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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眼睜睜的看著她跑遠,感覺自己真是衰到家了,也顧不得校園裡人多嘴雜,趕緊追上去。可是,她背了書包跑得飛快,快到門口了,只見一個男人笑眯眯的迎著她,卻正是李歡。
他搶上前去,只見她笑盈盈的拉住了李歡的手:“李歡,走吧......”
李歡第一次受到如此熱qíng的“待遇”,簡直受寵若驚,可是又奇怪她為什麼神色匆匆還氣喘吁吁的。轉眼,忽然看見葉嘉,一下就明白過來,反手握住她的手:“葉嘉,你好,好久不見了!”
這裡是校門口,人來人往,葉嘉盯著那雙手,氣得氣血上涌,卻無法發作,只冷冷道:“李歡,你來gān什麼?”
“我嗎?”他笑嘻嘻地舉起握著的那隻手,揚揚,“我們去吃飯,你要不要一起?”這裡並不是說話的老地方,李歡可不會傻得在這個時候去挑釁他,又不是十八歲的毛頭小子,不顧臉面。他感覺拉了馮豐,三步兩步就走出校門。
到處都是牽手的qíng侶,他們那樣子並未引起任何人過多的側目,葉嘉眼睜睜的看著二人上車,氣得渾身發抖。直到車子開走了,他才聽到周圍有小聲的議論“快看,這不是葉嘉嗎?”
“葉嘉?真的是葉嘉......”
“葉嘉......”
他轉身就走,卻不知道走到哪裡,以前也是知道李歡和她的緋聞,可是,沒有親見,也就沒有那麼鬱悶,現在,見他居然公然出入C大接送馮豐,而馮豐口口聲聲宣稱要和自己分手,離婚!
心裡又憤怒又傷心,這一刻,平生第一次遷怒起身邊的人,老娘、林佳妮、姍姍甚至剛剛出現的梁小姐,這些人簡直就是統統來跟自己作對的!
為什麼結個婚談個戀愛,還有這麼多外人喜歡來gān預?
自己到底礙著她們什麼事qíng了?
車子上了一環路,紅燈多如牛毛,有事上下班高峰期,到處都在施工,賽車厲害,速度跟蝸牛似的。
李歡看她垂頭喪氣地坐在座位上,閉著眼睛,神qíng沮喪。他看看路邊的施工,笑起來:“馮豐,你們這個時代真奇怪......”
“哦?”
“這一截路,我所知道就修了三次了,把左邊的數碼搬到右邊算一次;把右邊的數碼搬到左邊又算一次......”
“笨蛋,不這樣哪裡能撈錢呢?每新換一個當官的就要折騰一次,不搞建設,怎麼明目張胆地花錢從中牟利?”
李歡要的不是結論,只要她說話就成:“今晚你想吃什麼?”
“隨便。”
“我還以為你一生氣就沒胃口,說不吃呢,結果還是‘隨便’......”
“哦,難道你覺得我應該去餓死?”
“不不不,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這樣才好,不要學那些庸俗的女人,動不動就說沒胃口,一失個戀就不吃不喝的,多沒勁......”
她怒目圓睜:“你說設失戀了?”
他立刻閉嘴,又自言自語道:“今天還不算很堵車......”
馮豐狠狠地白他一眼,眼淚忽然掉下來。
他嚇了一跳,抽出一張面巾紙給她:“馮豐,你怎麼啦?”
“葉嘉,都是該死的葉嘉,他今天這個女的明天那個女的,從不考慮我的感受......”
他實事求是:“你確定你說的是葉嘉?他沒這麼花心吧?”
她抽抽搭搭地哭:“他不這樣,他母親也會bī他這樣的,他母親什麼都做得出來......”
女人能哄不能慣
李歡只覺得頭大成兩截了,心裡覺得這事怎麼不對勁呢!她跟葉嘉不是早就完結了嗎?憑什麼葉嘉還要橫cha在中間?而自己,憑什麼還要替啊說好話?
“葉嘉不會完全聽從他母親的吧?”
“他就是個呆子,只體諒他母親,不體諒我的。”
他見她那麼傷心,本來想罵幾句,又罵不出只說:“既然是個呆子,你何必為他傷心?”
“我哪裡為他傷心?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你知道他母親是怎麼罵我的嗎?叫他給我100萬讓我滾,說權當她的兒子招jì......”她忽然住口,連哭泣都忘記了,這本來是心裡隱藏的秘密,這樣的屈rǔ,她是不願意對任何人提起的,可是,為什麼突然就說出口了呢?
李歡只覺得腦門裡的血都湧出來了,比自己受了侮rǔ更覺得生氣,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我不會允許葉嘉和他的家人再騷擾你了!”
她自知失言,一句話也不說,只輕輕拂開他的手,又抽出一張面巾紙,將臉上的淚痕全部擦gān淨。
心裡第一次如此地痛恨門第之見,葉嘉,也不過是仗著有錢而已,馮豐、芬妮或者其他的女人——只有他們的兒子最高貴,其他人,都卑賤如地上的塵土。他一心開車,好一會,心裡才平靜了一點兒,轉眼,看她像孩子一樣將臉貼在車窗上,
也不知是在看窗外還是睡著了。他柔聲問她:“馮豐,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地方,那裡的醋拌海蜇頭味道很好,你一向喜歡吃這個菜,這裡的味道,保證比其他地方都好......”
她轉過臉來,依舊悶悶不樂的:“不,我現在不想吃這個,我想吃筍子炒鮮蝦......”
他打聲笑起來:“好好好,我們馬上去超市買東西,我給你做飯,也是,好久都沒有給你做過飯了。”
葉家
葉霈剛放下電話,葉夫人立刻從沙發上坐起身子,滿懷期待:“是兒子打來的?”
葉霈搖搖頭:“不,是你妹夫打來的,質問你兒子憑什麼打姍姍,說姍姍還被一個小流氓打,說姍姍在家幾天不吃不喝,使xing子,質問你,葉嘉兩口子怎麼變成了兇徒?”
葉夫人唉聲嘆氣:“我不知前世坐了什麼孽哦,遇到這麼一個不識好歹的兒子,把一個品行不端的窮女人當寶貝,關心他的人卻一個個視為仇敵,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你為什麼又去找馮豐?這不是自取其rǔ嘛。”
葉夫人又氣又恨:“你不知道,那個不要臉的窮女人現在又榜上了李歡,態度之囂張,一口一個那啥李歡給她的錢開的店,還說什麼要開連鎖店!洋洋得意於自己又找到金主了,根本不把我兒子放在眼裡,這種水xing楊花的女人,真不知兒子是不是豬油蒙了心,為了她,甚至不惜和自己的親人翻臉......”
“她的店是李歡出錢開的?”
“她親口承認的,難道還有假?而且,上次佳妮和姍姍他們去李歡的別墅,她還以女主人的身份把他們趕走,這事曉波也在場的,你可以問曉波,現在圈子裡的一些朋友都知道她和李歡關係曖昧,要是讓人家知道她還是我們葉家的兒媳婦,那不是給兒子,給葉家臉上抹黑嗎?”她邊說邊擦眼淚,一肚子的苦水要向丈夫傾訴,“你也得替兒子拿個主意啊......”
“兒子相信他,總有他的理由吧?兒子也不是糊塗蟲。”
“兒子是被這個狐狸jīng迷暈了頭,那個女人都公然叫囂自己的醜行了,我甚至錄音給他聽了,他都不相信,還踩爛錄音筆,這個逆子......”
他也嘆氣:“兒子工作那麼jīng明,怎麼家庭就一團糟呢?既然他已經結婚了,就由他自己做主吧,你也別老是先吃蘿蔔淡cao心。”
這一夜,葉嘉輾轉難眠。
事qíng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幾乎完全脫節了,從母親來小住到林佳妮的上門,自己和馮豐生生分離,經歷了大半年的時間,本來以為彼此都想的很清楚了——自己一直那麼確信,她是愛自己的,一定是愛自己的,即便現在,這種確信也從來沒有動搖過,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事qíng變得越來越糟糕呢?
母親的那支錄音筆又隱隱在耳邊響起,句句言辭,他現在想起都覺得汗顏,馮豐,她當時又怎麼受得了?何況又空xué來的來個什麼梁小姐,自己和梁小姐也不過就一普通同事關係而已,而且見麼的機會也不多,怎麼就怪罪到自己的頭上了?
幾乎頭疼yù裂也沒法合眼,gān脆起chuáng鍛鍊一會兒,手機響起,是父親打來的:“葉嘉,你放假了?今天一起吃早餐。”
“好”
幾乎掛了電話不到5分鐘,就看見附件的車子開了進來,估計父親是快到了才打的電話。
葉霈下車,四處看看,見兒子已經等在門口了,問他:“葉嘉,你這裡怎麼這麼荒蕪?沒有管理了?”
葉嘉搖搖頭:“我不想再住這裡了,也不管這裡了。等我搬走就把房子還給校方。”
“為什麼要搬走?”
“我買了新房,想換一個新環境。”
這小子,居然偷偷摸摸的買了新房子也不說一聲。他笑道:“住哪裡?”
他搖搖頭:“暫時保密。”
“哦,這有什麼值得保密的?”葉霈見兒子不回答,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怕你母親又找上門去?”
他沒做聲。
葉霈見兒子滿臉憔悴,眼睛裡也有血絲,鬍子拉碴的,顯然是一夜未眠的緣故。他看兒子一眼,目光變得銳利:“你和豐富的關係如何了?”
葉嘉冷冷道:“如果你們不gān涉,就會好很多。”
“我查了,你小子居然真的和她結婚了,二家我覺得豐富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子,明明就要跟你豐收了,卻還要扯個結婚證......”
葉嘉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父親,“霍”地站了起來,冷笑一聲:“你居然去查我有沒有結婚?你以為小豐是為了等著分你的家產?可是你差到這結婚證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得來的沒有?不是小豐耍心機,是我耍心機才得到的結婚證......”
“哦?”葉霈第一次見兒子勃然大怒,不動聲色,“怎麼?你把姍姍打了一耳光,姨夫還親自打電話找我興師問罪,質問你這個表哥是不是出名了就可以為所yù為了,憑什麼打他們的寶貝女兒!我都沒法回答,只好賠罪......”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轉彎抹角了,呀偶不是你們,我和小豐也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你是怪我們?”
“不怪你們怪誰?”
葉霈見兒子氣急敗壞,搖搖頭:“葉嘉,你太沉不住氣了......”
“我再沉住氣,老婆都要和我離婚嫁給其他人了......”
“嫁給設?李歡?”
“李歡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的!”
“你既然這麼自信,為何還愁眉苦臉?”
葉嘉幾乎要發狂了:“如果你們不參與,我會更自信。”
“臭小子,就你這態度?我原本想替你看著你那個愛惹是生非的老娘的,看來你這麼自信,是不需要我看著了......”
“爸,我很需要......”葉嘉顧不得再和父親生氣,母親的xing子,除了父親,那是誰也制不住的,今天林佳妮,明天梁小姐,自己不被她整死,也得活活掉層皮,尤其是這種關鍵時刻,她再要跟馮豐過不去,彎曲就是要砸自己後半生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