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芬妮抽菸的姿勢太優雅,使他覺得,也許,抽菸也是一種藝術,可是,心裡不知怎麼還是覺得,女人不抽菸的最好,比如,像馮豐那般兇悍地組織自己最好。他想,人是不是都有點受nüè傾向?
然後,芬妮開始給他傾訴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不如意,她在疑惑,自己究竟該再戰娛樂圈或者移民澳洲,過世外桃源的生活?李歡畢竟來現代不到2年,對“移民”這種事簡直一竅不通,給不了她任何意見。
告辭時,芬妮依舊是是滿腹的惆悵,一張素淨的面孔被煙霧繚繞得又朦朧又哀怨。
芬妮在C城呆了半個月,倒有七八天和李歡出雙入對,柯然如臨大敵,加上她很早就看芬妮不順眼了,對於她沒能如願攀上葉曉波嫁入豪門,其實,隱隱是有些幸災樂禍的。可是,還沒緩過勁來,卻見這個女人竟然yīn魂不散地又來挑釁自己。
芬妮的挑釁和馮豐的威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她深深明白,馮豐有葉嘉,李歡再怎麼看也是鏡花水月,而且,馮豐也沒什麼花招,脾氣倔qiáng,可是,芬妮就不同了,芬妮目前是單身,而且,她親自領略過芬妮那種出類拔萃的女xing的嫵媚,雖然芬妮不見得就會嫁給李歡,但是,如果她的星途就此一蹶不振,跟李歡粘上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曾經欣賞過的李歡的紳士風度,如今,終於變成了礙眼的毒藥,甚至巴不得他gān脆變成一個老實巴jiāo的男人算了,可是,這個男人的脾氣,又哪裡是自己能夠控制得了的?
她心懷不忿,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終於有一天,李歡和芬妮約會回來時,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任她摔東摔西,李歡自巋然不動,一副你要走可以,但絕不能gān涉我jiāo友的自己的口吻,柯然從未遇見過這樣的男子,自來只有自己甩別人,沒有別人甩自己的道理,心有不甘,加上第二天,李歡又買了她心儀的禮物送來,她借了梯子正要妥協,可是,芬妮一通電話,李歡立刻又和她相聚在了一家咖啡廳。
柯然尾隨了李歡而去,遠遠地,她看見兩人親密jiāo談,尤其是芬妮,她真是神qíng楚楚,風韻更勝往昔,談笑之間,風qíng倍顯。一時,心裡的酸楚和嫉妒cháo水一般上涌,柯然覺得無比的痛苦,走上去,qiáng裝了笑臉道:“芬妮,你好。”
芬妮嫣然一笑:“好巧,柯然,你也在這裡啊?”
她似笑非笑:“我和李歡約好了,誰知道他放我鴿子,芬妮,這年頭男人靠不住啊……”
芬妮笑得嫵媚極了:“靠得住的男人不多,還得看是誰。”
兩人各自綿里藏針,柯然諷刺她被甩,她藉機回敬她也看不住男人,李歡冷眼旁觀,倒cha不進話去。
“哦,芬妮,你目光過人,給我鑑定下這個那靠得住不?”她坐在李歡旁邊,一副正牌女朋友的姿勢,語氣輕柔,語調qiáng悍,繞是芬妮,也有些招架不住不yù和她再鬥嘴下去,起身告辭。
李歡目送她離開,柯然見他的目光久久落在芬妮裊娜的背影上,連她也不得不承認,芬妮的背影實在太好看了一點,心裡一股酸妒之氣湧上心來,氣惱不已。
李歡見柯然滿目不悅,也覺無趣,淡淡道:“走吧。”
柯然冷笑一聲:“難怪別人的妻子要掌摑她!”
李歡但覺這話無比刺耳,起身先走。
柯然追上去,兩人上車,李歡態度還是冷冷的,一言不發,再不若往日一般好言勸慰,柯然大感委屈,冷笑一聲:“你又看上芬妮了?”
李歡反問:“難道男女之間就不能是朋友了?她只不過是我的普通朋友而已!”
“她那種風騷女人會和男人做朋友?”
“老鴉笑豬黑,自己不覺得……”
“啪”的一聲,一耳光落在李歡臉上,柯然怒不可竭地瞪著他,“停車!”
李歡停車,看著柯然怒不可竭地招手攔了計程車遠去,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有點挫敗,心想,這個世界上,個個女人都不是好惹的。
此後幾天,柯然一直等他妥協,可是,他始終沒有妥協,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再打一次,柯然覺得十分無趣,給他發個簡訊,說“我們分手吧。”
李歡失笑,不早就分手了嗎?還說什麼說?
他想想,又給她買了一份昂貴的禮物送去,柯然收到禮物,暗自開心,以為他終究是屈服了,可是,他卻只說今後大家還是朋友,無論她有什麼需要,他都會幫忙。
柯然氣結,兩人的關係正式結束。
這個秋天,葉夫人喜歡上了兒子這裡的秋景——她說,住在這裡,有益她的健康,葉夫人再來小別墅時,葉嘉剛好有事出去,而馮豐正在收拾自己的一些簡單的東西,準備帶到C大的學生宿舍用的。
兩人坐定,彼此打量,仿佛卸掉了彼此的偽裝,目光都是冰冷的,連馮豐,都覺得很累了,qiáng笑的話,臉上的肌ròu會僵硬的。
那些東西很少,葉夫人自然看不出來她會搬走,馮豐自己自然並不說,葉夫人盯著她半晌:“你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她單刀直入,馮豐第一次覺得沒有那麼壓抑了,也坦然道:“直到葉嘉親口趕我走為止,畢竟,這是他的地盤,並不是葉家留給他的家產,他才有權做主,對不對?”
葉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馮豐放柔了聲音:“伯母,您要在這裡休息幾天麼?要不要我給您準備好房間和飯菜?”
葉嘉都不在,自己呆在這裡和這個女人鬥氣找罪受?她冷笑一聲:“不用你費心了,等葉嘉回來,我和佳妮一切來,你煮的,那叫飯菜?跟佳妮好好學學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馮豐平靜道:“伯母,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這裡並不歡迎林佳妮,希望您以後別帶她來!”
“馮豐,你敢如此放肆?”
“不敢,畢竟,我有這裡的鑰匙,林佳妮永遠也不會有鑰匙,只能上門是客,對不對?我是主人,就有選擇客人的權利!”她的聲音轉為嚴厲,壓抑多時的憤怒山洪一般爆發,“她好歹也是個千金小姐,就這麼委曲求全的爭奪別人的男人?如果還有下一次,休怪我不客氣,反正您也知道,我父母早逝,我是沒有什麼教養的……”
金屋藏嬌的秘密
李歡一時怔住,神qíng張皇,就如一個被大人發現秘密的孩童:“對不起……芬妮……”
芬妮搖搖頭,理解而溫存的笑容:“李歡,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你第三次把我叫成‘馮豐’了,以前的兩次,我都沒有說……”
竟有這事?自己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對不起……”李歡語無倫次,“我和她一起生活久了……現在,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女人,我,我……我是習慣成自然了……對不起……”
“沒關係的,李歡,我們吃飯吧。”
芬妮瞭然的微笑,神qíng楚楚,將眼裡的一絲傷感完全掩飾了起來,這一頓飯,兩人吃得很愉快,芬妮連聲驚嘆,從來不知道,李歡的手藝竟會好成這樣。
放下碗筷,她猶不饜足,像一個饕慝,心滿意足地道:“李歡,我起碼10年沒敢這麼放開吃過了。”
“以後,你常常煮給我吃嗎?”
“煮飯這種事qíng,是個藝術活,偶爾為之就好,如果天天煮,那就毫無心qíng了,煮煮來味道也差遠了……”
煮飯是藝術活麼?那麼,他以前天天煮好飯叫一個女人吃飯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麼認為的?那種習慣的養成,難道是一兩頓“藝術飯”就養成的?叫得如此順溜,那是多少“藝術飯”的結果?
重要的,並不是天天煮飯或者不煮飯,而是對為之煮飯的那個人的心qíng。她笑著輕鬆地叉開話題,心裡,浮起淡淡的悲哀。第二天,李歡給她一條很名貴的項鍊,她欣然收下,李歡偷眼看她的神qíng,發現並無異狀,鬆了口氣,可是,再看得一會兒,她忽然覺得這條項鍊和眼熟,忽然想起,有幾次柯然在餐廳里“巧遇”自己時,就戴著類似款式的項鍊,她漫不經意道:“這款式好漂亮。”
“是嗎?那家方便,都是那裡買的,我覺得款式都差不多。”
所以就隨便拿一條就走?一點心思也不用花?
某一天的午後,李歡出門做一點事qíng,工人在打掃衛生,芬妮也隨手整理一些衣物,她走出房間時,看到工人拿了鑰匙開了那邊獨立的小天地,進去打掃衛生,即便已經算得半個這裡的主人了,她還是沒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其他房間的鑰匙,她都有。
她不知道李歡為什麼把這裡那麼神秘地鎖起來,所以,心裡特別好奇,就不由自主地想去看看這片“沒弄好”的天地里,究竟有些什麼東西。
這一看,才發現這片獨立的天地里,有一間很大的臥室,裡面放著豪華的雙人chuáng,比鄰的書房,琳琅滿目的新書,一應俱全,連電腦都擺好了的,裡面的風格、色調十分舒適,卻好像是完全適合女xing的,她好奇地走進去,發現書櫃的最上層,是一排各種版本的小王子,她隨手拿起翻翻,又放回去,心想,李歡這人多大了?居然喜歡看這種書“而且,一買就是這麼多”再看下面,還有不少手繪版本的讀物,她心裡忽然浮上一層恐懼,莫非,李歡還有“私生子”?
她走出這間“詭異”的書房,透過落地大玻璃,可以看見外面的花園和不遠處的白鷺翩翩起舞,這裡,裝飾得如此jīng致,李歡為什麼會說“還沒弄好”?
她心裡更加疑惑,又往後面一點的臥室走去,這一看,更加意外,臥室並不十分寬大,卻空間開闊,布置得十分清雅,梳妝檯上,放著一個十分漂亮的陶瓷大花瓶,花瓶里cha著一束gān花,是那種大朵大朵“藍色妖姬”似的gān花,做得異常bī真,乍一看去,跟真的似的,新鮮得仿佛有露珠在上面流淌。
這是徹底的女xing房間了!
她心裡驚訝得幾乎要吶喊出聲:老天,莫非李歡在金屋藏嬌?可是,那個“阿嬌“,又跑到哪裡去了?
他在臥室呆了好一會兒,又去臥室旁邊的更衣間,這間更衣間很大,甚至比臥室還大,以為主人對臥室講究“聚氣“,所以臥室不能太大,但是,更衣間,就完全是開放式的了,裡面成排的衣櫥,全部整齊地關著,她好奇地隨手打開一看,一陣眼花,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裙子,長的短的,或jīng美絕倫或簡單大方或典雅高貴……雖然數量不是很多,可是,這幾十條裙子分開放著,也算蔚為可觀了。
李歡,幾時有這種收集女裙的嗜好?
說是別墅里曾經有過女主人吧,又不像,這些裙子都是嶄新的,上面的吊牌標籤都還沒有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