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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項西從沒碰見過這樣的人,一時之間愣住了,半晌才鞠了一躬,摸了一把臉:「多謝了!」
「不用客氣,我白日裡要擺攤,你每日傍晚過後過來學做雞蛋糕便好。」江舟將時間安排說給他聽,他每日早起擺攤,到了傍晚的時候回來,先教魯項西做雞蛋糕,然後準備第二天用的食材。
所幸雞蛋糕簡單易學,用不了幾日。
魯項西得了確切回復,答謝過後便回了家。
這邊江舟卻把溫言摁在了牆上,恨恨地咬了他一口:「江舟?嗯?」
溫言被他呼出的熱氣刺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抖著聲音原地求饒:「錯了,我錯了。」
江舟悶悶的:「錯哪了?」
溫言主動貼上去吻了他一下:「錯了,是舟哥。」
「嗯哼。」
「舟哥。」
「嗯。」
「舟哥。」
溫言的聲音脫離了小時候的奶音,有些清疏,語調卻放的軟乎乎的,聽著像是在撒嬌。
江舟被喊的心裡頭痒痒的,卻不敢動他,只能將手指插在他發間,一遍遍梳理著他的頭髮,揉著他發尖,發了狠似地碾磨著他的唇,像是要從中汲取溫度,末了才放開氣息急促、渾身發軟的溫言,滿足喟嘆:「真乖。」
溫言哆嗦著腿,佯怒瞪了他一眼。
只是這一眼頗有些水光瀲灩,透著股嬌氣、著惱與不滿,惹得江舟低聲發笑。
……
第二日晨起,江舟便借了張叔的牛車,將關東煮的鍋子搬到了老余頭的船上,又載著鍋子到了鎮上。
雞蛋糕的事情他已經同老余頭說清楚,老余頭對於誰做雞蛋糕其實沒什麼意見,若是魯項西做的好,他也無所謂,也對江舟的新生意樂見其成。
其實江舟也考慮過要不要也將這生意放他船上做,只是這鍋子實在難整,也要時刻有人看著,他不敢放在船上,怕出什麼事兒。
他把這些利害關係也都說給老余頭聽了,惹的老余頭髮笑:「你這小子,講這些做什麼,我也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
彼時江舟剛搬完鍋子,累的氣喘吁吁,一邊靠著船舷喘氣,腦子裡一邊想這個穿越者還真是,把自己身體弄的這麼虛,怕是一年都沒怎麼鍛鍊過吧。
聽了老余頭的話他也只是笑,映著湖光山色,自有一分疏朗:「我待人誠,做生意的時候自然也要誠,人家說什麼生意場上無父子,連至親的關係都不能全心託付也未免太慘,我覺得余老您值得信任。」
老余頭在唇間仔細品味了一下那個「誠」字,咋了咋舌:「說的是,可不就是要誠嗎?你活的倒是比別人通透,信任別人本就不容易,難為你還有一顆赤子之心。」
江舟搖了搖頭,心裡不大認可,他不是還有一顆赤子之心,他只是將一顆心都給了溫言,而溫言用一年的委屈苦楚與對他毫不猶豫的確信,教會了他,何為「信任」。
……
鎮上有好些早起的人來趕集,有那些前不久在江舟攤上買了糕點的見了他都主動打起了招呼:「江大早哇?這是來早起賣糕點?」
問話的人掃了掃他背後的鍋子,有點驚奇:「怎的今日不是蒸籠了?可是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江舟見有人問起,便沒急著生火,同他閒聊了兩句:「是換了生意,如今天氣越發冷了,我覺著你們多半愛吃些湯湯水水的東西,便弄了些關東煮。」
那人也是江舟這裡買糕點的常客,聞言想起江舟過去攤子上的糕點的滋味,有點兒惋惜:「怎麼就不做了,我還沒吃夠呢。」
江舟笑笑:「不是不做了,只是換了人做,大約過幾日他就能出攤了。」
食客詫異:「換人做了?那還是原來的味道嗎?」
江舟點點頭:「保證還是原來的味道,一模一樣的配方。」
食客這才放下心來,然而一想又不對,江舟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將做雞蛋糕的方子給了別人了?
他是不知道這方子能賺多少錢,但是看著那幾日江舟攤子前頭絡繹不絕的人便知道了,這是能養活一家人甚至幾代人的東西,江舟他說給就給了?
見江舟笑而不語,食客才嘆了口氣,這人,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怎麼的,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別人。
他看了一眼江舟攤上的東西,也起了幾分好奇的心思,於是大刀闊斧坐下:「這東西,給我也來一份!」
江舟「哎」了一聲,手腳利索將炭火撥進底座裡頭點燃了:「稍等。」
不過片刻,熱湯滾滾,濃香味伴隨著清晨風席捲了這座小鎮。
作者有話要說:我餓了我餓了我餓了我餓了
第26章 關東煮(3)
這香味實在勾饞,坐著的食客想起他剛說的關東煮,便有些好奇:「這東西為什麼叫關東煮?」
江舟梗了一下,他總不能說這是因為倭國占領了東三省,東三省又叫關東,是從倭國傳來的吃法吧?
他們這的人大半輩子都沒出過鎮子,更別提知道什麼叫倭國了。
於是他勉強編了個說法搪塞過去:「具體我也不知道呢,只知道傳來的時候就叫關東煮了,我一時改不過來,就叫順口了。」
食客也沒在意,一個名字罷了,只要東西好吃就行。
他眼巴巴地盯著鍋里的東西,看著江舟將那些竹籤串串挨個塞進鍋里,空氣里還有濃郁的香味,只覺得自己口水都在滴滴答答響了:「這東西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