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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溫言不說,他們便不問,心裡琢磨著小夫夫鬧個彆扭而已,過兩日江舟來哄哄也就罷了,誰知別說兩日了,後頭兩個月都過去了,江舟愣是人影都沒見著!反倒是溫言自己一日日好起來了,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直到三個月過去了,溫言肚子慢慢鼓起來了,他們才驚覺溫言竟然懷孕了!而江舟卻不聞不問!
當時溫媽就哭了,她是懷過孕的女人,自然知道懷孕的人的艱難,更別說溫言還是個哥兒,較尋常人更為艱難,最是需要丈夫陪伴的時候,溫言卻一個人在家將養著,雖然看著情緒平靜,但這尋常的平靜便是最不尋常的了。到了後來溫言自己生下孩子,他們才懂,原來溫言是當自己早已經沒了丈夫了。
想到這,李月娥悄悄往屋裡看了一眼,見裡頭沒什麼動靜,便拿搓乾淨了的苞谷棒子戳了戳溫遠行:「你今兒又是怎麼了,叫你倒個水怎麼還原封不動端回來了?」
溫遠行蹲在旁邊氣哼哼地道:「哼,你說我能怎麼,你猜外頭誰來了?」
李月娥問:「誰?」
溫遠行從盆里撈出來兩根棒子,狠狠搓了兩下才惱道:「還能是誰,江家,江舟那個小王八犢子!」
李月娥驚呼:「江舟他來做什麼?!」
溫遠行豁一下摁住了李月娥,罵道:「你叫什麼!等會讓阿言聽見了怎麼辦?!」
然而已經晚了,屋裡「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半晌傳來溫言的聲音:「誰……來了?」
外頭坐著的兩人面面相覷。
作者有話要說:甜文甜文甜文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前期一點點虐是為了後期的甜!
第5章 見到媳婦兒了
李月娥白了溫遠行一眼,連忙站起來,往屋裡頭走進去:「沒誰來,你怎麼醒了?」
這處屋子不算小,正中間擺了一張八仙桌,桌上擺了個笸籮,此刻溫言就挨著桌子,是站起來的姿勢:「我本就是淺睡,小一太鬧騰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便起來做點針線活。」
他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嬰兒,又問:「是……江舟來了嗎?」
李月娥眼眶一紅,從溫言回來的那天起,他們便忌諱著,刻意不在溫言面前提起江舟,便是怕勾起他的傷心事,如今那天殺的不知來做什麼,但是看著溫言悵然若失的表情,李月娥只覺得自己扒了江舟的皮的心都有了!
她卻不知道溫言那並非是悵然若失,而是猶疑不定,他不知道,外頭站著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他至今都記得,那日江舟從馬車上摔下來被抬回家後,他膽戰心驚地照顧了一夜,可是很快,他便發現了不對,往日裡江舟每次吃完飯收拾以後都要泡一會兒腳,緩解當天的疲勞和酸軟,而醒來後的江舟吃完飯便躺著不動了,他本以為是江舟受了傷精神不濟,便準備幫他揉揉穴位緩解一下,誰知江舟像是受了驚一樣躲開了他,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戒備,還念叨著什麼保溫杯泡枸杞之類的胡話。
他當時心中就有了懷疑,卻不動聲色,假裝不知道,而後每日試探,看看是否只是自己的錯覺。
誰知後來發現,這個「江舟」完全不是自己的江舟,不僅生活習慣不同,兩人的許多觀念也發生了衝突,而且他還發現,這個江舟總是脫口而出許多他從未聽過的詞彙,也有許多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怪異行為,總是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左摸摸右摸摸,好像鏡子裡的是陌生人一樣。
他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讓「江舟」發現自己的異樣,假裝正常,悄悄觀察著。
後來偶然有一日,他發現「江舟」在後山自言自語些什麼,因為隔的太遠,他聽不真切,後來「江舟」離開了以後,他正準備跟著下山,卻發現在江舟剛剛蹲著的地方,樹叢掩映之下有一窩狐狸「」,那狐狸見了他便一溜煙竄沒了。
他那時候便猜想,江舟是不是被狐狸附身了?
一旦這麼想著,他便控制不住地去找細節,將「江舟」所有的不尋常和自己的猜想一一驗證,。江舟從前不怎麼愛吃雞肉,他卻愛吃,因此他們吃飯的時候桌上也不缺雞肉,但江舟很少動筷子,都是給他夾,現在的「江舟」卻十分喜歡,他想,狐狸最愛吃的可不就是雞嗎!甚至連照鏡子也是,這些精怪總是會格外在意相貌的。
可是他不敢將這事說出去,畢竟精怪附身這件事太過駭人聽聞,更何況,他如今和這狐狸精同處一個屋檐之下,他還懷著孕,聽聞精怪會害人,專挑年輕的人吸取精氣,雖說家裡這個狐狸精暫時沒有害人的意思,可保不准哪天他便露出了獠牙。
而且,他總想著,萬一……江舟回來了呢?若是他將江舟被妖怪附身的事情宣揚出去,不論以後江舟做什麼,總會有人議論紛紛,甚至以此攻訐他,因此,他悄悄按下了這件事,同時找機會想要離開。
後來出了香料鋪子那事兒,他才尋到了機會,假裝與江舟大吵一架,趁夜回了半山村。
他一直慶幸那狐狸精也不曾來尋過他,好像沒發現什麼端倪,如今卻聽說江舟來了!
他僵坐在原地,只覺得手腳發涼。
床上安靜睡著的嬰兒好似感覺到了父親的不安,忽然醒了一下,吚吚嗚嗚說著什麼。
溫言瞬間心疼,將他抱起來哄了好一會兒,直到他重新睡著,才看向李月娥:「他還在外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