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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們都要離開了,最後顛覆一下他們的印象,豈不是很好玩嗎?”
黃梓瑕無語:“這麼大了,才開始想著好玩。”
“是啊,因為我的人匕:現在才剛剛開始。”他含笑看著她,輕聲說,“在遇見你之後。”
黃梓瑕竟無言以對。
周子秦早已拼命拍著自己胳膊上疙瘩,喃喃自語:“不容易啊,不容易,二十四歲終於混上媳婦了,夔王都開心得這樣了……這說出去誰信啊?”
人生的陰霾已經掃盡,他們的人生,自此一片明媚絢爛,就算李舒白有點喜悅過頭的樣子,似乎也不算壞事。
好歹,對著如今這張面容,總比對著以前那張鐵硬死板的臉好——在離開昭王府回去的路上,黃梓瑕這樣想。
李舒白騎著滌惡,黃梓瑕騎著那拂沙,周子秦騎著“小二”——沒錯,就是以前那匹“小瑕”,現在它改名了,而且居然迅速地適應了新名字。每次周子秦一進哪家店門叫“小二”;它便立即屁顛屁顛地從門外衝進來,還因此撞飛過人家好幾扇門。
滌惡還是那麼凶,唯有那拂沙能與它並排而行。周子秦騎在自覺落後的小二身上,問:“那個……滴翠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放心吧,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而且當今聖上沒興趣替他已逝的姐姐操心這個,日日忙著打擊鞠呢。”黃梓瑕說道。
“哦……”周子秦點著頭,一臉若有所思,“那我這個成都總捕頭,應該還有效吧?”
“這個自然,你可是先皇欽點的朝廷命官,”李舒白說著,想想又低聲說,“你回去後,讓你爹與范應錫早點撇清關係。”
“哎?”周子秦趕緊睜大眼睛。
“之前梓瑕在蜀地時,范氏父子已經民怨沸騰,但黃使君數年努力不但無法扳倒,反受其害,讓他們借刀殺人的計謀得逞,連梓瑕也背上不白之冤亡命天涯。如今我替梓瑕一家處這口氣。”
黃梓瑕在旁朝他點頭,微微而笑。
周子秦興奮不已:“真的真的?詔令什麼時候下?”
“不幾日了,讓你爹安排好吧。”
“那接任的人是誰?”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監軍是景祥。”黃梓瑕朝他眨眨眼。
“景祥公公!太好了,熟人好辦事啊!以後我爹說我荒誕妄為的時候,有人幫我拿!”周子秦說著,又問,“對了,你們真的初六成親啊?那我該準備什麼禮物好呢……”
黃梓瑕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說;“什麼都好,但是千萬不要是那個銅的人偶。”
“明白了,”周子秦認真地點頭,“我那邊還有個木的人偶,這個更高級了,連腦子都可以逃出來,給你們將來的小孩兒玩最好不過……”
話音未落,滌惡已經一蹶子踢向小二,周子秦大叫一聲,被受驚的小二帶著狂奔向前。眼看怎麼都控制不住小二,周子秦急得大叫:“夔王殿下,我看見了!你是故意的!哇……讓開讓開啊啊啊啊啊——”
話音未落,前方雞飛狗跳之中,忽然冒出一條狗,跳起來就直衝向周子秦,將他的衣袍緊緊咬住。這狗牙口好,韌性更好,即使被馬帶著狂奔出近半里地,居然也不曾鬆口。
李舒白與黃梓瑕追上他時,他正在街上又蹦又跳,企圖從那隻狗的口中扯出自己的衣擺:“混蛋,放開啦!鬆口……”
黃梓瑕勒馬,瞪了李舒白一眼,趕緊問:“子秦,你沒事……”
話音未落,她眨了眨眼,又有點詫異地問:“富貴?”
“富貴?”還沒等周子秦回過神來,那隻狗已經放開了他,歡快地朝著黃梓瑕衝來,一邊拼命搖尾巴,一邊衝著她汪汪叫。
黃梓瑕跳下馬,揉了揉狗頭,笑問:“富貴,是不是生氣子秦不認識你了,所以咬他啊?”
“才不是,是我命它咬的!”她話音未落,旁邊鑽出一個女子,橫眉豎目道。
黃梓瑕轉頭一看,是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少年,那臉頰的肌膚白皙無比,又因為生氣而泛著兩朵紅暈,看起來就如一朵嬌艷的木芙蓉。
這令人艷羨的皮膚,讓黃梓瑕一下子便想到總是煙氣朦朧的蜀地,也因此而呆了一呆,詫異問:“二姑娘?”
周子秦提著被富貴咬爛的衣服下擺,跑過來一看二姑娘,頓時震驚了:“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二姑娘轉頭狠狠瞪著他:“哈捕頭,你說呢?你知道家裡定下我後,馬上就收拾東西逃婚到這了,分明是留我在成都府當眾人的笑柄!”
被她的眼睛一瞪,周子秦不覺臉紅了。他趕緊抬手遮住自己的臉,結結巴巴問:“那……那你千里迢迢找到這裡,又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來報仇,我帶了富貴來咬你!”二姑娘當街怒吼。
也不知道二姑娘給富貴吃了多少肉,如今它早已投靠了二姑娘麾下,簡直就是一條指哪打哪的瘋狗。眼看周子秦被富貴追得煙塵滾滾滿街跑,黃梓瑕只能愛莫能助地拂去身上的灰塵,對著二姑娘笑道:“下次有空,姑娘可以和子秦一起到夔王府來玩。““好。”二姑娘向他們行了個禮後,又盯著周子秦,揮揮手。
李舒白和黃梓瑕見死不救地撥轉馬頭,向著夔王府而去。
春光明媚,滿城花開。他們信馬由韁,踏著滿地落花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