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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梓瑕呆呆地望著窗外,望著這個郡守府,望著自己曾經無比美好的那些年華,也望著自己已經永遠死去的少女時光。
許久,她才搖了搖頭,將所有一切暫時先丟在腦後。她對自己說:“黃梓瑕,千萬不要做你最看不起的那種意志不堅者。你如今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你如今面前,只有一條路。你如今能走向的,只有一個終點。”
她用昨晚剩下的水洗漱之後,開門走出去。
站在東側廂房的廊下,眼前日光耀眼。她一眼便看見對面西花廳之中,四下敞開的門窗之內,正坐在那裡用早膳的三個人。
面朝著她的正是周子秦,手中捏著包子朝她大幅度招手:“崇古,快點過來,肚子餓了吧?”
而坐在他左右的兩個人,熟悉無比的側面,正是李舒白和張行英。
她趕緊穿過小庭,過去見過李舒白:“王爺一早來到這邊,不知有何要事?”
“聽說郡守府的點心十分出色,因此我特意未用早點,從節度府過來品嘗一下。”李舒白手托一小碟粥說。
黃梓瑕向他點頭,坐在小方桌空著的一邊,一邊給自己盛蛋花湯,一邊對他說道:“是,郡守府的廚娘,有幾位在蜀郡十分出名。尤其是管點心的鄭娘子,她和手下兩個師傅都是百里挑一的手藝。”
周子秦疑惑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連我都不知道呢……”
“你忘記上次我們對府中所有人進行過調查了嗎?”李舒白波瀾不驚地問。
周子秦頓時一臉敬佩:“你們記性太好了!”
張行英埋頭喝粥吃饅頭,當做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李舒白問黃梓瑕:“這幾日你們辛苦奔波,案件進展如何?”
黃梓瑕放下雞蛋湯,說道:“目前看來,齊騰的死,應該與傅辛阮、溫陽的殉情案,以及湯珠娘的死有關。”
李舒白瞥了周子秦一眼,問:“與郡守府當初的血案呢?”
黃梓瑕略一思索,說:“或許並無關係。”
“我倒覺得,是有關係的。”李舒白不疾不徐,任憑摸不著頭腦的周子秦愕然睜大眼睛,“聽說,此案禹宣也被牽扯入內。所以,幾個案件,就被一個相同的人串聯起來了,不是嗎?”
黃梓瑕默然點頭,說:“是,他與所有案件,所有死者,都有難以撇清的關係。”
“那麼,你準備怎麼辦呢?”他又問。
黃梓瑕靠在椅背上,靜靜地想了一會兒,說:“我會去拜訪他。”
周子秦立即提議:“我們今天去他那邊走一趟吧!”
“嗯。”黃梓瑕應著,然後又想起什麼,轉頭問張行英:“張二哥,我記得你遇險並與景毓相逢的那一天,在掉下山崖的時候,是被一個騎馬的人撞下去的?”
“也不算撞,但是他從山崖拐角處忽然出現,轉彎時也不稍微勒一下馬匹。那疾奔而來的馬忽然就向我衝來,把我嚇了一跳,所以才失足滑下了山崖。”張行英趕緊把手裡的半個包子塞進口中,一口吃完,說,“所以,他可能不是故意撞我,但我確實是被他害得墜崖的。”
周子秦有點糊塗,問:“湯珠娘的死,和張二哥墜崖又有什麼關係?”
“你可記得,那幾日夔王失蹤,西川軍在搜索救援時封鎖了進出道路,一律不准車馬進入山道。所以,湯珠娘回家的時候,是雇不到車而走回去的,張二哥也是一路在山道上走,才被對方衝撞。”
周子秦頓時眼睛瞪得大大的:“崇古!你的意思是……下令封山的這個人有問題?”
“誰沒事封鎖道路設這麼大的一個局?”黃梓瑕都無語了:“我的意思是,既然當時已經禁止車馬進出好幾天了,那麼,那個將張二哥撞下山崖的人,又是怎麼能騎馬在山道上行走的?”
周子秦恍然大悟,一拍桌子:“刺客!肯定是當時行刺王爺的刺客,被滯留在山林之中了,好幾天都沒進出,所以才會騎著馬出現在山道上!”
這下連李舒白都忍不住了,無語地將頭扭向一邊。
黃梓瑕畢竟與周子秦交情不淺,勉強耐得住,又問:“如果是這樣的話,山道上常有西川軍搜尋隊伍,他怎麼敢直接在道上縱馬狂奔?後來又怎麼沒有傳出抓到刺客的消息?”
周子秦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小心的左右看著,湊到他們面前問:“你們的意思是……刺客是西川軍認識的人?”
黃梓瑕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按住自己的額頭,手肘重重地拄在了桌子上:“子秦兄,我的意思是,這個在山道上騎馬橫衝直撞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西川軍的人,或者,至少是他們認識的人。”
周子秦忽閃著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們,不明白這與破案有什麼關係。
黃梓瑕問張行英:“你還記得當時馬上那個人的樣子嗎?”
“呃……因為馬來得太快,直衝過來,而我當時又馬上就摔下去了,所以並未看清。”張行英老實地說。
黃梓瑕又問:“那身材感覺,是否接近禹宣?”
張行英頓時搖頭:“禹學正是我的恩公,我也見過多次。我感覺他和那個人毫無相似之處。”
黃梓瑕轉頭看著李舒白,說:“所以,禹宣雖與這幾起案件均有關聯,但他與西川軍並不熟,估計能在那時候縱馬進入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與湯珠娘的死,從可能性上來說,聯繫應該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