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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和他說話,也沒人會搭理他,只有黑暗和潮濕,或許還有一些大牢專門滋生的小動物。
陸恆顫抖了一下,他本來就是愛玩的性格,還在現代的時候就喜歡聲色犬馬,仗著有錢也過著光怪陸離的生活,即便來了古代,沒有了電子通信的設備,他還是找到了作為一個紈絝子弟能玩的很多東西,讓自己的人生過得很快樂。
現在告訴他沒有自由,沒有陽光,沒有人……
他想,他一定會瘋的。
他哭出聲:「爹!爹你別這麼對我!我是卓彥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卓邦不為所動:「你不是卓彥。」
「我是!我是卓彥,爹你看看我,我就是卓彥啊,你看我的臉,我就是卓彥啊!」
卓邦沒說話,轉身就走,任由他在大牢里哭嚎著。
出了大牢,他想了想,給家裡請了一尊菩薩,每日沐浴焚香,虔誠地禱告,香火不斷,心裡的祈願也不斷——據江舟所說,被占據了身體的人還是有機會回來的,只要陸恆脫離了卓彥的身體,亦或者他的意志不夠堅定,當他的靈魂足夠虛弱的時候,卓彥可能就會回來了。
這是江舟根據自己,以及卓邦所形容的,卓彥的反常里總結出來的。
因為陸恆最開始出現在江舟的身體裡,就是江舟受傷,身體和靈魂最虛弱的時候,所以陸恆才能趁虛而入,而到了後期,溫言發現江舟不是江舟的時候,卓彥的靈魂開始虛弱,觸底反彈,江舟才有機會回來,而是江舟回來以後,陸恆才換到了卓彥的身體——這中間是有一段時間的時間差的。
因為江舟是開到了食肆的時候,陸恆才在卓彥的身體裡。
由此可見,如果陸恆到了後期靈魂真正衰弱的時候,卓彥是有可能會回來的,現在卓邦要做的只是等待,以及——讓陸恆儘快衰弱下去。
第三日的時候,有衙役過來問卓邦,最裡頭的牢房裡關著的陸恆醒了,讓人過來遞話,說自己什麼都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大牢里。
卓邦沒理會,陸恆不過是被關著太難受了想出來,所以想裝作是卓彥回來了,但是他不會去理會,也吩咐了衙役,讓他們不要聽他們說話,直接無視他就行。
他還忙著去跟江舟討論旅遊小鎮的事情。
他找到江舟的時候,江舟正在溫遠行的水泥廠里幫忙,水泥廠現在已經十分成熟了,從最開始的生產、到中間的銷售,包括預定的流程都已經自成體系,他們也給鎮上不少的人家提供了水泥,現在鎮上不少有錢的人家已經換上了水泥房子,其餘也有陸陸續續預定了的,溫遠行給他算過一筆帳,大約到了明年年初的時候,整個鎮上的房子都能變成水泥的了。
這個數據江舟也給卓邦看過了,卓邦也是聊了以後,才對他所說的旅遊小鎮有了初步的期待。
江舟也給他認真分析:「大人您想想,咱們這一塊在整個國家,都是偏南的,氣候不錯,不干也不濕,還有一整條細河貫穿,順著細河一路往東就能匯入海里,兩岸的風景十分不錯。」
這倒是真的,卓邦來上任之前也潛心研究過這一塊的地形和山水,還慶幸過這一帶的水土還不錯,要是換成了西南,他這把骨頭可能還熬不住。
只是……
「東有洛陽,西有秦宮,這小小的城市要發展旅遊,恐怕很難。」
江舟搖頭:「大有大的好處,宏偉壯麗,小也有小的精緻,更何況咱們還是有特色的,至少別的城鎮沒有我們這樣的實力。」
卓邦這才想起來,目前鎮上所有的特色,似乎都與眼前的這個青年有關,不論是美食方面的火鍋店,還是後來此起彼伏互相競爭的熱鬧美食街,裡頭最初都有江舟的影子在裡面。
「現在外頭的美食,大部分還停留在煮白肉的階段,咱們的美食基本都是農家人自產的材料,成本又不會很貴,這就意味著價格不會太離譜,只要以後咱們控制好物價不漲價,保證價格穩定,低廉的價格能享受的美食這麼多,肯定會有人願意過來的。」江舟細細盤算:「只要給的價格夠低廉,美食夠靠譜,外面來的人越多,咱們的美食也能根據其它人的口味來進行調整,重新發展。」
卓邦點頭:「這一塊我不太了解,我向來只知道吃的,具體怎麼樣還是要看你怎麼調度。」
他想了想,又道:「這事如果真的能成,我會上摺子,給你添一個制度內的職位,方便你調度。」
江舟便道:「官職不官職的其實也無所謂,我只是想這鎮上的日子能過得再舒心一些。」
他們這鎮上的人民風淳樸,鄰里之間大多互相幫助,即便有那麼一兩個歪心思的,其餘的大多數還是都是好人的。
就像陸恆剛穿到他身上的時候,即便他表現的再不成器,周圍的人大多數還是第一時間勸阻,而不是落井下石。
後來溫言離開江家回到溫家,也沒有人說三道四,反而處處對他有所維護,李婉對溫言冷嘲熱諷的時候,周圍的鄉親們也幫了不少。
江舟開第一家食肆,周圍不少人都去幫襯過他一把,頭一天也都去捧了場,給他湊了人氣。
這些情誼,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自然也想著反饋回去。
卓邦不太懂他心裡的想法,但是也能理解,便道:「你願意就好。」