賣都那麼油膩,她胡思亂想著起來煮點稀飯吃,可是,手腳都軟軟的,一動也不想動,只好繼續躺著,也不覺得飢餓。
手機響起,她沒接,連續響了兩次,她才接,是李歡打的,“馮豐,你怎麼啦……”
她嗯了一聲,沒說話。
昨晚和她發生了爭執,今天早上走時喊她她又沒回答,他心裡一直隱隱不安,此刻聽出她的聲音有點不對勁,連聲道:“馮豐,你怎麼啦?感冒了?我回來送你去醫院……”
“沒有啦,你不要管我……”
“馮豐?你吃飯沒有?我打電話給你訂飯,叫他們送上門來……餵……”
“不想吃,不要……”
“馮豐,我今天早點回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煮,水果要不要……”
“你不用管我”她懶得多說,掛了電話。
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會兒,手機再次響起來,她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聽得對面那樣溫和的聲音:“小豐……”
是伽葉,不,葉嘉。
“……”
“小豐,你怎麼啦?今天有沒有空?”
心裡忽然好想哭,她抽抽鼻子,“我感冒了,生病了……”
“哦?我來看看你吧……”
“不用了……”
心裡想的卻是,如果他真來,那該多好啊。
“哦……”
然後,電話掛斷了。
她失望極了,自己剛剛為什麼要說“不用”啊,她將冰涼的手放回被窩,又後悔又傷心,閉了眼睛,更不想吃什麼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得“咚咚”敲門的聲音。
是李歡吧?他又忘記了帶鑰匙?這麼早就回來了?她掙扎著起chuáng,看看時間,才下午三點多呢。
她去開門,門口,俊秀挺拔的男人溫和的笑容:“小豐,你生病啦?”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她穿著舊睡衣,蓬頭垢面,面色如菜,赤腳穿著拖鞋——自己竟然以如此的形象出現在葉嘉面前。
她聽得心底破碎而失望的聲音,可是,另一個溫和的聲音將這些聲音統統蓋下去了:“小豐,太冷了,快去穿上衣服……”
她跑回房間,七手八腳地換了衣服,又匆忙跑出來。她頭腦昏昏地去洗臉刷牙,葉嘉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拉住她的手:“走,我送你去醫院……”
“這點小病……”
他還是微笑著,看著她,似乎並不在意她穿成什麼樣子,更沒有覺得她蓬頭垢面有什麼難看的,他的目光那麼溫和,“今晚是平安夜呢,不能生病,是不是?”
蓬頭垢面的女人
他還是微笑著,看著她,似乎並不在意她穿成什麼樣子,更沒有覺得她蓬頭垢面有什麼難看的,他的目光那麼溫和,“今晚是平安夜呢,不能生病,是不是?”
這樣的目光真是令人心安!曾因為自己的蓬頭垢面帶來的沮喪和羞愧,很自然地不見了蹤影,自己病了,自己很láng狽了,統統被他看在眼裡都無所謂……伽葉幾次見到自己,都是在自己很láng狽很難堪很難看的時候啊——那是一種補償和安慰,似乎,他理所應當該看到自己這樣。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毋需在他面前掩飾。
他一點都沒有介意,不是嗎?
一個女人最美好的一面往往偽裝起來表演給了大眾,可是,私下裡,誰能忍受蓬頭垢面的真實而加以護惜?
她心裡高興起來,葉嘉伸手扶著她出門,那麼自然的樣子,馮豐也不覺得奇怪,也不知道是腦子發燒還是其他原因——總覺得是伽葉這樣照顧自己,伽葉總會在自己最láng狽的時候出現,照顧自己。
葉嘉低頭,見她腳步輕飄,卻滿臉笑容,心裡忽生很qiáng烈的憐惜之意,伸手抱了她。她在他的懷裡,那是很qiáng烈的熟悉的感覺,她微笑起來:“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那天你告訴我的,你說你住在這裡。你連門牌號碼都講了……”
自己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是走長長的路的時候告訴他的?自己連這樣瑣碎的事qíng也告訴他了?葉嘉那樣的人,聽一次也就牢牢記住了,那麼,自己還有沒有說了其他什麼?
她還在沉思,他開了車門,抱她上去坐好,為她系好安全帶,開車往醫院而去。這次,她沒有坐得規規矩矩如小孩子一般,而是很舒適地靠坐,閉了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葉嘉說話。
醫院裡,葉嘉去辦手續,她遲疑一下,這是小病,沒必要住那麼好的房間吧,就在醫院的過道里打下點滴就可以了,今天白天人不太多,還有空位置,可以坐著——主要是她想起自己出門時忘了多帶錢,現在錢包里只有兩百多塊,住那樣的病房,付不起帳。
童話的結局1
醫院裡,葉嘉去辦手續,她遲疑一下,這是小病,沒必要住那麼好的房間吧,就在醫院的過道里打下點滴就可以了,今天白天人不太多,還有空位置,可以坐著——主要是她想起自己出門時忘了多帶錢,現在錢包里只有兩百多塊,住那樣的病房,付不起帳。
“我就在這裡吧,還有座位,也是小病……”
“小豐,那裡太嘈雜了,對病人不好。”
“呃”她無法拒絕他的安排,只好由他。
病房寬闊,舒適,一應俱全,護士們見是葉醫生親自陪伴的病人,無不殷勤周到,一gān小護士故意地不時進來看看,問問需不需要什麼,好奇地看馮豐,又看葉嘉,似乎要打探一些娛樂八卦……
打了一針,掛上了鹽水,腦袋似乎沒那麼暈乎乎的了,更重要的是,葉嘉就在身邊坐著,一直陪著自己。
馮豐見一個小護士禮貌而又有些八卦的目光,有點不安起來:“葉嘉,呃,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今天休息,什麼事qíng都沒有。小豐,你餓了吧?我叫他們送點粥來……”
“不餓,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吃。”
“那好吧,再有兩個小時鹽水滴完了,我們一起去吃飯……”
他說兩人一起去吃飯。馮豐心花怒放,好似病qíng一秒鐘之內就得到了康復。他看她不知為何高興成那樣,臉色轉變得那麼迅速,帶著淡淡的紅暈,看得一愣。
她不說話了,靠在chuáng頭,笑盈盈地沉默著。葉嘉問她:“小豐,你悶不悶?”
“嗯,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忽然想起伽葉以前給自己講的那些巨難聽的故事,一時間,也分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伽葉還是葉嘉。
葉嘉習慣演講和滔滔辯論,可是這給人講故事一途還從未有過——但她這樣憔悴著要求的神qíng、這樣的說辭,仿佛自己十分熟悉。他心裡益發覺得奇怪,只笑著點點頭,就開始講,這次,講的是一些見聞錄和笑話,雖然說不上多麼有趣,可馮豐也聽得津津有味的。末了,葉嘉笑她,“我講完了,小豐,你有什麼有趣的故事?也給我講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