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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一言不發,直愣愣地盯著他看,半晌,擠出一句話:「你開心了?」
江舟笑:「當然開心了,惡人自有天磨,如今你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如何能夠不開心呢?」
他其實無意說太多,說到底,柳林是自己受不了別人的看法與低看,加上貪財,被利益驅使,終究坐下了錯事,後果自然也該自己承擔。
原先柳林被判流放,江舟與他的仇怨其實就已經解了,後來他僥倖被赦免,江舟也沒說什麼,運道而已,卻也沒主動想著去害他,反而是柳林,從江舟開那家海底撈開始,處處模仿他的生意,惡意壓價競爭,到後面旅遊小鎮建起來了,又故意在他旁邊開客棧,只不過這些模仿出來的生意到底沒有比過原版,他自己心生不甘,一方面確實是被周密兩人刺激了,另一方面,他殺人奪財,過後又將屍體扔到江家客棧,可是實打實的誣陷嫁禍了。
犯到了江舟頭上,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這事從找到兇器開始,就已經脫離了柳林的控制,江舟那邊洗清除了嫌疑,本來置身事外就罷了,與他無關,後來幫著卓邦破案,一方面是確實為了小鎮和客棧的名聲著想,另一方面也是確定了幕後兇手多半是柳林才會這麼積極地幫忙查案子。
他不是小人,不會睚眥必報,卻也不會任人騎到頭上。
……
江舟幫卓邦查案子,這幾天天不亮就出門,倒是讓溫言十分擔心,儘管江舟已經和他說過了,他仍舊憂心忡忡的,直到第二天,江舟早早地回來了,他吊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第二次懷孕,溫言雖然已經有了經驗,卻也有些不適應,小一在他肚子裡的時候還算體貼,這第二個不知男女的崽卻著實有些皮實,鬧得溫言坐立不安,口味也跟著一天一天地變,昨天想要吃酸的,今兒就想吃辣的,還得要那種咸津津的帶汁水的辣。
江舟回來的時候一直惦記著這個,不過沒在美食街那邊買到合適的,想了半天,又去東邊巷子裡買了一斤小黃魚,叫人處理乾淨了才拿回家去。
才剛一進門,溫言就捂住了鼻子:「好大一股魚腥味。」
江舟便退了一步靠在門口笑:「你如今鼻子倒是靈的很,往日裡要我離你五步遠才聞得出來,今兒這麼遠就聞見了。」
見溫言臉上羞赧,江舟便忍不住想逗弄他:「莫不是改屬狗了?」
溫言皺皺鼻子:「又取笑我。」
江舟樂呵呵笑:「不敢不敢,哪敢取笑你,回頭讓我睡床底下怎麼辦?」
「怎麼會……」溫言低著頭,他才不捨得,只是這話太過赤/裸,他說不出口,只悄悄紅了臉。
江舟最愛他臉頰通紅,欲說還休的模樣,只是手裡還拎著魚,不敢去鬧他,只道:「等我炸完了黃魚再和你說話。」
溫言便幫著從廚房裡接了盆水給他,緊跟著問:「案子結束了麼?」
「昨天晚上就結了。」江舟就坐在門外頭的場院裡清理黃魚,邊同他講了案子,聽的溫言怔怔的,嘆了口氣:「那倆人實在可憐得很。」
江舟隨口道:「那婦人也實在牙尖嘴利,當著人的面說那些難聽的話,不過逝者已逝,咱們也不好多言罷了。」
溫言默默。
小黃魚個個都是一指長的,清理起來頗為麻煩,江舟耐著性子,拿剪刀一一剃光了魚鱗,將裡頭沒清理乾淨的內臟都清理出來,沖洗乾淨了丟進盆里,過後將清理的水倒的遠遠的,不讓溫言聞見,又把自己的手裡里外外都洗了一遍,拿肥皂洗得噴香,才敢去抱溫言:「今天怎麼樣?」
外頭風和日麗,柳葉抽出了嫩芽,雷雨過後的空氣里瀰漫著泥土的清香,日光和煦,仿佛人之一生都浸潤在了這無邊的春色里。
溫言笑著道:「挺好。」
有你在身邊,一直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有想看的番外可以提~
在計劃列表里的有一個小一番外
第79章 江忍冬番外
江忍冬出生在快入冬的時候。
彼時溫遠行和李月娥正背著背簍坐著船在各個村落轉悠,想要收些軟密的棉布給自己的小孫子做襁褓,如果最後能找到一頭奶牛就更好了。
溫言一個人坐在家裡拆自己舊時的衣裳。
他原先的那些衣服大多都是江舟幫著添置的,他捨不得拆,只挑了自己年少時候的那些,可不管拿起哪一件都和江舟有關,但凡捧起一件衣服,腦袋裡自動就跳出來穿這衣服的時候和江舟相處的日子,他沒法,只好忍痛挑了穿過次數最少的。
結果才把針線拆了,剪刀還沒放下,一陣腹痛就侵襲了他,家裡是常備著熱水的,他忍著痛去敲了隔壁大嬸的門,才戰戰兢兢地開始生孩子。
索性江忍冬大約是不想過分鬧溫言,安安分分地生下來了,落地的時候溫父溫母還沒回來呢。
江忍冬更多地繼承了溫言的性格和江舟的樣貌,長相屬於周正的那一類,眉眼端正,骨骼清俊,一雙眼睛卻像極了溫言,溫潤有神。
大約是對嬰兒期的生活有些許印象,開始的時候江忍冬對江舟並不十分親近,不過他小小年紀就是一副老成的面孔,這麼一點兒不親近倒也看不太出來。
更何況到了後面,他的注意力就全放在晚他幾年出生的弟弟江不離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