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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為不能及時回去,還有一些其餘的原因,和我老闆商量了一下,決定辭職了。
這幾天一直挺壓抑的,狀態也很差,不好意思讓你們等這麼久了。
對不起。
第71章
溫言沉默了一下,小聲道:「我就是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江舟剛摔下馬車失血過多暈過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直抱著江舟,期望他能夠醒過來。
那時候他大半宿沒睡覺,就依偎著失去意識的江舟,手掌貼在江舟的心口,感受著他胸膛微弱的跳動,生怕他在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他。
剛剛雖然是在演戲,他卻猛地想到了那段時間,為了讓戲看著更真實,他才放任自己陷入進去,所以才會痛哭出聲。
他哭的實在真實,陸恆才會相信。
他剛剛對陸恆展現出來的痛恨也並不假,他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溫言哽了一下,握住江舟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回頭蹭了一下他的臉:「沒事,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
……
江舟料定陸恆會按捺不住,果然,不過幾天,陸恆就來找他了,他的靈魂越來越不穩定,幾乎每天都在脫離的邊緣瘋狂試探。
尤其是那天從江舟那裡回來以後,他已經恍惚了無數次,總會不自覺地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看見水就會想著,要是自己一直溺水會不會悶死,然後就控制不住地往水邊兒走,直到水沒到了膝蓋才會猛然驚醒。
再比如,他再和好友們去酒樓吃吃喝喝,站在二樓往下望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摔下去粉身碎骨,導致他一度只敢坐在一樓大堂里,不敢再去包間。
日復一日地折磨下,他終於忍不住來找江舟了。
江舟沉思了一下:「卓邦卓大人知道嗎?」
陸恆僵住,搖了搖頭。
卓邦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看,自己如果告訴他,他怎麼可能接受,不把他當異端燒了已經算好了。
「那你的心頭血還怎麼取?」
陸恆皺眉:「我會想辦法的。」
江舟看著他陰冷的表情沉默了一下:「好,取血要新鮮的,你別忘了,到時候叫我,我過來幫你看著。」
「不用到時候,就明晚!」陸恆下了決心,「明天我就能取,這事越早解決越好。」
江舟嘆了口氣:「好。」
他有預感,這回卓邦多半要傷心了。
……
第二日,陸恆大約是心虛,挑的時間竟然是快入夜的時候。
這幾天不是月中,天上連個月牙都沒有,只有一顆特別亮的星星。
驛館的人落值以後早早地就散了,卓家原是有兩個小廝的,今天也被找藉口讓休息了。
偌大的驛館裡就只剩下了卓彥和卓邦兩個人。
晚飯的時候,陸恆找了理由,多勸了兩杯酒,看著卓邦睡過去了才把門打開放了江舟進來。
在被帶著踏進卓邦的房間、看見旁邊擺著的一碗水和匕首的時候,江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陸恆還是真的自作孽不可活。
他但凡沒有一點害人之心,卓邦也不會對他趕盡殺絕。
他正這麼想著,陸恆已經手哆哆嗦嗦持著匕首割開了卓邦的手指,暗紅色的血液躺進碗裡,陸恆忽然停住了。
他覺得那碗血十分刺眼,血液在水裡化開的樣子好像是鋪開的暗紅色的花,能把人的眼睛也染成暗色的,空氣里漂浮著淡淡的鐵鏽一般的血氣。
陸恆吞了吞口水,回頭看了一眼江舟,端起碗猛得一口喝了下去。
「……」
他哽了一下,嘴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他明明沒有放特別多的血,卻感覺血腥味特別的濃重,帶著一股苦澀的味道,喉嚨里一股生澀的觸感。
可奇怪的是他等了這麼久也沒有江舟表現出來的那種,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覺。
他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江舟。
結果正好看見江舟的微笑。
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覺得那個笑有點怪異,讓他後脊背迅速竄上了一股涼意。
他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怎麼回事,我好像沒什麼反應?」
江舟問:「你不是說這兩個辦法不一樣嗎?為什麼會和我反應一樣?」
他一直對陸恆所說的兩個辦法不一樣耿耿於懷,怕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才會要求一起過來,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瞞了的東西。
陸恆皺眉,這個辦法其實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可避諱不能說出來的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江舟:「其實,想穩定靈魂並不需要什麼咒語,只需要連續十日的心頭血就夠了。」
「連續十日的心頭血?」江舟臉色一黑,「你每天要放一小碗血,即便只是手指,十天也是不少啊,這是多大的虧損啊。」
「而且,你這樣每天割一次手指頭,卓大人不會發現嗎?」
陸恆苦笑:「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更何況,我準備了極好的傷藥,止痛癒合效果很好,只要塗上,第二天起來就能好了,他應該不會發現。」
他準備的這麼充足,已經是考慮地很詳細了。
江舟嘆了口氣:「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陸恆愣了一下:「什麼?」
「他說,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