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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要以長輩自居:
“你且先等待,時機一到,表姑會帶你進宮,直接告知眾人你的存在。先皇糊塗,但表姑可是明辨是非的。你那大皇姐並不中用,我進宮時,還見皇女府派人請太醫,說是主子病了。”
那關柳籌劃多年,此刻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沒關係,一切都準備好,等林諾有了皇女應有的風儀,一聲令下,禁衛軍統領便關閉宮門,逼皇帝退位。若皇帝識相,還能賞她解藥。
說到解藥,林青裳關心道:“你的身子不要緊吧?”得到回覆後,便讓她安心跟著人學禮儀。
“那些帝王之術,諾兒不必操心,你本就是過得不易,如今正是緊張時刻,只等位子坐穩了,表姑會找人好好教導你的。”
這是真話還是假話,誰心裡都清楚。
終於有一日,當皇帝面容消瘦地坐在殿上,進行每日早晨的朝會,三親王拿著奏牌站出來。
“臣妹有奏。”
平日三親王上朝都是稱臣,皇帝覺得眼皮子跳。
林青裳環視一周,緩緩道:“諸位皆知,先皇有二女,大皇女如今被禁足,二皇女,也就是小皇女早已夭折。”
這大膽的話語讓人疑惑,也讓人不安。
“先皇覺得無女可繼位,便下詔書,將皇位傳給了皇上。”說到這裡,林青裳對著皇帝彎腰。
皇帝只覺得心裡一陣滾燙,像是有火在燃燒,用力拍了下桌:“你是覺得朕這皇位,是先皇施捨而來?”
她自打做了皇帝,愛民如子,節儉敬業,有時也覺得這位子來得太容易,便更加努力,哪個大臣不是心服口服,三表妹平日裡神神秘秘,但見著自己還是恭敬的,此刻怕不是吃錯了藥?”
皇帝怒,眾人驚,林青裳絲毫不急:“皇上,臣妹只想告訴您一個真相。”
“先皇其實有三女!她還有打開真玉璽的鑰匙,她才是天命之女!”
“皇上,您還是識相些,自己把位子讓出來吧!”
“嘩”地一聲,所有大臣都亂了,皇帝僵硬在鳳椅上,看著禁衛軍帶著兵將湧進來,看著眾人驚慌失措,壓在胸口的血終於噴了出來。
“不關我們的事啊,三親王,你得放我們走啊。”
“你們這麼做是大逆不道!是謀反!”
皇帝這時才發現,自己身邊熟悉的、得用的,大半被收買,她上位這些年,大臣順服,後宮安寧,誰料到一直是鏡中花……
“逆賊休走!”又有一波人打進來,竟是關家軍。
林青裳先是驚訝,明明叫人關了宮門,這些人從哪裡進來的,但接著哈哈大笑:“就憑你們也想跟本王斗?”
“能不能,是你說了算的?”一青衣女子從關家軍後面踏出,手握玉璽:“你且看這是什麼?”
林青裳定睛一看,那竟是真玉璽!林諾呢?林諾被抓了?還是反水了?
局勢又是一轉,她成了瓮中人。
“愣著幹什麼!打啊!”
一聲令下,禁衛軍們便和關家軍打得難捨難分,刀光劍影,眾大臣們四處躲藏,金鑾殿成了修羅場。
林青裳躲在屏風後面,挾持著皇帝,只要皇帝在,林夕必定有所顧忌,因為自開國以來,沒有得到上一任皇帝親手下的詔書,新帝便無法得到祝福,也無法順利即位。
這也是為何她明明掌握了宮中大勢,卻現在才行動的原因。
哪知林夕竟學了一身武功,帶著關家軍將林青裳的人盡數收拾掉,此刻拖著仍滴血的長,槍,一步步朝林青裳走來。
林青裳的的頭髮被揪起,她驚恐地看著林夕笑容溫和,眼神平靜道:“逆賊,你可能逃?”
林夕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林青裳明白了,然而已經晚了,那長,槍便要刺進自己的胸膛!她想著先前的玉璽,掙扎著問:“二皇女呢?”
“二皇女?你莫不是瘋了?”
林青裳的問話只讓對方冷笑,便覺胸口疼痛,她不甘心,就只一步……
林夕解決掉對手,一臉擔憂地看著一潭死水般的皇帝:“皇姨母,您沒事吧?”
皇帝已然說不出話。
……
“師父,這可如何是好?”裴澄很嚴肅,眼裡有痛恨。她抱著昏迷的師妹,心中對師父的不滿終於爆發。
“徒兒不懂什麼大業,徒兒只知道,不論是她們還是師父您,都在逼林諾走她不願走的路!當初先皇要將蠱放進林諾身體裡,你就應該送她走!”
她那會兒也懵懂,只知道好不容易來了個師妹,卻總是傷痕累累,一開始覺得她是怪物,後來真的當她是家人。可師妹後來失蹤,被擄,等師父投靠三親王,她才明白事情真相。
這對師妹公平嗎?
奇客面無表情:“我是先皇的人,先皇對我恩重如山,自然是聽命行事,為師後來不也盡力彌補嗎?皇帝,這個位子無比尊貴,讓諾兒坐上去,她要什麼沒有?”
屁的皇帝!
裴澄知道這個師父也是有野心之人,她從前只是不願承認,此刻也沒工夫悲傷,看著懷裡的人,一字一句道:“她的‘鑰匙’已經被取走,可以放她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